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可是淮阳王发现就算半寐间,鼻息的甜香味却依然不散……着实有些恼人……
于是官人崔九在青州剩下的日子里,都是外出访友彻夜不归了。
到了诗画茶会那天,青州的街面上骤然增多了许多华贵的马车,道路两旁也设立了泥幛。
眠棠出门晚,便立在客栈的二楼,凭栏往下望,看着一辆辆马车驶过。
说实在的,她虽然出身名家,却是个没落贵族之家,不过顶了祖宗的虚名,并未曾有过悠闲富足,游走茶会间的日子。
如今她嫁入商户人家,就连那点子官宦虚名也保全不住了。
父亲幼年时,体会过柳家鼎盛时的富贵,就此死抱着不放,总想着再次光耀门楣,教育儿女时,也将“昔日柳家如何如何”挂在嘴边。
可他费心钻营了一辈子又如何?到底落得锒铛入狱,受刑而死的下场。
而她那位异母的兄长,乃是母亲先前的那位逝去的大夫人所生,他生母出身还算不俗,所以兄长处处瞧不起后入门的继母,时不时嘲讽自己的妹妹眠棠做事粗俗。
这倒让柳眠棠对那等子高门深院的日子有了天然的反感。看楼下经过的那些马车精雕细刻、鎏金嵌宝,探头的小姐们满头珠翠时,也不羡慕。
虽然自家的马车式样简单,过的也不过寻常百姓的日子,可是她觉得比较在娘家时都自在。夫人小姐们可以悠闲地参加诗画茶会,她可要去集市上经营自家的买卖去了。
因为是摆设摊位,眠棠不欲穿着太过美艳,招惹不必要的风头。
于是她只着了一身青布襦裙,用青布包裹住额头与秀发,一副干练的做事样子。
小厮莫如倒是能干的,选择的这处摊位,很是热闹,加之处在一个岔路口,几乎逛街的人都会经过这一处。
眠棠指挥着两个婆子,将自家店铺的瓷器在桌面上摆好,又让从眞州跟来的店铺伙计贵生,挑起了“玉烧瓷坊”的旌旗。
如今她也算是摸了门道,不可一味走曲高和寡的路线,所以这次还进了一批生肖摆设和白瓷的铺满。
陈先生这几日吃着李妈妈烧的猪肉,却不见店铺开张,许是心内有愧,竟然不用眠棠吩咐,就给这批瓷扑满填色勾边,都是不同于别家店铺的式样,画得别致不说,又很可爱。
一时间,这些可爱而别致的式样倒是引来了不少的人来看。
眠棠决定走一走货量,便让伙计吆喝着买一赠一,买一个铺满可以得一个小小的生肖摆件,若是买整套的盘子,就送以整套的小生肖。
一时间,倒是有不少带孩子的大人来买铺满。一则那铺满的肚儿甚大,看着很能装,买回去让孩童积攒铜钱之用,二则那小生肖也招惹孩子的喜欢。
甚至有那收集癖的,为了那一整套的小生肖,而买下盘子的。
眠棠连同两个婆子都忙着用黄纸包裹卖出的铺满、盘子,再同草绳包扎,方便顾客拎提着走,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中午,大部分逛街的人都找寻地方吃饭去了,街面上才稍显冷清些。
眠棠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顾不得吃李妈妈买来的卤肉炊饼,饶有兴致地数着钱箱子里的钱。顺便用细绳子将钱串成串儿。
这种看着钱箱渐渐变满的感觉真好。数钱的滋味,比吃饭都香……
可就在这时,突然摊位前又来了客人。
眠棠的余光扫到有客人来,连忙放好钱箱子起身相迎。
可是满脸的笑意看清来者后,便渐渐凝固了。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李妈妈口里所说的“姘头”子瑜公子。他依旧是清俊而眼含忧愁的样子,在他的身后,跟着五六个随从,看着很不一般。
眠棠深深震惊于这位公子的胆大了。就算她以前真跟他有些什么,他身为“姘头”当些自觉,怎么好意思光天化日下来寻自己?
就在这时,那位公子死死盯着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眠棠,你离开我,就是为了过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