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成帝收回目光,确定自己的判断是没有错的。
他自然是忌惮镇南王府的,当初会听贵妃的话召世子们进京献寿,倒也不是真的为了沈恒璘,而是他自己也想更多了解各地藩王们下一代的情况。
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他也想看看,自己这两个儿子到底都有些什么本事。
这些年他睁一只闭一只眼,看他们两明争暗斗,形成一个相对平衡的局势,便是希望能看清他们谁有能力继承他的江山。
起初成帝看好沈恒璘,他有手段有魄力,而后却发现他太过残虐自私,不适合做帝王。
后又看好沈恒箫,可沈恒箫的出生注定了他的眼界太窄,两个儿子他都不满意。
但即便不满意这江山也不能流到别人的手中,所以他只能多为他们操心,多为他们铺路,将来到底谁能登上皇位,还是要看他们的本事。
而所有世子中,最让成帝不放心的便是沈玦了。
他太过耀眼太过嚣张,也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真的只有武力,还是有勇有谋?
若是空有武力便不值得放在心上,要是有勇有谋,那这样的人不能为他所用,就只能将他扼杀在萌芽。
从沈玦进京起,成帝便一直关注着他,看他一路闹事进京,确实像是个逞能的纨绔,直到知道他是在装病。
成帝才发觉此人聪慧隐忍,连他都差点着了道。
沈恒璘对个小姑娘感兴趣这事他也知道,女色误国,这样的人就算进宫了他也不会同意亲事,但却能引出沈玦,成帝就在慢慢的等。
果不其然沈玦进宫了,沈恒璘不仅吃了亏,沈玦还和他最疼爱的女儿牵扯到了一起。
这才准备自己来试探他一二。
一番试探下来,成帝突然放心了,即便是他的那些大臣,都不可能在他面前有所隐藏。
这个沈玦真是个年少轻狂的少年郎,他眼里的那股劲是不会骗人的,他说每一句都是实话,这样一来倒也没什么可忌惮的。
不仅如此,他还浑身都是弱点,最大的弱点就是身边的小姑娘,人一旦有弱点就能瞬间被击溃。
而且他也确实是有趣,很合自己的眼缘,只可惜他是沈剑青的儿子,不然留在京中赏个官也不错。
至于沈恒璘次次折在这小子的手里,只能说明他的道行还不够,自己也该开始思考,这个已经有些缺陷的儿子,还有没有资格继承他的皇位。
“臣还想跟陛下讨个人。”沈玦临走之前还嬉皮笑脸的朝成帝道。
“哦?什么人?”
“窦廉。”
成帝仔细的想了下这是何人,就听沈玦继续道:“陛下大约不记得这人,此人是大皇子的侍卫。”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印象,你要他做什么?”成帝方才还在想沈玦到底想要讨个什么样的便宜,还是说他刚刚这么多都是在演戏。
终于在最后的时候憋不住要露出他的真实面目来了,听到窦廉,成帝又警觉了一些,他要沈恒璘身边的人做什么?
“自然是教训了,此人在广州城时就多次挑衅臣,今日更是惹臣不快,臣教训不了他的主子,教训教训奴才总能出气吧。”
“……”成帝为自己方才的疑心而感觉到可笑,这个人真是不学无术,也就是空有一身本事。
“陛下难道连这点主都做不得吗?”
瞧瞧,还会激将法呢,成帝笑着摇了摇头,“不就是个奴才吗,你和他过不去做什么,不过今日之事确实是恒璘有错,朕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然后就真的派了太监去皇子所,沈玦这才笑着行了个礼,说了句漂亮的奉承话。
所有人都信了沈玦要窦廉是为了出气的话,但只有文锦心知道他是为何突然提起窦廉。
赶紧低下脑袋,掩盖住马上要忍不住涌出的眼泪,表哥即便到了此刻,仍然没有一刻忘记过她说的话。
她没有忘记过双亲的惨死,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表哥本就在京城步步为营,还要护住她的安全,她不想给表哥添乱。
可表哥却把她的事情看得比自己还要重,文锦心到现在才明白,沈玦说的爱有多诚挚,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刻。
她抑制住发颤的身体,一直低垂着脑袋直到和沈妙茹分别,沈玦带着她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才不管不顾的投进了他的怀里。
沈玦早就发现她不对劲了,还以为文锦心是因为害怕,虽然他并不畏惧成帝,但小姑娘与他不同,面对成帝压迫感到害怕也是很正常的。
赶紧伸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她,“乖乖,不哭了,已经没事了,我们现在已经出宫了,一切都好了,等过几日我们就能离京了。”
沈玦从一开始手足无措不会安慰,到现在已经可以娴熟自如的安慰文锦心,可以说是无师自通了这门高深的学问。
只听他像是哄小孩儿似的,不骄不躁,哪里还有方才打架和金銮殿上叫嚣是气焰,果然能降服猛虎的只有小猫儿。
文锦心也真是撒起了娇来,柔柔的在他怀里蹭,一只手扯着他衣襟上的盘扣子,声音也是又娇又软的。
“表哥,你怎么待阿锦这般好,你刚刚还提了窦廉,父母的案子已经过去了许久,就算查不到我也不会觉得难过,只要尽力便好,你知道方才我有多怕。”
沈玦这才知道,她不是被吓着了,这是在担心他呢。
对她这样的关心和撒娇格外的受用,搂着人恨不得好好的疼爱一番。
“傻丫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你的父母不就是我的亲人?而且这就叫好了吗,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丫头,以后让你知道什么叫好。”
文锦心仰着脑袋,眼里满心满意的都是沈玦,这会哪里还想的了别的,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也对表哥好。”
沈玦看着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睛和纯澈的小脸,喉结忍不住的微微抖动,哑着嗓子调笑道:“这是你说的,以后可不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