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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儒生持斧佐功勋(2 / 2)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月池的领口,想要帮她拉下来松快一下。他解开了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六层衣裳,正惊诧于此人怎么在春天也穿这么厚时,就看到了她胸口的白布,还有白布下的起伏。

张彩的手一哆嗦,他的大脑空白了至少十几秒。他迅速把月池的所有扣子都替她扣好,然后将被子拉上,帮她盖得严严实实。接着,他急冲出去,去叫唐伯虎过来:“唐先生,不好了,李御史晕过去了,您去陪着吧。我去叫葛太医。”

唐伯虎惊得魂飞魄散,他道:“好好好。”

他冲进静室,看到月池衣衫完好不由长松一口气,一会儿葛林就颤颤巍巍地来了,他把脉过后道:“御史是力竭晕倒,身上虽都是皮外伤,但要好好处理,不然若是发热就麻烦了。你们把他的衣裳解开,我来替他上药。”

唐伯虎忙道:“太医,还是我来吧,您去看看时春,她中了三箭,刚刚才拔出来了两支,伤得委实不轻。”

葛林一听也是担忧不已,他道:“也好。那你记得先用烈酒清洗伤口,接着再上药。”

唐伯虎应道:“是是是。”

月池这一倒,就昏迷了一天一夜。唐伯虎替她擦完药后,就一直守着她,连茅房都不敢去,生怕有一个人进来揭穿大秘密。第二天破晓时,唐伯虎正靠在床边打瞌睡时,就听到月池细细的声音:“师父……”

唐伯虎陡然惊醒,他看着月池醒转,又惊又喜:“徒弟啊,可算是醒了。这可把师父的魂都要吓没了。”

月池哑着嗓子问:“时春呢?”

唐伯虎道:“放心吧,她虽中了三箭,但都没有伤及要害。她比你醒得还早,还能开玩笑说‘装死才是良策’。”

月池想笑,结果出口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唐伯虎忙替她掖了掖被角:“你还是有些发热。你说说你啊,硬撑什么。幸亏我到得及时,否则,你这、万一……”

月池这才想起:“我记得我是在城门上昏得。”

唐伯虎还没回过神:“对啊,你在上头昏了,还是张郎中来唤我,我才知道。我一知道,就立马跑过来了,气都没喘匀。葛太医又说要来给你上药,吓得我赶快让他去看时春……”

月池愣愣地听他念叨了这一串,忽而道:“是张彩来叫您?那葛林是谁叫来的?我在昏迷时,有谁近过我的身?”

唐伯虎疑惑道:“是张彩叫葛林,其他人……我也不知道。”

月池的脸色渐渐沉下来,她问道:“可他为什么要来先叫您,再去叫葛太医。”

唐伯虎一下卡壳了:“他这不是及时通知我……”

月池道:“我都昏了,他及时通知您有什么用?师父,你把当时的情景细细说给我听听。”

唐伯虎一怔,他忽然明白过来,忙仔细回忆,一点点地说了出来,语罢之后,他又道:“不会吧。我进门之后,你的衣衫都是完好的。”

月池挑挑眉:“是或不是,把吴三叫过来一问就知晓了。”

张彩正在房中坐立难安,他深恨过去那个为了拍马屁不顾一切的自己,这下献殷勤把自己要献到阎罗殿去了。以李越的心性,一旦察觉,他必死无疑!他这一夜辗转反侧,也想了不少应对之策,可都被一一否决。

他是可以立刻去检举揭发,但是揭发之后呢,李越在宫中和圣上同吃同住那么久,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他明白,临行时万岁那股火气是从何而来了。要是他去揭发了李越,李越有今日的功勋在,必定不会有事,可他一定会被圣上厌弃……

这当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正如坐针毡时,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他没好气道:“什么事!”

那人道:“回郎中,是李御史醒了,请郎中过去。”

张彩的脸又白了一圈,他勉强定了定神道:“好,你去回禀御史,我换身衣裳就去。”

他磨蹭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去了。他轻轻推开月池的房门,走到月池床畔。此时,他的背后早已湿透了。

他面色如常地与月池寒暄:“御史可算是醒了,您这次冒险,可把下官给吓坏了。”

月池见他来,翻了个身趴了下去,她道:“我知你体贴。正好,你帮我换药,咱们一边上药,一边说话。”

张彩耳边好似有个霹雳炸响,他再也维持不住假面具,不敢置信地看向月池。月池笑得十分温和:“快来啊,咱们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张彩一听此言,就知东窗事发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沉声道:“下官一定守口如瓶,誓死不敢吐露半句,还请李御史大人大量,饶了……”

月池嗤笑一声:“尚质这是醉糊涂了吧,我说上药,你听不懂吗?”

张彩深吸一口气,他慢慢膝行过来,好像床上躺得不是一个大美人,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伸出手替月池褪下衣服,出乎意料的是,她这会儿竟然只穿了三层。他看到了她青青紫紫的背,看到了她裹着得白绫。

月池悠悠道:“解开。”

张彩手一颤,但他还是照做了,花瓣一层一层地绽开,显露出其中的芷蕊,虽然伤痕累累,却不损其风致。张彩拿起药瓶,小心翼翼替她上药。他的手指粗糙微凉,月池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在发抖。

月池不由一笑:“你日日讨好,不是就是想做我的心腹吗,怎么如今知道我最大的秘密,反而还害怕起来。”

张彩动作一顿,他又一次道:“下官愿为大人马首是瞻。只求大人饶我一条小命。”

月池挑挑眉,她忽然道:“皇上不知道这事儿。”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药瓶坠地声,她偏过头,就看到了张彩激动到扭曲的脸:“什么!这怎么可能。你们朝夕相处,他还情根深种……”

月池大笑出声,她坐起身来,张彩唰得一下将头低下去。月池道:“哪又如何,那也架不住,他是个傻子啊。如何,现在你还唯我马首是瞻吗?”

张彩已是满头大汗,他万不曾想到居然会是这样,巧舌如簧如他,都开始结巴:“御史,这、这,欺君之罪,下官上有老……”

月池冷笑一声:“怕什么,即便事发,我也会哭着向万岁恳请,求他一定饶张郎你的性命。”

她俯身靠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猜,他会把你刮几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