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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2 / 2)

“是!”

刘元陈胜都亲身上阵了,二三十人飞一般往两边窜去!

纪棠长吁一口气,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她心情就挺好的,这个时间点登岸,就代表江面大战很顺利,纪棠先前那点点担心立即飞了。

很好,那接下来,就看柴武毅或者杜蔼的了。

……

昨日开始的那一场大战,是由皇帝方率先打响的,他更近,就驻兵大江北岸,一得上游确切的讯报和暗报,战事随即就打响了。

而且就算他不打,南梁这边也要打,近日南梁已经接连挑衅多次并发生了小范围交战,不过大魏有大魏的作战计划,皇帝下令不出,不管敌军怎么叫嚣魏军都不理会,所以才打不起来。

浩浩汤汤的江面,两色战船各自排开,打得是一个火花四溅!箭矢、弓弩、投石、火弹,滚滚如雨!夹杂着两艘战船重重撞击在一起的轰隆声,钩拒重重搭在敌船船舷,兵士跃过去,登时血花飞溅,喊杀声震天!

战况极

其激烈!

赵徵率军自梓州上游直冲而下,高大落差之大,将近三四百里的水路,小半天时间就到了。

气势汹汹,自侧面杀入战场!

挟俯冲之势,饶是南梁早有准备,一时也是难以抵挡。

南梁驻江眠的是当世有名的大将孙承建,他很有办法,在江流暗礁前滩的拐弯收窄处布下铁链铁锥,人为将江面布置成船只一大片无法通行的礁区,但被赵徵以竹筏勾带人手火油燃烧连灼带拔等等方法成功冲开。

也就是这里耽误了很多时间,不然他不会午后才到的。

孙承建深知腹背受敌的危险性,所有他争取要赵徵大军赶到之前先击退皇帝,可皇帝戎马半生战绩彪炳,又岂是那么好打发的?

最终魏朝还是两军合一,鏖战一天两夜,成功大破江眠水师,水战转陆战,孙承建不得已掉头进城,轰隆一声闭上城门,魏军随即登岸攻伐江眠城。

而皇帝和赵徵的竞争,未登岸就开始,双方都抢着压向南岸!

最终还是侧面而来的赵徵占据地利优势,成功抢了先。

皇帝恨得不行,当即下令尽快扫青仍在顽强抵抗的南梁战船,他率先直奔南岸。

江眠城,一面临水,背后靠山,左右则是迂回的山岭和丘陵,是一个三面有山一面临水的好地方。但它左右的山并不是连贯的,而且相对比较低矮,也不陡峭,所以最佳攻城位置,其实是南城墙也就是背山那一面。

赵徵抢先登岸,就是要抢占这个最佳攻城位置。

既已抢占成功,那城破之前,他当然不会愿意看见皇帝的。

左右各有安排分兵,柴武毅杜蔼薛志山陈植等大将一边追击敌军,一边等着纪棠那边的讯报。

刘元速度很快,于是,皇帝中军急行军直冲江眠城南之际,就刚刚好正面遇上了正在与一支梁军大战的柴武毅部。

前方厮杀正酣,一边是江,一边是山岭,正好把行军通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攻城得辎重,得步兵,骑兵在攻城战发

挥作用远没有平原战那么大的,所以哪怕急行军,速度也有限制,如果绕路的话,得多花费至少两个时辰。

此时的孙承建已是强弩之末,极远处攻城激战的喊杀声他们在这个位置都能听得见,再等两个时辰,只怕赵徵要破城而入了。

皇帝立即令哨兵飞马传旨,令柴武毅全力转挪让出位置。

皇帝眉目冷肃,旋即又下令冲杀!

对比起绕路,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和柴武毅部一起绞杀这股梁军了。

现在是检验柴武毅心意的时候了。

假若他真的被动摇,心生中立和沉默的意向,其实可以不着痕迹被冲开口子,在皇帝大军的帮助和冲压之下不得不往后退,让出一部分前路。

战况历来讯息万变,这种事情很难说得清的,柴武毅尽全力了,但他是没能截住,这种情况也很正常,谁也说不得他什么。

简单概括,就是偷偷放水。

方才来传旨的甚至是皇帝的心腹亲卫,柴武毅知道是什么意思。

江风呼呼,将明未明的晨光,尘土飞扬喧嚣震天,远远望去,柴武毅没看到皇旗,但他看见了西边黑压压的大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一抹脸,厉声喝道:“全歼敌军,一步也不能后退!!”

他还是毫不犹豫做出了选择!

他一步也不肯退,誓阻拦到底!!

前方,呐喊震天,战况极其激烈,只和以往相比,指挥间却不着痕迹对敌军留了几分余地。

柴武毅部动也不动,牢牢堵住了去路。

这一刹,皇帝面色阴沉如水。

他勒马停驻足一刻钟,冷冷从齿间挤出声音:“传朕军令,后军转前军,绕路!!”

柴武毅和皇帝之间暗流汹涌,纪棠并不知道,此刻她正蹲坐在那条叫花溪的支流上,眺望对岸,等待赵徵来接他。

赵徵并没有让她等很久。

他果然抢在皇帝面前攻下了江眠,城池才刚下,命沈鉴云钟离孤杜蔼栗泉等牢牢掌控城池布防和其他,稍稍能喘口气,他

立即一抹脸上血污,飞马往花溪镇疾驰而去。

实话说,他此事的模样,委实和好看沾不上边,一身一脸的血迹污秽兮的,喷溅的点点红褐还沾在脸上脖颈上,刚自战场下来浑身杀气腾腾,眉目极其凛冽。

但他乘着小舢板而来,那眉眼神态却变得极柔和,一望到纪棠的身影,他登时就露出笑,朦胧的月色打在他身上,他眼睛和脸颊映着纪棠这边点起给他指路的灯笼,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灯光,渔火,远处江岸连绵的枫树,虽未到枫叶如火的季节,只枫树婆娑亮光点点,映着他柔和的神态和明亮的笑脸,纪棠觉得很美很美。

她不自禁笑了起来了。

那满身血污的青年踏着舢板迎她而来,点点渔火和苍翠的枫堤,浅浅的流水声,她笑弯了眼睛。

“阿徵!”

她站起来喊了他一声,赵徵只觉得她这一刻的笑容极其灿烂,如烟火绽放,然后她冲他眨眨眼睛,就他的注视中,忽脚尖一点,直接飞跃过来。

赵徵慌忙往前踏了一步,俯身一抄将她抱住。

他打横把她抱住,她双手一勾就勒住他脖子,纤纤手臂,嗤嗤轻笑,俏皮又灵动,然后他听她拖长调子,问:“赵徵,你想我没有呀?”

想了。

很想很想,想得一刻也等不住了,马上就要来接她。

今天赵徵经历了许多许多的第一次,他第一次看见纪棠露出这种粲然的笑容,他说不出来,但感觉和从前每一次都不一样。

她答应了他之后,他第一次这么横抱她。

还是她飞跃进他怀里的。

她还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又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赵徵快马在原野往江眠城飞奔,她与他共乘一骑,风迎面拂过,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飞了起来。

同一夜的月色。

月光照亮了那马蹄声哒哒的原野,也照亮了军靴落地声的仍沓沓不绝的江眠古城。

血腥味和硝烟犹在,那沈鉴云丰神俊朗风度翩翩,却没让任何人在他手上

占半分便宜。

商量好要给的给出去,不欲给的把的牢牢,那神仙一般的人物,嘴皮子却相当了得。

江眠城大半在他们手上,伤重被劝降的孙承建和一众优秀将领以及战败投降的精兵,都尽数收编到赵徵麾下。

这都是因为皇帝抵达江眠之时,城池已经被赵徵攻破了。

被阻截的皇帝,不得不慢了一步。

月色如水,照在黑魆魆的城墙上。

皇帝面沉如水,眉目如浸寒冰:“柴武毅,钟离孤。”

方才一直硬邦邦与他呛声的,正是钟离孤。

除了钟离孤和柴武毅,旁人也没这个资格和胆气。

柴武毅沉默不语,而钟离孤站在沈鉴云身边,两人一软一硬,一唱一和。

而赵徵这个小崽子,竟是连人都不见。

而钟离孤也只推说军务,含浑其词。

暮春午夜的月光,沁凉如水,皇帝的目光冷若刀锋。

不为他所用,即心腹大患。

看来,柴武毅和钟离孤已非除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