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林清野维持着抱她的那个姿势许久,最后还是许知喃反应过来了,推开他。
他很顺从地退了一步,抬眼看墙上的钟,十点了。
“先坐会儿吧。”林清野去给她倒了杯热水,“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不回家,我今天住宿舍。”许知喃轻声说。
“行。”他把温水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先喝口水。”
林清野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拉,许知喃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放回去。
两人一时无话,林清野就这么靠在沙发扶手上,拿起手机对着黑屏照了下脸,红印已经退了,但被傅雪茗指甲划开的那道划痕还在。
不严重,但就是支楞在那,让人忽视不了。
林清野拿手背蹭了下,手机重新丢到茶几上,侧头时正好对上许知喃视线,他看了眼她的腿:“还疼吗?”
她摇头:“没什么感觉了。”
“要不要换件衣服,我房间里有很多短袖。”
刚才那一跤她上衣也弄脏了,到这会儿坐下来了才发现。
只不过他们现在的关系尴尬,再穿他的衣服不合适。
林清野也反应过来了,没等她回答,勾唇笑了下:“算了。”
话音刚落,许知喃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声,饿了。
“没吃晚饭?”林清野问。
她觉得有些尴尬,抓了下头发:“就吃了点水果。”
下午一结束比赛一群人就直接去了KTV,点了酒和果盘,打算唱完K就直接去撸串烧烤。
许知喃本就和那个氛围合不拢,便也没多吃。
“要吃吗?”
她摇头:“太晚了,送来要很晚了,我怕我室友会睡觉,回去打扰到她。”
“不点外卖。”林清野起身,往厨房方向走,“自己做点吃的。”
许知喃一愣,侧头看去,林清野从冰箱冷藏柜里拿出一包水饺,检查过保质期,偏头问:“这个吃吗?”
“没事,我也不是很饿,太麻烦了。”
“我也还没吃晚饭呢。”
许知喃跟着走进厨房,看他往锅里加水烧开,放进调料包,把水饺下进去:“那我几个就够了,你饿的话就稍微多下点儿。”
林清野直接把那一袋水饺都下了。
许知喃没想到他还会自己下厨,毕竟从前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一块儿吃饭都是餐厅或外卖。
少年站在厨台前,垂着眼,锅铲搅动水饺,模样有点倦。
“你这怎么会有速冻水饺的?”许知喃问。
“不是我买的,我懒得自己做。”林清野说,“这应该是王叔,就是王启,上回来我这顺道给我拿来的。”
那个王启似乎是对林清野挺好的,许知喃想。
可又转念一想,想起刚才在警局时他妈妈对他做的事。
许知喃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一个母亲对儿子说那样子的话。
尽管她父亲早早殉职离世,可她的的确确是在父母满满的爱意中长大的,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缺少父爱或母爱过。
林清野看着她表情:“有什么想问的吗?”
许知喃看着他,忽然问不出口了。
即便问了,能得到什么回答呢?无非是再次揭伤疤罢了。
她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犹豫片刻后问:“你脸上那个,要抹一下药吗?”
“哪儿?”
许知喃食指戳了戳自己右脸颊:“这。”
林清野微微俯身,低下头,将右脸偏过去,又是一句:“哪儿?”
距离挨得有些近了,就连呼吸间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许知喃没敢看他眼睛,视线下移到他鼻梁上,很挺。
她轻轻碰了下他脸颊那道指甲划痕:“这里。”
他哑声笑:“就这点,抹什么药。”
林清野直起背,抬手揉了下她头发,眼里噙了点微妙的笑意:“阿喃,你一个能面不改色往别人身上扎针的刺青师,别这么心软。”
水饺很快就煮熟,水咕咚咕咚冒泡,一个个水饺也都已经浮起来,飘出些香味,很诱人。
他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碗,过水。
许知喃看着他舀了一大勺放进碗里,又要去舀第二勺,忙说:“够了够了,我吃不完的。”
“这才几个。”林清野又将第二勺倒了一半进去,“当是养猫么。”
“……”
剩下的又盛了一满碗,林清野两手拿着两个碗,有点烫,他往一侧抬了下下巴:“拿两个勺子阿喃,去桌上吃。”
跟着他走出厨房,面对面坐在餐桌上。
这种速冻饺子不考验做饭技术,本就自带调料包,味道又香又鲜。
许知喃胃口小,吃了几个就饱了,还剩三个,又不想剩着,只好继续慢吞吞咽下去。
林清野很快就吃完自己那碗,靠到椅背上,视线落在她脸上,小姑娘吃的有些勉强,腮帮一鼓一鼓的,嚼的很慢。
他笑了声:“吃饱了就别吃了。”
“有点浪费。”
她咽下嘴里的,还剩下最后一个,拿勺子舀起来。
刚要放进嘴里,林清野忽然俯身靠近,捏着她手腕往自己放下拉,那一颗饺子被松进他嘴里。
许知喃愣住,黑睫忽闪了下,近距离地看着他。
林清野却似乎不觉得这举动过分,神色平静,咬了几口后,喉结滑动,咽下去了。
他站起身,将两个碗推到一边,捞起车钥匙:“走吧,送你回寝室。”
从林清野住的公寓到学校二十几分钟路程。
从前读书时他就不经常去学校,毕业参加节目后更是从来没有回来过。
好在暑假期间的学校很空旷,平川大学管理不严,外来车辆红外扫描登记就能直接进入学校。
林清野把车停在许知喃住的宿舍园区外。
几幢宿舍楼只零散地亮了几盏灯。
她仰头看了眼,她宿舍那盏灯还亮着,姜月还没睡。
“那我回去了。”许知喃顿了顿,又说,“你回去路上小心。”
“嗯。”
她背上包,拉开车门,下车。
“阿喃。”林清野再次叫住她。
“嗯?”
他从副驾驶脚垫上捡起那本掉落的佛经递过去:“刚才沾了血,这本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