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杀人原因(2 / 2)
呼延南音料想他也是会问的,说:“昨日/他们讨论了一个下午,给小公子换了药,说是治愈不可能,或许能够延缓寿命。”
“那就有些可惜了。”呼延謦寒生立刻换上惋惜的表情,“我看他二人也是真心相爱,郎才郎貌。”
只怕这惋惜也没有几分真情在,想要巴结伯景郁才是真,呼延南音笑着附和:“尽人事,听天命,能多活几日,也比不能活得要好。”
“这倒也是。”
呼延南音转入正题:“今日我来,一则是替萧公子和庭公子同你道谢,二则是我有一笔生意要与你们谈。”
“哦?”呼延謦寒生不动声色:“不知南音会长想与我谈什么生意?”
呼延南音纠正道:“不是与你,而是与你们,这桩生意是要与梅花会的人谈。”
呼延謦寒生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刚才的笑容,给呼延南音倒茶,“南音会长说笑了,什么梅花会菊花会,我怎么都不知道。”
呼延南音收起笑容,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寒生族长该是个聪明人,我既然能说出口,就说明我手里掌握的东西,和我了解到的东西,远比你想得要多。打哈哈可就没意思了。”
“当然,你也可以一口咬定你不知道什么是梅花会,只是这之后有任何的后果,都要由你来承担。”
呼延南音端起茶杯,将茶水倒入烧水的小炉子里。
炉子里的炭火遇到水,滋滋啦啦地发出声音,茶水变成了水汽腾升。
呼延南音将杯子放下,与呼延謦寒生说:“就想着热水遇到炭火一样,还不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奏本之中,并未提及吉州有疫病,也并未请求援助。
伯景郁将奏本递给吉州县令:“你自己看。”
江峰接过之后,看了与伯景郁说:“请求大人寻找原奏本,原奏上并非这样写的。”
沈文清道:“还请大人还我公道,这奏本向来是一比一的抄录,就是为了留底将来对证,原奏本自然是会发回奏本原处,由原处的人收存保管。要想弄清楚我这奏本是真是假,只需要找到原奏本比对,就可以知道。”
吉州的县令江峰说:“吉州大雨,又有疫病,衙门早就失守,我等都被迫退至旁县,我去哪里寻得奏本!”
沈文清:“奏本事关重要,身为朝廷命官,你只顾得自己逃命,顾不得带走奏本,本也是你之过。”
而后他又与伯景郁说:“请大人思索一下,若他真想来日证明自己的清白,必然会将奏本带走,以此来证明我收到了他的救援请求,却袖手旁观!可偏偏他手里没有这项证据,我的手里有抄录的抄本,我不可能事先就知道他的手里没有原本,还请大人还我一个清白。”
抄本在手,伯景郁对沈文清的话多了几分信任。
他看向江峰:“你走之时,奏折可还在衙门内?”
“下官走时,本就想将家人安置好后,再重回吉州,主持大局,并未想过要带走奏折,下官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会料到会有今日这一番对峙,自然也就不可能提前带走奏本来和沈大人对峙,让沈大人对我倒打一耙。”
伯景郁也不会贸然全然相信沈文清,他道:“照此说来,奏本应该还在衙门内,只要没有人偷走,自然能够找到奏本,以此来对峙,到底是你二人之间,谁在撒谎。”
沈文清道:“下官支持大人去衙门寻得原来的奏本与下官手里的抄本对峙,还下官清白。”
这案子过去了两个多月,即便有什么证据,现在可能已经湮灭了。
人的记忆有时效性,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记忆很可能会存在偏差。
破案的难度增加了好几倍。
伯景郁看向庭渊:“这个案子你觉得怎么查比较合适?”
庭渊道:“先开棺验尸,查明小光父亲的死因。”
伯景郁点了点头。伯景郁躺到了一边,手也从庭渊的身上撤下,“或许你会觉得我小气,但我真的真的真的不希望你的视线被别的人或者是动物事物分走,我只希望你的视线停留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所以能不能只看我,别管别的。”
“就算你不说,我的视线也永远都是跟着你的。”庭渊趴在伯景郁的心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声,指尖摸着他的喉结,“但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忙,我不能全天都跟着你。”
“你可以。”伯景郁说:“只要你想,我去哪里,你都能跟着。”
庭渊:“你也知道,我其实不太想接触到衙门的官员,他们见了我难免要揣摩你我的关系,要与我攀谈,试图拉近和我的关系,从而让我帮助他们做一些事情。”
“你可以拒绝他们,你不愿意,谁都不能勉强你。”伯景郁觉得这些都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你要是真的不乐意,你就跟在我的身边,我会帮你挡住他们,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越过我去攀附你。”
“你也够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州府治理的事情我也不算太懂,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你们专业的人去做,你要是批奏折,我能帮你端茶倒水,帮你研墨翻翻奏折,可要说治理州府,整顿吏治,这些东西我是真的不太懂,事关民生我也不敢妄言……”
伯景郁:“你要是想懂,我也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很快就能学会的。”
庭渊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我志不在为官,也不想和官场搅和太深,你知道我的。”
“为什么?”伯景郁从来只是知道庭渊不喜欢这些,庭渊不想接触,他也就不去过多地做要求,一切都随着庭渊的意思。
庭渊解释道:“我和你所接受的教育不同,我们的理念也不相同,很多事情,我们的处理方法和看待事物的角度都不同,我所认为的正确的道路或者是处理方式,未必就是当下最适合的,很有可能会对你们产生误导,那么我从一开始就做局外人,不对你们的治理方案指手画脚,或许就是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另一方面我也确实不喜欢官场上这种乱七八糟的攀附,所以我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将我最擅长的事情做到极致,能够帮到你就好了,别的我就不掺和。”
庭渊很有自知之明,他所擅长的,也仅仅是破案,那么该发挥自己长处的时候,就发挥自己的长处,对于不擅长的事情,没有必要染指。
涉及一个国家一个地区,数百万甚至数千万百姓生存发展的事情,不是他看过几本历史书,上过几天学,接受过几天现代的教育,就能够站在圣人的位置去指点江山的。
随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越久,见识到的越多,庭渊就越能明白,自己当初所想的那一切,是有多么的虚无缥缈。
如果一个国家的发展和未来,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的几句话就能够改变,那未免过于异想天开。
与其指点江山,不如做好自己能够做的一切,从百姓实际需要出发。
伯景郁的手落在庭渊的背脊上,轻轻地拍着,“你变了很多,我记得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人都是会变的,没有人能够一成不变,我刚来这里的时候看什么都嫌弃,看什么都不顺眼,这里的一切在我的眼里都是落后的,我甚至都挑不出来一丁点的好。”
“那现在呢?”伯景郁很想知道庭渊此刻的想法。
庭渊道:“这里和我原来的世界相比,自然差的十万八千里,但这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好的地方,起码掌权者不像我想的那样,只会压榨底层人民,只知道贪图享乐,撇开我原来的世界来看,这个世界的人,他们的未来生活一定会比当下要好,我原来的世界能够有那样的发展和环境,也是经过几千年不断地发展才形成的,很多事情一步一步地来,慢慢地,总会好起来。”
伯景郁:“我会努力的,你不擅长的事情我擅长,我会努力治理好这个国家,争取让每一个人都能够有更好的生存环境。”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而你也一定能够做到。”庭渊伸手捧住伯景郁的脸,“我很幸运能够遇到你,能够让我看到希望,看到这个世界的未来。”
“我也很幸运能够遇到你,爱上你,得到你的帮助。”
伯景郁握住庭渊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你最大的贡献不是你这一路帮我破了多少案子,而是你让我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好的君王,如何站在众生之中看待这个世界,而非以君王的视角俯瞰众生。”
忽然伯景郁翻身将庭渊压在身上,“现在我们该偷情了。”
庭渊脑子短路了一下,“是不是太突然了。”
上一秒还在谈论正事,下一秒就开车。
伯景郁:“突然吗?”
庭渊点了点头。
伯景郁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庭渊的脸庞:“没事,很快你就能适应了。”
回到光明城第三日,赤风带着平安和杏儿来了。
杏儿带了不少居安城的特产,庭渊心心念念的桃花酒也给他带了一壶。
刚进门,就被院子里看着猫不像猫老虎不像老虎的东西给吓到了。
伯景郁虽然不是特别喜欢这些家伙,但庭渊很喜欢,他也就忍了,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官驿的人在吃的喝的方面一点没亏待它,长得又快又圆。
对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小家伙也是很不客气地对着他们哈气,挡在院子里,随时要扑上去。
庭渊听到它哈气的声音,从屋里出来,看到杏儿和平安到了,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圆圆,别闹。”
庭渊问过伯景郁要给它起什么名字,伯景郁说叫它多余,后来庭渊觉得它脑袋挺圆润的,就起名叫圆圆,它倒也乐意,因此就叫圆圆了。
杏儿看得目瞪口呆,“公子,这是你养的猫?”
黄兴义立刻说道:“我马上安排仵作。”
庭渊则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我们需要查明你儿子的死因,就必须开棺,让仵做验尸,只有确认了死因,才能够往下查。”
开棺验尸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毕竟人已封棺,长眠地下。
老太太倒是平和接受:“我也想知道我儿的死因,大人只管做便是。”
庭渊点了点头,与黄兴义说:“现在就去找仵作,等县令来了,立刻随我们前往老太太儿子的坟墓,掘坟开棺验尸。”
“是。”
黄兴义立刻去安排这件事。
老太太已经信服了他们的身份,跪地道:“多谢几位大人肯为我儿讨回公道。”
庭渊不希望老太太误会什么,与她详细解释道:“我们开棺验尸,是因为这个案子本身就有疑点,县丞草率,证据模糊,这不能代表你儿子本身就存在冤屈,不调查到最后一刻,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你儿子真的是清白的。”
带着主观意识查案,很可能会被误导,造成案件走向与真相产生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