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榜 收藏榜 推荐榜 完结榜 足迹 书架

第368章 天长地久(2 / 2)

“会长,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负责人热情迎接。

呼延南音走在前头,伯景郁和庭渊在后头跟着,进入客栈。

这个地方比较小,他们的工会也不算太大,有一部分农田不归他们工会管理。

呼延南音:“你是负责人?”

对方立刻自我介绍:“是的,我是小路村工会的负责人,姓郑,叫郑延辉。”

呼延南音客气道:“郑会长辛苦了。”

郑延辉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还得感谢会长对我的信任,把小路村交给我管理。”

呼延南音笑着说:“一路走来,我看四处农田基本都割完稻谷已经开始翻田了,郑会长的这里的进度可比别处快,还是郑会长治下有方。”

几句话,既表达了对郑延辉的关怀,又肯定了他的付出,还顺带夸了他一嘴。

让郑延辉放松了警惕,给他传达了一个信息,自己过来只是例行巡视,不是过来找事的,让他也不必紧张。

各地的工会都有自己负责,一般都是以县为单位,呼延南音农忙时期都在外头巡视,也是防止有人中饱私囊。

郑延辉看向跟在呼延南音身后伯景郁和庭渊,问道:“二位怎么称呼。”

呼延南音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至交好友,从总府来西府散心的,务必好生照顾。”

郑延辉道:“会长放心,我一定照顾得面面俱到。”

“饭菜已经备好,请随我来。”

专门给他们准备了包间,环境雅致,饭菜看着可口。

饭桌上,郑延辉向呼延南音打听:“会长此行要在小路村留宿几日?”

呼延南音问他:“有何区别?”

郑延辉道:“若是暂住,我便为您和您的朋友安排落宿在客栈,若是小住一段时间,我在村中有个三进三出的院落,客栈每日往来客官进进出出,不如院落安静。”

呼延南音倒是没承想这人如此精明,问伯景郁和庭渊:“你们觉得呢?”

伯景郁道:“若是不麻烦,住在小院自是方便。”

郑延辉立马道:“不麻烦,不麻烦,随时可以入住。”

呼延南音见伯景郁想住,与郑延辉说道:“郑会长,麻烦了。”

郑延辉道:“不麻烦,饭后我带你们过去。”

村子不算大,小院所处的位置也确实远离了闹市区,走在小院门前的路上都能感受到人少,周边的环境确实不错。

郑延辉将他们领入自己的院子,与他们说道:“这房子原来的主人考中进士去别的地方做官了,家中父母随他同行,于是便将这房子低价出售,我就将这房子给买了过来。”

能从房中的布景看出来,原来住在这个地方的主人是个风雅之人。

院子共有房间十四间,平日里有人时常过来打扫,屋内很干净,庭渊与伯景郁呼延南音住在主院,余下的屋子给杏儿和平安住了,许院判和惊风三人住在另一个院子,仅有一墙之隔,赶车的侍卫和呼延南音的车夫住在一起。

哥舒叹了口气,见到这一步了,索性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道:“这些人确实是科举落榜的考生,但他们也是风流一时的大才子,此事要是认真说,得牵扯到十多年前的科举舞弊案。”

一听这话,庭渊心中便明白了。

这就好比高考的时候有人徇私舞弊,而且人数还不在少数。

“这个案子不方便说吗?”庭渊问。

哥舒琎尧道:“倒也不是不方便说,不过这个事件当时确实在京州造成不小的影响,没有大范围传播,是被武力镇压了。”

“京州有两大书院,一个是青天书院,还有一个是凤鸣书院,青天书院是以我哥舒家为首,女君在位时期由我的高祖母哥舒新玉按照女君的旨意一手创办,高祖母在女君时期担任内阁大学士同时兼任青天书院院长,此后我们哥舒家每一代都会按照祖训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并继续担任青天书院的院长,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我的父亲哥舒晔是第四代君王伯临呈在位时的丞相。”

庭渊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不是说你曾经家道中落?”

可若是按照哥舒琎尧如今的说法,那他从何而来的家道中落?

现在青天书院还在,他又是伯景郁的舅父。

哥舒琎尧:“其中牵扯了很多,我们青天书院一向是面对全国招收学子,不论名气和出身,只凭借最终成绩决定是否录取,每年按照名次前五百人录取,经历过四朝一百多年的沉淀,朝臣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些官员的后代大多都接受过比较好的教育,他们的起点和普通百姓的起点是不同的,导致在五代君王伯子骞在位期间,十几年中录取的人基本都是官员权贵的后代,朝堂之上的新官全都是祖上为官的,引发大量学子不满,认为我们哥舒家的青天书院不够公平,太平十八年四月,西州起义,被五代帝王伯子骞用半年的时间以武力镇压,我母亲刚刚怀上我,而后君王为平息众怒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同年冬月下令关闭了青天书院,我父亲当时是五代君王的内阁大学士,同年腊月我的父亲被罢官,即便如此朝中大臣与民间学子依旧对我哥舒一族口诛笔伐,太平十九年九月,我刚出生不足三个月,五代君王再度为平息众怒,下令将我哥舒一族人逐出京州,重返故里北州。”

哥舒琎尧的亲事是在娘胎里就定下的,他们一家返回北州后,正好妻父被调任至北州为官,婚约因此并未取消。

后来哥舒的父亲和母亲相继去世,他在族人的抚养之下健康长大。

庭渊问:“那后来呢?”

哥舒琎尧叹了口气,“青天书院关闭,而这些学子才发现,关闭青天书院他们依旧无法参加与权贵之子竞争,没有青天书院,这些人可以花重金聘请先生到家里教学,也可以几家联合起来创办私塾,供族中孩子念书,原本他们还有机会可以通过青天书院改变命运入朝为官,青天书院关闭后,朝中两届科举没有出过一个从底层参加科举逆袭的普通平民背景身份的官员,于是他们又要求重开书院,但是不能重开青天书院,几位大臣联名上书,此时当政的已经是六代君王伯景照,也就是景郁的堂兄,在这些人强烈的要求下,由几位大臣联手组建的凤鸣书院正式组建。”

庭渊:“科举舞弊案可是和凤鸣书院有关?”

哥舒琎尧点头。

“事情发生在景照十一年七月,那年我十三岁,凤鸣书院建立六年,那时的凤鸣书院经过几年沉淀,录取了一大批平民学子,其中就有在现在书院教书先生,景照八年科举许多平民学子鱼跃龙门入朝为官,触动了贵族的利益,于是上层贵族联手,在糊名纸张上动了手脚,靠近烛光便能看见名字,用这种手段淘汰了许多平民学子,刷掉的人中不少都是公认有望中二甲进士的学子,因此这些学子联名,找到了景郁的父亲当时的忠诚王,忠诚王根据学子默的考卷,拿去与当时的考卷一一核对发现了问题,这才牵连出朝中一众权贵,有了这惊天动地的科举舞弊案,随即于八月安排重新补考,部分平民学子因对朝廷失望,放弃了补考的机会。”

庭渊:“其中部分放弃补考机会的学子就在咱们希望书院任教吧?”

哥舒琎尧点头。

“凤鸣书院因此流失了许多平民学子,景照十四年,我十六岁,参加科举考试,一举夺魁,公布结果后,很多人都觉得不可置信,而当年青天书院的平民学子,我父亲的同窗,或是我父亲的学生,许多都在朝中地位显赫,以青天书院为首的平民学子们被称为青天派,也就是现在文人说的清流,凤鸣书院恶行在前,一众平民学子和清流官员重新联名上书,要求重开青天书院,广招天下学子,而我作为青天书院创立者的直系后人,又是魁首,我父亲又是青天书院四代院长,于是我便成了青天书院五代院长。”

“随后一路高升,十八岁官至丞相,当我发现自己身居高位,却无法顺利推行新政,每天就是和那些权贵耍嘴皮子,在朝堂之上消磨时光,于是我一气之下,把他们所有人都打了一顿。”

庭渊:“?”

这还真是简单粗暴。

庭渊:“那你来居安县,是因为你打了那些权贵?”

伯景郁指着陈县令,恨不得把他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朝廷怎么就养出你这样的酒囊饭袋,你当初科举是怎么考中的。”

陈县令的头连抬都不敢抬,这位想必是君上身边的红人,乖乖地挨骂。

伯景郁:“还不去把你那位师爷叫过来,等着我亲自去?”

陈县令麻溜地跑开了,连停都不敢停。

许院判给伯景郁递上茶。

伯景郁:“我不喝。”

他现在哪还有心思喝茶,整个西府没有一个官员上报过这件事,要他不来,都发现不了存在这样的事情。

“什么农神祭,我看就是有人故意搞出来偷粮的。”

许院判赞同地点头。

这世上当然没有农神,背后必然是有人在操控,这人真是可恨又可憎。

不一会儿陈县令拉着他的师爷火急火燎地来到正堂,催促师爷:“快给钦差大人讲讲农神祭祀由来。”

现在他的命可是捏在眼前这位钦差大臣的手里,钦差大臣想砍他的脑袋,根本用不到任何人同意,直接就能砍,君王赐给钦差的银龙令可便宜行事,便宜行事就是在律法的范围内可以自由裁定。

若是钦差大臣给他治个失职或不作为的罪名,轻则贬官罢官,重则入刑流放远关。

师爷见这人是昨夜险些被他们捆了的男子,两腿打颤,站立难安。

“大人恕罪。”

伯景郁:“我不想听废话。”

“是是是。”师爷的额头开始冒汗,心虚胆惧,“这农神祭四五十年前就有了,当时干旱遭灾,不知起源是哪里,百姓用女子或婴儿祭祀,再后来官府不允许,保留了农神女,却不再用她们祭祀,改为用粮食祭祀,慢慢地就传下来,遍布西府,现在西府从上到下/体系已经形成,每年到这种时候都要举行农神祭,由坊长等德高望重的人组织举行。”

这农神祭的前身就是当年骇人听闻的女子婴孩祭祀案,各地杀女杀婴不计其数。

师爷道:“这么多年西府的粮食收成越来越好,从前一亩田最多能收两石粮食,现在普遍都能收三石以上,有些特别好的地能收到五石的粮食,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家家户户有盈余,西府的人口比起几十年前翻了十几番,家家户户都有地,都能有个好收成,吃不饱饭时自然没人肯用粮食祭祀,可如今的西府,家家户户再差的条件年余都能有几石的粮食,谁都能往大鼎里倒上一碗米,也就是图个安心,西府这几十年来风调雨顺,信农神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对于百姓来说,一碗米算不上多,若农神真能显灵,来年收成好一点,也不差这一碗米。”

几大风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把视线投向了他们的王爷。

“王爷~”几个大男人嗓子都要夹冒烟了。

庭渊觉得他们这声,比苏妲己喊纣王都还要夹。

伯景郁听得浑身一激灵,赶忙说:“行行行,都是干爹,都是干爹。”

再这么夹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把他们全扔出去,太恶心了。

除了庭渊这么喊他受用,其他人恨不得一律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