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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勾搭男人都勾搭到我家了!……(1 / 2)

又过了几日, 礼部送来封乡君的文书、年禄及诰命衣冠,一顶珠翠三翟冠,一条丹矾红大衫, 一条深青纻丝金绣孔雀褙子还有一套金绣练鹊文霞帔[1]。

云黛领旨谢恩,拜送传旨的太监后,端王妃与云黛道贺一番, 便叫她回映雪小筑。

再过三日便是庆宁郡主出阁的大喜之日,端王妃忙得焦头烂额, 云黛也不搅扰, 乖顺地领着琥珀翠柳一道回去。

路上翠柳随口提了一嘴, “今早奴婢去膳房取膳时, 路上瞧见世子爷带着谭信出了府, 也不知是要去哪,火急火燎的。”

这些时日因着谢伯缙受伤之事, 陛下特免了他每日上朝,叫他在府中安心休养。云黛想到前几日去北苑, 他屋内淡淡的血腥味,心头不免担忧, 嘴上只道, “大哥哥自有正事要忙,不该我们的事情, 我们别多嘴。”

翠柳忙低下头,“姑娘说的是。”

主仆一道回了映雪小筑, 云黛吩咐她们将赏银及诰命服饰妥善收好,自己走到书桌旁,本想继续看书,但想到谢伯缙的伤势, 鬼使神差般寻出医书,翻看起利于刀伤恢复的秘方来。

这日直至申时,谢伯缙才回到端王府。

府前早有端王妃的人候着,一见到谢伯缙回来,立刻将人请了过去。

秋意正浓,庭院前的秋芙蓉开得灿烂。

端王妃望着窗外的景,手捧着一盅冰糖金丝血燕慢慢喝着,一听外头来报,当即放下手中补品,拿帕子按了按嘴角,坐直了身子。

“侄子拜见姑母。”

“阿缙,你可算回来了。”见着来人后,端王妃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并无不妥,才放宽心道,“快坐下。”

谢伯缙朝端王妃行了一礼,掀袍坐在圈椅上。

等丫鬟奉上茶点后,端王妃将闲杂人等挥退,捏紧手中帕子,担忧地望向气定神闲喝茶的侄子,“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听说与丽妃有关,陛下大发雷霆,可若是宫闱之事,与你何干?”

谢伯缙知道自家姑母在宫里有些耳目,只是没想到这耳目这般灵敏。他执杯呷了一口茶水,慢声道,“事关秋狩刺杀之事。”

端王妃一愣,眉头皱得更深了,“前两日不是已经结案了么,说是那孙鳄与你有私仇,怀恨在心,这才安排刺客报复。”虽然这个理由她听着都觉得荒谬,但陛下认了这个结论,且谢伯缙也接受这说法,旁人也不敢再去搅浑水。

谢伯缙勾了勾唇,“是结案了,但这般不清不楚的结案,丽妃不服。”

或许是打听到盛安帝私下派了支暗卫前去保护三皇子,又或许是盛安帝冷落着她,丽妃深知皇帝疑心病重,若她不能把这个黑锅给掀开,那皇帝的心中便永远扎着一根怀疑的刺。于是她暗中动用所有力量去查,倒真叫她查到了些东西。

“是安贵嫔下的手。”

“安贵嫔?!”端王妃诧异出声。

安贵嫔乃是六皇子的生母,母子俩一向是丽妃母子的走狗,谨小慎微,唯唯诺诺,怎会干出刺杀朝廷重臣之事?

端王妃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安贵嫔下的手,那肯定也是丽妃指使的!丽妃愚蠢啊,她将安贵嫔拖出来,不是自找麻烦么。”

谢伯缙道,“安贵嫔被抓后,也一口咬定是受丽妃指使,她为了讨丽妃欢心,才派出刺客。”

“有道理。”端王妃颔首,再看谢伯缙波澜不惊的神情,不禁问道,“阿缙,你怎么好像半点都不惊讶。”

谢伯缙轻抚杯壁,沉默半晌,才道,“是丽妃还是安贵嫔下的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的心。”

一直以来,他要的便是在盛安帝心里埋下怀疑魏家的种子。

一个家族,是富贵荣华,还是衰败落魄,皆取决于上位者的心意。一念之间,可起高楼,也可摧毁锦绣高宅,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那后来陛下如何处置的?”端王妃更好奇丽妃的下场。

“安贵嫔咬死是丽妃指使她,丽妃怒斥安贵嫔冤枉她……”

想到当时哭哭啼啼的场面,谢伯缙眉心微拧,只觉得当皇帝也是心累,后宫这些女人吵起来闹得人头疼。他言简意赅道,“安贵嫔拿不出丽妃指使她的证据,以死明志,丽妃见状,也撞柱明志。”

端王妃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睁大,瞳孔中透着兴奋与好奇,“然后呢?”

“陛下抱起了丽妃,宣御医,同时将安贵嫔押入慎刑司,贬为庶人。”谢伯缙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冷不淡道,“丽妃真能下得了狠心。”

端王妃听到这个结果倒也不惊讶,安贵嫔哪有丽妃受宠?陛下自然是更心疼丽妃的。

“她这个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所以她能坐到今日这个位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安贵嫔也是倒霉,巴巴讨好了她这么多年,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端王妃叹了口气,又沉着脸,恨声道,“又叫丽妃逃过一次!着实可恶!”

谢伯缙轻搓了下掌心的粗茧,忽而淡淡道,“姑母,万一安贵嫔不是被指使的呢?”

端王妃一愣,“这怎么可能?她若不是被指使的,为何要害你?她与你无冤无仇的,咱们谢家与她娘家也素无过节,她吃饱了撑的要冒这样大的风险来刺杀你,得罪晋国公府?”

谢伯缙倒没多说,反正事已至此,安贵嫔是否被人指使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丽妃尽力除了盛安帝的疑心,盛安帝也用一条宫妃的性命给谢家一个交代,某种程度上,也算皆大欢喜。

说完皇宫之事,谢伯缙又提起一事来,“姑母,十一月初九是云黛的十五岁生辰,我想在这日之前带他们搬去辅兴坊的宅子,在那里给云黛办个及笄礼。”

端王妃一听,忙道,“这样着急搬出去作甚?你那宅子都没个管家的女人,你带着弟弟妹妹搬去那里,还要办及笄礼,你一个人张罗的过来吗?要我说,你们就安心在王府里住着,云黛的及笄礼我来操办……你放心,这种事我比你有经验的多,保管给她办得热热闹闹。”

“未免太麻烦姑母。”

“一家人说这样见外的话作甚?她是我侄女,给侄女办个及笄礼怎么麻烦了。女子及笄本就是人生大事,可得好好安排。”端王妃笑吟吟道,“庆宁初五出阁,我正好也闲下来了。”

见端王妃这般热忱,谢伯缙略作思忖,起身谢拜,“那就有劳姑母费心了。”

“谢什么谢,快坐下吧。”端王妃抬手示意他坐下,一双凤眸含着笑,和颜悦色道,“你是个妥帖细心的,这点随了你母亲。说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姑母有一件事要问问你。”

“姑母请说。”

“阿缙,你觉着嘉宁如何?”

提到这个,谢伯缙神情变得严肃,定定迎上端王妃满含期待的目光,沉声道,“姑母,我一直拿嘉宁当作妹妹。”

端王妃宛若兜头挨了一桶冷水,心底那点子的希冀之火唰一下灭得干干净净,连缕烟都飘不起来。

她猜也猜到是这么个回答,但总觉得“万一呢”,现下真问到了,她心下虽可惜,却也不强求——

一个是亲女儿,一个是亲侄子,都是她心疼的孩子,她定是希望他们都能有一段美满姻缘的。

“嘉宁有你这么位能耐的表兄也好。”端王妃宽和笑了笑,又道,“你来长安也有月余,可有看上哪家娘子?若是有中意的,尽管与姑母说,姑母给你去问。”

“多谢姑母好意,只是尚未有中意之人。”谢伯缙垂下眼,纤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簇阴影,将眼底情绪牢牢地遮住。

端王妃摇头道,“这不行呐,你也得抓抓紧了!你父亲和母亲都还等着抱孙子呢,你祖母上回来长安,见着人家英国公府老太太过大寿,膝下跪着七八个重孙子重孙女,真真是羡慕极了。咱们谢家本就不比旁人家可以纳妾娶通房,人口一直不算繁盛,你再不抓紧些,二郎和三郎也要叫你拖着了。”

想到两个弟弟的年纪,谢伯缙眼波微动。

端王妃又劝了他两句,就叫他先回去。

谢伯缙才出了院子,就见嘉宁红着眼睛气呼呼的跑进来,险些直接撞到谢伯缙的身上,好在她及时刹住了——

“大、大表兄……”嘉宁吊着一颗心行礼。

谢伯缙瞥了她一眼,也不多问,嗯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嘉宁见他不搭理自己,松了口气,又摆出一副哭脸,一头扎进屋子里跟端王妃哭诉了。

“二表兄怎能如此待我?我好不容易给他寻到一方好砚台,他不收就算了,还叫我以后别去北苑了,呜呜呜呜他的心肠是石头做的么!我到底哪里不好,他就这么瞧不上我?母亲,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端王妃见她哭得伤心欲绝,既无奈又心疼,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泪,又叫婆子给她倒了杯蜜糖水,“好了,别哭了,喝点糖水润润喉咙,不然明儿个嗓子疼。”

嘉宁开始还不喝,继续伏在枕头上掉眼泪,等哭累了,才顶着一双桃子般的眼睛,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喝了起来,边喝还边啜泣着,“为什么呢,母亲,我难道配不上他么?我对他那么好,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掏给他……”

端王妃听着她这冒着傻气又赤诚的话,好声好气哄道,“感情这回事,不是你付出了就能有回报的。二郎那孩子,瞧着温和好性,心底却是个有主意的。且这段时日正是他们的关键时候,你若真心想他好,是该少去北苑,免得打搅他们读书。”

嘉宁嘟囔道,“我这不是想着,趁着他读书时红袖添香,多博得他几分好感么。保不齐他杏榜高中时,就冒出一堆女人跟我抢他呢?”

还挺有危机意识。端王妃心头哼笑,又耐着性子安慰她一番,与她说了许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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