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想告诉沈彻,她是林梦……(2 / 2)
林梦秋就又重新的燃起了希望。
她扶着周围的藤条再次爬起来,依旧是撑着他的手臂搀扶着他,不过这次她没再心急,而是小步小步的往前挪。
既然苍天有灵,听见了她的哀求,留下了沈彻的命,便该由她来守护。
又艰难的挪了许久,林梦秋终于承认两人体力悬殊,光靠她这么搀扶着他是永远都走不出去的,这才开始想别的方法,环顾四周把目光放到了轮椅上。
她将沈彻小心的放下,上前仔细的检查,轮椅从高处坠落已经变形了,却将藏在暗匣里的拐杖掉了出来。
这便是新婚那晚,沈彻划破她脖颈的拐杖,不仅可以打开变成利刃,也可以伸缩改变长短,之前便被收在暗匣里。
轮椅坏了,沈彻到时醒来行动也会不便,这拐杖总是能用上的,而且她此刻正需要利刃。
还好林梦秋从小就不是个木讷的闺秀,爱看杂书游记,没想到会在今日派上用场。
捣鼓了许久,终于打开了拐杖的扣门,取出里面的利刃,砍下周围的藤条,用树枝和藤条编成了一个简陋的木筏子。
还在两端用藤条结成两股,做成可拖拽的绳环,铺上一层草叶才将沈彻扶着躺下,如此一来,她便可拖着他走,应当能比方才快些。
等做完这些后,她的十根手指早已磨出了水泡,甚至破皮渗血,她早已疼的麻木了,只是草草的拿帕子包扎了一下,其实她腰间荷包里还有一小瓶的玉肌膏,是外出之前红杏放的,没想到未在坠落的过程中掉落。
她本想留着找到溪水,清洗过后再涂抹,可看到沈彻身上那血窟窿,她又不舍得了,她要留给沈彻用。
换成木筏子以后,确实比方才快了很多,她以利刃开道,不仅能用手拉,还能将长长的藤条绕过双肩,拖着往前。
走了不知多久,渐渐的热了起来,林梦秋又渴又饿,终于停下了脚步,即便她可以不吃不喝的忍着,沈彻却唇瓣冰凉干裂的吓人。
此处没有药,他还昏迷不醒,就更需要吃食和水。
即便不放心他一个人,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自己去找水和果子。
离开之前,林梦秋俯身凑到他的额头,学着他上回亲她的样,浅浅的亲了一下。
“夫君,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之后不再回头,带着那把利刃往深处走去。
而一直躺着没有动的沈彻,在她离开的刹那,垂在身侧的手掌艰难的动了动。
过了不知多久,林梦秋才捧着手里的果子和叶片包裹着的水回来。
她没能找到溪流,也不敢走远,但幸运的是此处草木众多,初阳还未来得及蒸发掉晨露,她找了片宽大的叶子卷成碗装,一点点的收集了这么多。
至于果子,是种玫红色小小颗的野果,她先尝了,酸酸甜甜似有汁水,确认吃了不会有事,这才用叶子摘了些回来。
她小跑着回到原地,看到沈彻依旧安静的躺着,那刻忐忑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露水和果子她都先尝过了,确认可以食用,才小心翼翼的跪坐着,让沈彻的脑袋枕在她的膝上,将露水喂进他的口中。
可过程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顺利,沈彻的唇齿紧闭,根本没办法喂进去,看着好不容易采集来的露水在变少,林梦秋急得都快哭了。
她不是心疼水,而是担心沈彻一直不能进食。
后来索性心一横,反正气都渡了,也不差这点,便小口的含了水,俯下身将口中的露水渡进了他的口中。
说来也是奇怪,方才还紧闭着的唇齿,在她靠近时毫无障碍的打开了,林梦秋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喝了水就该吃果子了。
又用同样的方法含住野果,用舌尖送到了他口中,她还在想果子要是吞不下该怎么办,就感觉到舌尖一麻。
而后果子酸甜的滋味便在口舌间彻底的爆开,她傻愣了不知多久,等再回过神来时,方才还昏迷不醒的人,此刻已经缠着她的舌吮/吸着。
又酸又甜还麻,但她丝毫都不觉得难受,反而想笑。
可笑着笑着却又哭了,眼泪像豆子般砸了下来,不仅落在了沈彻脸上,也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上。
她长大后,就没有如此频繁的落泪过了,今日哭的次数竟比往常加起来还要多。而且她还不准备停下来,好似要将今日所有的害怕都一次性的哭出来。
怀中的沈彻也是,他面色苍白,就像玉一般通透,在阳光下看近乎透明,却也近乎癫狂。
林梦秋哭的越是凶,他就吻得越是狠,像是要将她揉入骨血。
等到沈彻停下时,林梦秋的嘴早已红肿,舌尖更是发麻,抽一口冷气都是疼的厉害。
沈彻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他本就狼狈不堪,这会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也不说话,既不说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说他哪里不舒服,只是红着眼看着她,好似光看着她便什么都够了。
林梦秋的一双眼也已经哭得红肿,但她只觉得酣畅,被死里逃生的喜悦刺激着,浑身的疼痛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她被沈彻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脏乱的脸上也忍不住的浮出了一片绯红。
但这次她没有躲避,她选择了迎着他的目光,四目相对,仿佛有颗甜蜜的种子在她心里滋长。
没人说话,不仅怕打破了此刻两人间的这种氛围。
林梦秋更怕这是她的错觉,就算是错觉,她也想多沉浸在这甜蜜里,哪怕只是多半刻也好。
直到她发现沈彻的脸越发的红,这才瞬间惊醒,该不会是发热了吧?
他本就受了重伤,此处什么都没有,若真是发热,只怕会更加的棘手。
林梦秋来不及思考,便下意识的将自己额头贴了过去,甚至还嘀咕了一句,“好烫啊。”
“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直到听见沈彻的轻咳声,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这些事情,好似太过自然亲昵了。
赶紧坐直身子,往后靠了靠,脸上也有些淡淡的绯红,“爷,妾身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情急。”
可没想到沈彻却淡笑着道:“方才听你喊夫君,倒是很顺口,怎么又成了爷。”
声音是林梦秋从未听到过的温柔低哑,她甚至呆滞了许久,才慌乱的不知将眼睛看向何处好。
“我,妾身……不是有意的。”
原来,他刚刚就已经醒了吗?那他是何时醒的,之前她如此狼狈又难看的样子都被他看见了?
林梦秋的那点心思几乎全写在了脸上,沈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只觉心口微疼。
他是在她要走的时候有知觉的,但他一是动弹不得,二是他在等,想看她到底会不会回来。
方才躺在那的每一刻都无比的煎熬,比将他凌迟还要痛苦,但好在,他赌赢了,林梦秋回来了。
她有一万个可以杀他的机会,但她都没有。
他也肯定,当日背叛他的人不是林梦秋。
她一定不知道,当她出现的那一刻,他心底的那些阴霾与黑暗全都被照亮了。
沈彻不否认,此刻的她蓬头垢面,毫无形象可言。但却美极了,美得让他心跳不已。
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发疯了一般的在意她,欢喜她,在更早之前,在她第一次喊他夫君,第一次只身护在他身前,他就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只是,在确定林梦秋是否也怀抱着与他一样的心思之前,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泄露分毫。
但这会,他有些不想忍了。
沈彻张了张干涩的唇,缓慢的道:“但我喜欢。”
林梦秋不解的睁着迷茫的眼:“喜欢什么?”
“你喊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