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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宁愿你永远不懂这些)(2 / 2)

其实她现在对于陆殿卿的种种行为,已经没有任何气恼了,有的只是好奇,而这种好奇,让她开始试图去思索上辈子的那个陆殿卿,那个四平八稳疏离冷淡,每天都会和她打一个招呼的陆殿卿。

那样一个陆殿卿,仿佛一个难解的方程题,存在着不可知的变量。

而她需要代入的,就是今生的已知条件。

回到家,宁苹却已经回来了,她一脸兴奋:“大哥已经说定了,我过几天就上班,我能上班了!一个月给我二十五,我觉得挺多了,二十五块呢!说是还有宿舍住,我可以去住宿舍,而且还有食堂,这个对我来说真是没想到,我有工作了!”

林望舒听着,自然也为她高兴:“二十五真不少了,你现在是临时工竟然就能拿二十五块,你看我费了那么大劲儿,去当高中老师,也就是三十出头,比你也就多十块钱,你以后如果能转正,肯定能上三十。”

宁苹自己也很满意,脸上发红,一个劲地点头:“姐,我也这么觉得,我马上能挣钱了!”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敲门声,林望舒一眼看到,好像是陆殿卿。

她想起雷正德今天的话,笑了下,对宁苹说:“就说我睡着了,没空接待。”

说完,直接躲里屋去了。

宁苹忙应着。

一时林望舒进了里屋,就听到外面宁苹开了门,之后脆生生地说:“睡着了,没空接待。”

林望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这么一戳就破的谎言……

这时候,又听陆殿卿道:“宁苹,我今天过来是送这个的。”

宁苹好像惊讶了下,忙说:“我不要我不要!”

陆殿卿:“我得了好几个,阿姨,你,还有你姐都有,这个上面还可以写字,我想问问你姐喜欢什么字,我好写给她。”

宁苹:“这样啊……”

陆殿卿:“如果不方便,那今天就算了。”

之后宁苹就没声了。

林望舒纳闷,心想陆殿卿这是在说什么?他拿了什么送来?

她正胡思乱想着,陆殿卿却已经对宁苹说:“那我进去问问你姐。”

一时竟觉得,人世间许多事,或许就在一个缘字,上辈子确实没什么缘了。

仿佛有什么事,就怪他好了,不怪他怪谁。

只是依他的性子,自己要和雷正德结婚,他确实不可能说什么了。

陆殿卿:“我拿到两张红塔礼堂的票,明晚。”

林望舒明白他的意思:“我又不会怪你,当时那情况,谁又能怎么着。”

林望舒苦笑一声:“陆殿卿,过去的事,我真的不想去想了,对我来说,一切都是重新开始,这样就挺好的。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好,许多事,能忘了就忘了,也挺好的。”

陆殿卿:“不过到了后,我们还需要做一下准备,所以大概周二正式过来拜访。”

也是因为这个,上辈子她才对雷正德一忍再忍。

他当时还太年轻,家里处境也不好,她哭得伤心,眼里充满对未来的惶恐忐忑,他却完全无能为力。

他吻得狠,牙齿有些碰到了嘴唇,丝丝的疼。

林望舒摸着自己的唇,这下子是真想哭了:“现在你倒是怪我,现在你倒是知道生气了,你早干嘛了……”

陆殿卿哑声道:“我得走了。”

她这话还没说完,陆殿卿骤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咬牙道:“林望舒,你不会说话能别说话吗?”

他的家教,他的性子,他的立场,都没法说什么了。

林望舒:“你给我拉?”

这两发小都搞到两张票?

这时候,就听门外传来陆殿卿的声音:“林望舒。”

这么一说,林望舒倒是不着急了:“算了,也不急在一天两天的。你刚才说你三叔哪天来?”

陆殿卿眸中泛起温柔,他低声说:“你这不是疼吗,怪我不是应该的吗?确实怪我。”

林望舒扬眉,反问:“我说的不是真话吗?”

一时又道:“我本来想着后天我三叔过来,当面说清楚,也免了后患,现在他这样烦你,那我拿着结婚证,过去新街口,去和他说。”

林望舒:“嗯……”

林望舒心里便有些难受,她在云南五年,是最后一年多和雷正德处对象的,也是那个时候,陆家的情况好起来吧。

林望舒摸了摸唇:“有一点点,磕到了。”

说着她看他的,记得刚才他也被磕到了:“你不疼吗?”

说着,他低首下来。

林望舒懒懒地道:“也没什么事,不过是雷正德来了一趟。”

林望舒委屈地瞪他:“陆殿卿,你——”

陆殿卿:“等会拿冷水敷一下,明天应该能好。”

这样已经很好了。

也幸好还有重来的机会。

林望舒不懂,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他的唇轻轻地印在了自己唇上。

陆殿卿:“你那时候一定很辛苦很害怕,我什么都做不了,再之后,我家处境终于好一些了,可你和他在一起了。”

陆殿卿默了片刻:“对,你一直都心大,从小这样。不过这样很好,你不想记得的,那就忘了吧。”

陆殿卿:“在云南五年,他一直对你不错,你们在一起了,我以为你们感情很好,以为你——”

林望舒有气无力地说:“睡着了……”

这个时间真是巧极了。

陆殿卿:“你想听小提琴吗?”

她动唇,要反过来亲他,他却陡然离开了。

后来她平安回来了,无论身边陪着的是谁,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样,他都能接受,她和别人在一起,他也完全能理解。

其实各家的苦,自己心里知道,自己的许多犹豫,他也未必能懂。

陆殿卿没说什么,视线反而落在她唇上,唇好像略有些肿了,泛着红亮。

陆殿卿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信封,问道:“明晚你有时间吧?”

他竟然这样,她其实也有些心软了,叹了口气,道:“陆殿卿,你不要这样。我去云南,经历了很多事,那是一个和咱们这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脑子被洗刷过了,过去的那些事很模糊了,就像上辈子发生过的。不过现在想着你,就慢慢记起来了。”

她喜欢得要命,心被撩得痒痒的,身子也软了,只觉他太轻,为什么不重一些呢。

林望舒:“嗯?”

不像是在吻,倒像是安抚。

陆殿卿:“下周一。”

林望舒继续道:“结婚证在你手里,你也不给我,我也没办法甩给他看啊?我想着干脆告诉他我和你结婚了,看他怎么说,结果人家跑了,骑着自行车溜溜跑了!”

陆殿卿:“不疼。”

林望舒瞥他一眼,闷闷地说:“都怪你,害我嘴唇疼。”

她微惊,赶紧看门,幸好门是关着的。

一时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说的话,肯定不好听,便道:“我刚说的你不要在意。”

林望舒顿时想起之前雷正德说的,所以,这其实是同一场音乐会?

陆殿卿声音却是喑哑的:“林望舒,以后别说这种话刺激我,我也有脾气,也会生气。”

陆殿卿神情复杂:“我以为你想嫁给他。”

陆殿卿;“有时候我确实会想,如果回去五年前,我能不能有别的选择,能不能改变,可我想过一百遍一千遍,却发现我确实不能。那个时候,我没有任何能力做什么。”

陆殿卿面上明显不好看了,他抿着唇,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看着她。

她自然添油加醋一番。

陆殿卿声音很低:“在你最难的时候,他确实一直陪着你,五年的时间,这是我不能弥补,也永远做不到的。所以你如果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如果他对你够好,我真的没有任何立场说什么,我也永远不会说什么。”

林望舒疼得想哭,抬眼看他,却看他眼里又冷又沉,丝毫没有亲吻时的温柔。

林望舒便想起上辈子,所以他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吗?

林望舒:“可是人都会长大,总归会懂事,我怎么可能一辈子不懂事呢。”

她仰脸,笑看着陆殿卿:“其实我就是不明白,雷正德脑子到底怎么长的,你脑子又到底怎么长的,你们哥俩可真有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了,我这么好的,怎么也得把我送给你发小?什么好的你都得塞给你发小!?”

陆殿卿:“是吗,那我就在这里等会,等她醒了,麻烦你告诉她。”

陆殿卿却道:“所以我一开始就说,过去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在意,我心里确实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