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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挑衅一下(1 / 2)

一大堆哭唧唧的小萝卜头就这么被许先生袖袍一卷,直接扔进了学堂里。

小萝卜头们眼泪还没擦干,扑通扑通落下来,一脸懵逼地盯着学堂内的大片空地,空落落地就站了三个人。

不知道许先生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人家孩子都是双脚着地,轻轻柔柔地落下来。风澈卷在袖袍最边角,落下的时候许先生收回去的袖子边绊了一下他的脚。

他一个趔趄,慌忙想拉住一旁的姜临,谁知人缩水了胳膊不够长,超出预估范围一手抓空。

姜临悬在半空的手臂被扒拉一下就这么尴尬地摆在那里。

风澈一屁股坐在地上,更像球了。

风澈:“……”

姜临把人捞起来,贴心地拍拍他身上的灰,然后借着一边小孩儿的衣摆,随意地擦了擦手。

风澈顾着一屁墩之仇,反倒忽略了姜临一肚子坏水干的狗事儿。

他忿忿不平,马上就要发作,非回头瞪一眼那该死的白狐狸才罢休。

他狠狠扭过头去,险些就闪到了娇贵的脖颈,只见学堂厚重的朱红色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严丝合缝到连只蚂蚁都跑不出去,里面顿时与世隔绝,成了另一个天地。

风澈与站在门口的许先生对视了一眼。

许一诺浅色的眸子犹如冰晶,闪动着无机质的光芒,风澈被看了一眼,仿佛立刻被看穿所思所想,危机感从头顶窜到脚尖,他吓得瞪也没敢瞪,把一肚子气憋了回去。

这大爷惹不起,惹不起。

他僵了一下,袖子下的爪子偷偷向后探过去,在空气中小幅度地舞动,乱抓一气。

姜临垂眼看见了那只晃来晃去的小胖手。

摇摇摆摆的五根手指头像刚长出来的胡萝卜,扭来扭去,分明是在寻求帮助。

他抿嘴笑了一下,悄咪咪地把袖子提起来一角,放在风澈手边钓鱼。

小胖爪果然上钩,摸到后就连忙揪住姜临的袖子,飞快窜到姜临身后。

他一点也不老实,探头探脑瞅了瞅还在观察这边的许先生,飞速与之错开视线,挪着步子绕了姜临半圈,转到了另一边。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观察环境。

姜临:“……”

太假了。

风澈心里叽里呱啦骂了一会儿“白狐狸狗比依旧,就喜欢欺负老实人”之类的话,感觉舒服多了才正式打量起来学堂的模样。

学堂的格局几乎没有变,依旧是当年那副模样。

巨大的空地边缘是上课用的教学楼五座,错落有致排列开来。教学楼两边是亭台水榭,远处甚至还有一个湖泊,垂柳绕湖,游鱼欢腾,清晨的雾气已经散了,太阳光映在湖面,波光粼粼,颇有意境。

学堂内部常年四季如春气候温和,教学楼后还有一大片草药园供学生辨识草药炼制丹药。

后山一座孤山巍峨耸立,直插云霄,山上山下一大片郁郁葱葱的密林,围着孤山裹住了大半个学堂,占地面积甚广。鸟兽盘旋,走兽遍地,但到底是人工驯养,大多性格温良,不与人交恶。

湖面垂柳飞燕,是为春;密林百草丰茂,是为夏;百草园硕果累累,是为秋;山顶积血皑皑,是为冬。

足以看出风行舟当年亲手布下的“四季轮换阵”调动整个学堂的季节,至今运转良好。

风澈心里偷偷乐了一下,亲爹的手笔今日看来也技艺精湛嘛。

这学堂布置这么多年都没变多少,没添砖也没加瓦。

风澈瘪了瘪嘴,恬不知耻地想,这几届学生不行啊,再没有人像他爹一样财大气粗,随随便便捐楼了。

风澈瞅了一圈,才正式看向场地中央那位先生。

并非他多么引人注目,只是因为他第一个朝着他们走过来了。

来者正是当年教他草药学的那位。

这老头姓赵名承文,看上去五十有余,满头白发,偏生胡子和眉毛黝黑茂密,看上去颇为滑稽。

他一身青衣,草木的清香之气随着走动丝丝缕缕飘来,明明是心旷神怡的味道,风澈却高兴不起来。

这赵承文,平日里什么杂事都要插上一脚,最好管东管西。事无巨细,大到风澈打架斗殴,小到风澈上课睡觉,都要说个几句。

然而他这人,操心的命却没便于操心的性格,脾气是出了名的大。虽说当年以文入道,但他丝毫没有秀才文人的高雅之气,反而把刻板教条写在了脸上,没事就爱吹胡子瞪眼。

平日里风澈调皮捣蛋属他骂得最凶。

风澈和他打了一个照面,年少那股心虚的劲儿又涌上来了,只觉得面皮发紧,下意识地抬起小手就挡住了脸。

他借着手下的阴影翻了个白眼,和姜临抱怨:“我靠啊,怎么还是这黑白煞鬼?流年不利啊……”

姜临看着他愁得揪成一团的小鼻子,手痒了痒,在袖子里磨蹭半天,到底是没有伸出手捏一把。

他克制住手上的痒意,淡定地咳嗽一声,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他和卫先生一起教一届多少年了,你早该做好准备的。”

风澈白眼翻得更勤了,语气中也带上了哀怨:“一个卫老头,再加一个黑白煞鬼,我这重回个学生时代,还能不能过下去了……”

“啪——”

一声脆响,风澈手背一痛,豁地放下手,左手就去捂右手手背,同时扬起小圆脸,大大的眼睛怒目圆睁,看向不知死活过来抽他的那个人。

他一边揉着,一边瞪了一会儿,发现是赵老头过来揍的他。

老赵头阴沉沉的目光落在他不服管教的表情上,略有些佝偻的身躯对七岁的孩童来说还是太高了些,身影笼罩下来,带来的压迫感足以给一个七岁小孩吓哭了。

“你抬个手在那和人家说什么呢?”

威严冷厉的声音像是密不透风的网,稍有一点小心思都无可遁逃,直接给风澈牢牢扣上了罪名。

若是寻常孩童,被赵承文这么一抽再一呵斥,早吓得哭唧唧找妈妈了。

但风澈毕竟不是一般的七岁小孩,他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摧残,早深谙先生们的手段,怎么能被这种赵承文多年沿用的老套路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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