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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93-95成长+府城(2 / 2)

沈大这次捎了两车的酒,就没办法坐太多人了。

幸亏王福礼家自己有辆马车。

坐过几次牛车之后,秦贞才知道,这年头的车有棚的其实不太多的。

别看电视上演的一出门就是马车,还能遮风挡雨的,可他们这个小镇上,还有小县城里,除了特别有钱人,基本上大家坐的都是敞蓬车。

秦贞生平第三次坐马车。

虽说没有上次田先生的车子大,但比起敞蓬车可算是好多了。

尤其是旁人看不到里面的人,过闹市时没有那种被人盯着的压迫感。

杨喜道:“老王,咱们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家有马车。”

王福礼笑道:“也是今年才有的。”

他姐夫最近两年在省府站稳脚跟了,年末的时候刚好有退役下来的马匹,这就弄了两匹,给他们家父母一匹,给王家一匹。

这马是真的好马,年纪也不大,只不过在战场上受了点伤。

腿有点儿不方便,便被淘汰了下来。

这不他这次去府城刚好用上。

朱玉山听他说是战马,立马掀开帘子又看了几眼,果然这马比起一般的马匹要高大,毛色要纯正。

就连走路的姿势都特别的帅气。

秦贞:“……”

你这是心理作用呀。

他掀开帘子一瞧,忍不住卧槽了一句,“这马好。”

蒙古马呀!

果然是退役下来的马匹,不管是毛色还是身材,都是百里挑一那种。

在他们本地是极少见的。

王福礼道:“你还识马?”

秦贞点头,他上辈子还差点学马术去呢。

所以,对此多少有些研究。

听说他还有这方面的才能,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聊了起来。

他们到府城差不多得一天半到两天。

再加上沈大还拉了一车的酒,赶路的速度就比平时慢一些。

待一群人赶到府城时,已经是第二天的酉时了。

秦贞头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马车,饶是车里铺了厚厚的被子,依旧把人颠得头昏脑胀。

车一停下来,就趴在路边吐了。

王福礼这几个也没比他好多少。

一向话最多的王福礼道:“咱们是不是中午吃的东西坏了?”

因为路上走得慢,没赶上饭点,也没找到正经的店,就在路边一个很破旧的小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

结果,几个人没一个好的。

尤其是秦贞看起来最严重。

朱玉山道:“说不准,我不行了,先进去了!”

秦贞是上吐,他是下泻。

亏得早来了几天,要是掐着时间过来,还进不进得了考场了。

吐完,秦贞险些一屁股坐地上去,还是送他们过来的车夫老胡扶了他一把,秦贞缓了一会,才与王福礼两人互相搭着往里走。

只觉得跟踩在棉花上似的,高一脚低一脚。

病情最轻的杨喜拿着号牌递给小二,确认身份后,几个人着小二上楼。

恰在这时,早在十天前就到达府城的柳成俊找上门来。

王福礼正拉着秦贞往楼上走,就听到楼下一个熟悉的声音问掌柜,从青平县来的秦贞几人到了没。

掌柜笑道:“刚来,这不才上楼去!”

掌柜一扭头,就见秦贞几人还站在楼梯上,笑道:“您看,那不是。”

柳成俊立马笑着迎了上来道:“王师弟、秦师弟,你们可算来了。”

秦贞一脸菜色,没精打采地看着他。

王福礼道:“师兄,有事吗?”

说完扭头拉着秦贞继续上楼。

“还真有个事,咱们上去再说。”柳成俊说完,这才注意到秦身的身上,“秦师弟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可能有点水土不服。”

“你们还真别说,我刚来的时候,有个师兄也是,一到府城就上吐下泄,说是水土不服,大夫拿了药还没煎好,他人就没支撑住去了……”

“秦师弟,看你平时人高马大的,怎么这点儿苦都吃不得,这可怎么参加考试呀……”

柳成俊婆婆妈妈嘴巴就没停,一句好话也蹦不出来。

反正秦贞现在不舒服,他就有点儿开心。

若是考试时,秦贞考不好,他就更开心了……

一开心就有点口无遮拦。

平时能克制的今日就克制不住了,什么话都突突地往外跑。

秦贞难受的要死,再听他这么逼逼,只觉得脑袋嗡嗡响得更厉害,一时没好气道:“闭嘴,一个大男人,从哪里学来的这种五迷三道的乱七八糟,一句正经话都不会说了吗?读得什么圣贤书?”

看他这样安不安慰无所谓,做为同窗有必要这么落井下石,各种诅咒吗?

拉着秦贞地王福礼,扭头看了一眼柳成俊,回头小声跟秦贞道:“好样的。”

此刻正是晚饭时间。

楼道里人来人往的。

一听秦贞跟训斥孙子似的训柳成俊,立马都停下看了过来。

柳成俊脸上一阵青红皂白。

颤着唇想反驳,可秦贞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柳成俊一咬牙,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终还是捏着拳头走了进去。

李青云他们几个刚把东西放下,一见柳成俊和秦贞之间的气氛不对,心头突的了一下。

这是跑到府城来吵架了?

杨喜啥也没管,让小二提一壶热水来。

他疑心是中午吃的蘑菇有什么问题。

里面就数他和李青云吃得少。

李青云是不喜欢吃蘑菇,而他是觉得蘑菇不太多,便没下筷子。

秦贞原以为柳成俊讨了个没趣也该离开了,不料,他自我消化了一会道:“秦师弟你今日这些话我不与你一般见识,我知道你身子不舒服,心情肯定也不太好,我这次过来,就是要告诉你,有人听说你画的画特别好,正找你呢,想与你后日在福升楼一较高下。”

秦贞拧眉,很不爽地看向柳成俊瘦削、苍白,甚至还有些愤愤不平的脸。

在说完时,忍不住痛快又残忍地了勾了下唇,那模样,看得让人起一层鸡皮疙瘩。

秦贞好笑道:“说我画得好,这事怕是师兄传出去的吧?”

见了鬼了。

明明都是一个私塾来的,在外头不维护自家人就算了。

偏偏还捅自家人刀子。

说话间小二已经把热壶送了上来,杨喜接过给大家都倒了热茶。

顺便递到大家手上。

一壶六杯,还有一个空杯子,他就没用,直接把茶壶放到了桌上,柳成俊脸黑了黑,冷哼道:“你可真是太瞧得起我了,我一个县试二十多名,无权无势的说得话谁能信?”

“人家是在什么鹿山诗会上看到了你的画。”

“当时我刚好在场,便顺嘴说了一句,那位七叶草我认识,是我的一位师弟,今年的县试第三名……”

秦贞呵呵两声,“多谢师兄,师兄辛苦了。”

明明想看他笑话,还搞得这个冠冕堂皇。

秦贞喝完手里的茶,觉得好多了。

杨喜给大家倒满,提着空壶下去了。

柳成俊见他们这般互相帮助,更是气得直磨牙:“客气什么,有你这么一位师弟,我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秦贞道:“那就麻烦师兄,回去告诉那位公子,考期将至,不方便去福升楼,画画也只是平时一种消遣,若是那位公子真想与我切磋画技,谈论山水,不如待考完之后再约个时间吧。毕竟咱们来是考试的,可别本末倒置了,你说对不对师兄?”

柳成俊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咬牙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了,师弟身子这般,也不知道几时能好起来,可别耽搁了考试,那可真是本末倒置了。”

柳成俊这次说完,直接甩门而出。

王福礼呵呵两声,一口气把水给闷了,“说真的,柳师兄以前不是这种人,怎么最近跟换了个似的?”

李青云坐到桌前,抿了口茶道:“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经常一道玩吗?”

上山打猪草,夏天下河摸鱼?

后来一起上私塾。

再后来,李青云去了甲班,柳成俊和王福礼在乙班,慢慢的便疏远了开来。

直到李青云前两年过了县试,柳成俊都极少与他说话了。

去年秦贞来私塾,柳成俊与秦贞的关系还不差,可后来到了甲班,关系极速下降,到了此刻甚至有些水火不容。

朱玉山道:“这事谁也不怪。”

想要保持永远的友谊,两人起码得在同一水平不是。

王福礼撇撇嘴,“咱们不都是过了县试吗?这水平怎么就不在同一线上了。”

朱玉山望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不行了,我还得去茅厕。”

朱玉山这话秦贞倒是听明白了。

他和柳成俊关系半差,是从许中义借他书开始。

柳成俊大概觉得,许中义怎么着也是他们的师兄,最后却把那么难得的书借给秦贞这个外来的。

再后来,两人关系再度恶化是县试成绩出来之后。

他后来去了县学,关系直接僵成了渣渣。

秦贞来的时候,可能处处都不行,所以才会给柳成俊造成,一种你就是不如我的错觉。

然而,事实上……

朱玉山从厕所出来,杨喜已经把大夫请来了。

现在身体不舒服可是大事。

大夫给各自打了脉之后,道:“吃坏了东西,不过不碍事,休息两天就能好,这几日注意些饮食。”

许多人看着身体挺好,事实上都有些水土不服的情况。

秦贞和朱玉山这两人之所以比大家严重,一是吃坏了肚子。

二是有些水土不服。

还有就是秦贞有些受了风寒,大夫给开了两幅调理脾胃的药,再让他没事多喝点姜汤水驱驱寒。

杨喜刚要跟着去抓药,就见沈大领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进门了。

见他们这里也有大夫,沈大道:“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秦贞道:“没事,休息会好多了。”

沈大这才放下心来,把两位大夫都给送了出去,又折了回来。

秦贞道:“大哥,酒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