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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2)

‘都喊谭姐姐了。’

自从柳贵君过于心急算计司牧被关冷宫后, 柳家连贬三级势力便大不如前。

在这种时候,柳家有两种选择。一是就此辞官回乡,远离朝堂纷争。二是想办法东山再起。

接触过权力甚至几乎站在过权势顶峰的人, 哪能那么轻易的就放弃那种呼风唤雨众人恭维的滋味。何况柳家树敌颇多, 就是想归隐怕也没那么顺利。

从高处下来的人,要么自己跌得粉身碎骨, 要么会被别人踩进泥里。她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很多时候站的高低早已身不由己。

柳大人出于多方考虑, 这边柳贵君刚出事, 那边便决定把养在老家的庶子柳盛锦接回来。

柳盛锦就是她们柳家东山再起的希望。

几年前柳贵君还没进宫时, 十一二岁的柳盛锦便已经出落的比他嫡长兄还要清冷绝尘。当时柳家根本没打算让庶子进宫,毕竟嫡长子在呢, 君后的位置岂能便宜了庶子。

加上柳大人的正君不容庶子庶女, 尤其是比他儿子还好看的庶子,就随便寻了个理由,把柳盛锦送回老家陪老人家去了, 说是替他们尽孝。

可现在, 柳贵君成了柳氏, 在冷宫中已经是半清醒半疯癫的状态,再也指望不上,柳家若是想重新爬起来,就必须有另一个儿子能站出来。

这时候今年下半年及笄的柳盛锦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无论是进宫侍君还是用来巴结旁人, 柳盛锦都是一枚合适的棋子。

若是能得了皇上的眼,柳盛锦这个长相进宫至少也是个贵君。万一长皇子势力强盛, 用柳盛锦巴结长皇子这边的人也不是不行。

有时候想要展示能力, 总得有个门路, 而长相好看的儿子便是最好的社交结盟路子。

出于这种思考, 柳家庶子柳盛锦于六月六回京了。

谭柚为何会记得日期,主要是这天柳盛锦的马车当街发狂,眼见着就要伤亡无数,而女二谭橙正好路过,降伏了受惊的马,救了柳盛锦。

正因为这一救,谭橙见到柳盛锦惊为天人的美貌,从而感叹这世间竟还有这般出尘绝世的男子。

谭橙觉得这等谪仙般清冷脱俗的人,不应该活在京城这种复杂的染缸中被玷污,而应该随心所欲不被束缚,于是开始了她恋爱脑舔狗的一生。

虽说柳盛锦并非是女主安从凤唯一的官配,可好歹也是八个夫郎里面的唯一一个正君,既然是女主的人,哪能是女二能肖想的。

谭柚陪谭橙坐在马车里的时候,还在想原书剧情。

那时应该是柳盛锦十五岁及笄这才从乡下回来,而回京之时柳主君不甚高兴,怕庶子抢了柳贵君的风头,被皇上司芸看上,这才示意府中下人做点手脚。

马在刚进街道没多久便受到惊吓,柳盛锦倒是冷静,知道事情不简单,正在考虑要不要跳马车的时候,遇上了谭橙。

谭家的嫡长女、老太傅的亲亲孙女、朝堂上的新秀,这几个头衔足够柳盛锦多看谭橙几眼。

柳盛锦初来京城如履薄冰,还没进府就有人要他难堪,若是没点依仗如何能在柳家这个大家族中活下去。

与其成为旁人利用的棋子,不如给自己谋条后路,而谭橙在安从凤出现之前,便是最好的人选。

谭柚想,谭橙没办法放手,可能跟柳盛锦没打算让她放手有关。

若是今天能避开回京的柳盛锦,亦或是不让柳盛锦跟谭橙扯上关系,她阿姐是不是能改变恋爱脑的结局?

“阿柚?”谭橙坐在谭柚对面,双手搭在腿面上,身体不自觉前倾看向谭柚,见她眉头紧拧,不由目露关心,“可是不舒服?”

谭橙手握着膝盖,攥了又松,松了又攥,还是出声唠叨:“若是不舒服便回府休息,不用陪着我。”

今日谭橙休沐,便打算跟以往一样去几位夫子那边拜访一下。

“几位老师年龄都不小了,有的家里只剩妻夫两人,女儿都外出做官不在身边。我每次休息都过去坐坐,陪她们闲聊几句。”

以前谭橙只觉得做这些事情是因为养成了习惯,可自从谭柚给苏白苏吴四人当夫子后,谭橙瞬间体会到夫子的不易,今日这次过去,态度格外尊敬,内心极为感慨,带的礼物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她做这些只是希望将来阿柚的那些学子也能如她这般对待阿柚。

谭柚微微摇头,温声道:“没事,可能是昨夜没休息好。”

“难得你也有没休息好的时候,”谭橙露出笑意,语气里又难掩担心,“是不是婚期将至过于紧张?”

光是想想以后谭柚要跟阴晴不定性情乖戾多变的司牧同塌而眠,谭橙这个当姐姐的都有些睡不着。

她甚至在想,往后是该多支持些长皇子,如此他在朝堂上事事顺心脾气好了,才不会把火气都回府里牵连谭柚。

为了妹妹少受点气,她这个当长姐的在朝堂上吃点苦算什么。

谭柚靠着身后的车壁,抬眼看谭橙,“谢阿姐关心,我没事。”

“阿姐,”谭柚捻了捻指腹,眉眼平静地望向谭橙,温声问,“你觉得个人情感跟江山社稷比起来,孰轻孰重?”

说到这个,谭橙腰背挺直,态度瞬间认真不少,“自然是江山更重。”

她毫不犹豫,“个人事小,江山事大。若是山河破碎百姓流离,我这样本能为国出力的臣子却耽于个人的小情小爱,那便是不忠不臣,往上愧对百姓,往下愧对自己。”

边疆战士驻军边境,便是舍小家为大家。外放官员任职它省,也是舍小我为大司。

若是只因儿女情长,将军不愿意打仗了,官员不愿意外放了,那朝堂还不全乱了。

谭橙看向谭柚,眉头深拧,“阿柚,但你不同,你若是当真不想娶长皇子,大可以不用考虑谭府,我与祖母自会护你。”

谭橙只当谭柚是不想娶司牧,这才问这个问题。毕竟如果谭柚悔婚,便代表谭家跟长皇子撕破脸面,以长皇子记仇又狠辣的性格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若是出手对付谭家,皇上肯定不会不管,到时候还真有可能因为一场婚变造成朝堂彻底分裂成两派。

谭柚笑,“阿姐方才刚说过莫要耽于个人的小情小爱,怎么到我这儿就不同了?”

“自然不同!”谭橙双标的理直气壮,“因为你是我妹妹,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在你之上都有我跟祖母为你但着。”

何况就如今这个朝局来看,不管谭柚悔不悔婚,朝堂众臣迟早会在皇上跟长皇子之间分裂成两派甚至三派。

谭柚闻言心里一热,眼睫落下遮住眼底的动容。

还没等这份酸涩温热的情绪流到心底,谭柚就听谭橙语气略带沉痛的说,“若长皇子对谭府实在不肯放手,那便由我替你娶他!”

委屈谁也不能委屈她妹妹!

谭柚,“……”

谭柚瞬间所有多余情绪都没了,淡声道:“谢阿姐,但这事我可以自己来。”

谭橙伸手拍拍她膝盖,“无须跟阿姐客气。”

这真不是客气。

谭柚不禁想,按着谭橙刚才那番话,应该不是个恋爱脑,那为何就是放不下柳盛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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