第44章 66-68大事+平安(2 / 2)
至于买人的事还得进行,她想买个年轻人,带在身边教一段时间,嫁接果树、剪枝等等一些基本的操作。
应该那几十亩地就不愁了。
因为找人这事在那边待了两日,今日回来一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秦贞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已经正月十三了。
“我们明天走吗?还是今天走?”
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吧!
前两天收到通知,今年的县试安排在二月初三。
新年开课后,他们就是按县试的时间把过程走一遍。
沈君月道:“如果你觉得时间不够,其实可以不必勉强,我带娘和双儿过去就行。”
秦贞双眼一亮,“那我不去了。”
沈君月:“……”
我就是客气客气。
不料,秦贞是真不想去了,欢欢喜喜道:“姐,那我上学去了。”
秦贞今日与沈君月说了几句,到私塾时,大部分师兄都来了,平时抓紧每分每秒读书的同学们,今日一反常态,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八卦。
他随便听了几句,都是说什么被抓了之类的,秦贞刚想问,就见坐在后两排和朱玉山几人在八卦的杨喜,冲他招了招手。
“秦师弟过来。”
秦贞把东西放好书包,立马跑了过去。
杨喜道:“出大事了!”
秦贞心里咯噔一声,再结合前段时间韩家给沈君月来的信,他下意识的呼吸就有点乱了。
杨喜道:“咱们县里的盐价不是一直挺高的吗?”
因为官盐的价格高,许多有关系的,就开始从私人那里买盐,要是往常,习卖私盐那都是要被抓的,可他们这里的私盐倒是卖得挺好,你没人脉没关系,还弄不到。
而且卖得明目张胆!
其实不光是青平县,余城府下头的八个县个个如此,好像朝廷的规定在他们这儿根本起不到作用。
当时百姓就挺疑惑,可疑惑归疑惑,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没什么见识的老百姓能懂什么,这盐的事一拖就拖了一年多。
饶是有人怀疑是官府与商家勾结,可又没有证据,想要上告往哪告去,府城都是一样的情况,周边的县也一样。
这就给百姓一种,大家都一样,并不是我们存在这种情况,所谓三人成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过从去年开始朝廷人员要大调动。
也不知道是谁,把余城府的盐价居高不下,知府与下头的知县和商家狼狈为奸,轰抬盐价以圈钱的事给捅了上去。
年前省府已经派人下来私访了。
这么一问还真查出些事情来。
这不一开过年,省府那边又派人来了,如今已经把知府和各知县给看管了起来,而他们邻县那位县太爷,一听说事情败露了,还想着带着家人逃跑。
算是第一个落网的。
这事从省府的人员开始行动,也就短短一天时间。
而且还是从晚上开始,根本没有给任何人走漏风声,通风报信的机会。
这下子,他们整个业城府的父母官都被抓起来了。
所以说,他们这次的县试怕是也要受影响,不过听说新任知县已经开始出发了,是翰林院的一位翰林学士,今年被外放了。
至于知府倒是有个现成的,就是赵家那位。
本来是要复职求的是别处的职位,这不正式公文还没下来,他就直接先给调到这边了,方师兄今日一大早就得意洋洋,感觉比别人高了一头似的。
估摸着明天中午就能到府城了。
秦贞听得心头哇凉哇凉的。
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白着脸看着杨喜。
杨喜道:“怎么了?是不是很刺激?”
刺激肯定有,就是不知道大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还会不会也替他感觉到刺激。
虽然现在不是一个户口本上,甚至外人看不出一丁点儿关系。
可秦贞还是不放心。
鬼知道,有没有他爹平时得罪的人把他捅出来,说老秦还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刻意把户口给分开了云云。
总之,这事搞得挺玄乎。
王福礼道:“说真的,这样也好,这些贪官总得治一治,别以为咱们是边锤小城,百姓一辈子没出过门,他们就能为所欲为。”
少年总是热血的。
王福礼一带头,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就群情激荡了起来。
秦贞象征性地也跟着喊了几句口号。
可心虚的依旧直冒冷汗,他现在退出还来不来得及,主要是师兄们信得过他,才替他担保的,若他真出事了,师兄们、先生们,甚至那些秀才们不止名声坏了,前途也毁了。
是以,他打算回去和沈君月再商量一下,要不要直接退出不考了。
如果自己被连累了,师兄们也没问题。
若没被连累,他就有更多的时间更学习,再过一年还是能继续考的,倒是不耽搁什么。
有了主意,秦贞便敛了敛神认真答题。
中午放学回家时,秦贞思索再三还是蹭到佟先生那儿道:“先生,我怕是得请几天假……”
他也没瞒着去干嘛。
韩家与他们家来说,多少算是个正经金主了。
佟先生微微拧眉:“你不能不去?”
饶是现在县太爷被抓,接下来的县试目测会受影响,可怎么说时间都不多了。
秦贞道:“我就去三四天,学习一定不会落下的。”
佟先生叹息,想了想他是私塾最有希望的学生。
于是便给他出了几道题,让他趁着这几天好好想想,晚上到了客栈有时间不止要读书,也可以把题答出来,等回来了他检查。
秦贞感动的都快哭了。
佟先生是真好呀,简直跟盯自己亲儿子学习一样盯着他。
本来要与沈君月商量的,结果一问素姨娘才知道,她领着双儿进城了。
下午不用去私塾,秦贞只好在家里复习功课。
再顺便将今日考题里面有些生疏的地方翻一翻,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
结果天都黑了沈君月和双儿还没回来。
秦贞与素姨娘说了一声,到镇子口等了好一会,才见到两人被沈二驾着牛车送了回来。
回到家沈君月直接和秦贞去了他的房间,道:“我下午去打听了一圈,这事主要源头还是知府与一些商户。”
像知县这种在人手下工作的,当时倒是有一个反抗不想这么来的。
结果,知府因为有后台,直接栽了个罪名,把人给撸下来了,后头那些胆子小的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所以,这事仔细追究、彻查起来,只能说明老秦这些个下属胆子小,不敢违抗上司的命令,且目前来看,并没有证据证明老秦这几个知县与之同流合污。
总之,这事推来推去,全推到知府身上了。
而知府身后倒是能牵出一个人来。
沈君月笑道:“你猜是谁?”
秦贞刚松了口气,老秦只要不被牵的太深,那他这边肯定就是稳妥的。
不料被沈君月一笑,晃了下神。
附和道:“谁呀?”
“你猜?”
秦贞摇头。
他连知府是谁都不知道,还猜个毛线呀。
不过看沈君月能笑得出来,那证明老秦这事不算大。
就算是被撸了官,想来罪名什么的也不及家人,只能算是个失职。
只要秦家那边没事,他就不担心自己被牵扯出来了,所以,他要与沈君月说的直接退出不考的事便只字未提。
和沈君月说了一声,他便准备再继续学习。
不料被沈君月给扯了回来,“话没说完呢,你急什么呀?”
小弟弟就是小弟弟。
一点儿都不成熟!
秦贞一脸懵:“还有什么事?”
沈君月黑线,“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猜知府后面是谁吗?”
秦贞撇撇嘴,“我不是说不知道吗?”
所以,还非得猜出来不可?
沈君月无语道:“你脑子这么慢,你将来就是当官了也没毛用,迟早被人给坑死。”
知府胆子这么大,就仗着背后那个人。
能明目张胆给朝廷命官栽罪名,只能说明背后那人特别厉害,能量特别大。
又这么肆无忌惮的圈钱。
沈君月道:“你说说这人是谁?”
秦贞默了一会道:“要么皇亲国戚,要么皇帝身边很得力的人,否则的话,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来。”
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皇帝十分信任,对方说什么比天下人说什么都能令他信服。
想到此,秦贞头皮一麻,“好家伙,该不会是他那位乳母吧?”
能以一已爱好,将于派推到了三大画派之首,可见其在皇帝心目中的份量。
要真是她的话,那么就不足为奇了。
而且这事,怕是到后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贞嗨了一声,“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沈君月呵呵两声,“这事闹得这么大,就算是那位怕是也得凉一凉了,所以,最后倒霉的怕只有那位知府了。”
像老秦这种知县,虽说被秦家给分出来了。
可多少与秦家沾些关系的,和秦贞这种连族谱都没上过,压根没人知道他是老秦儿子这种完全不同,所以,秦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否则他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再加上能来当官的,谁没点背景。
最后只能把锅全甩给那位知府大人……
能把手搭到乳母身上,说明他背后并没多深的资本。
秦贞听她分析完,突然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一脸钦佩道:“姐,我发现你这个人了不得。”
什么事情都看得很透彻,想得很明白。
总能先人一步。
跟他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沈君月咧咧嘴,没接他的话茬,要不是被坑过,谁还不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
“你假请好了吗?”
秦贞点头,本来是想出去透透气,别自己因为太过担心而露出马脚,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现在吃了颗定心丸,就又不想去了。
所以,秦贞傻笑道:“要不明日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