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有我,才能替他守住汉家天下!(1 / 2)
吕后眼皮微抬。
吕鬚的声音极小,最后那句话近乎耳语,只有她一人听到,吕释之拘谨坐着,而审食其按剑而立,两人似乎都不曾发觉吕鬚说了怎样大逆不道的话,只有吕鬚热切看着她,仿佛只要她一声令下,吕鬚便能为她出生入死,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夺过来一般。
——何其天真?
天幕的确说刘邦在征讨英布的时候受了伤,回长安之后没过多久便崩逝了,天幕也说,得封武安的个个不得好下场,白起与李牧,哪一个不是赫赫战功?哪一个又落了全尸?
刘邦得封武安侯,是实至名归,更是唯一一个得了好结局的武安侯,不过是霸王太勇,而韩信锋芒也太盛,所以才显得他这位武安侯不甚出名。
可尽管如此,他的战绩依旧足够傲视群雄,一生43战33胜5平5负,无论在哪都能拿得出手。
——若没有他,乱世不可能结束,九州天下更不会归于大汉。
皇权更迭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更不是一声令下便改弦易辙,皇权是刀与血里拼出来的东西,更是一寸山河万骨枯,那是刘邦无数次游走在生与死边缘才挣下来的东西。
得国之正,莫过于汉与明,她若想要那个位置,必会堂堂正正拿在手里,而不是行下作之事,做摘桃子的小人。
摘桃子是轻松,但这样的江山易得也易失,纵然上位也不过是各方势力妥协的结果,一朝她年龄大了,心力不济,或者崩逝了,她的势力依旧逃不过被朝臣与诸侯王联合清算。
那样的路已经走过一次,她不会再走第二次。这一次,她会如刘邦一样把汉家江山攥在手里。行科举,养万民,平匈奴,霸天下。
——她要的从来不是女主干政,更不是要吕氏一族千秋鼎盛,她要的是她的制度如秦律一样流传后世,她要的是提起她吕雉便是千古一帝,甚至可以与始皇帝并驾齐驱。
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而非困于一族荣辱成败,困于继承人懦弱无为。
她吕雉,有自己的风骨与抱负。
“跪下。”
吕雉淡淡看着吕鬚,“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也是你能说的?”
吕鬚瞬间明白吕雉心意,从善如流跪倒在地,“是小妹僭越了。”
吕释之坐在对面,没听到姐妹俩的私语,见此情景还以为吕鬚触怒了吕雉,连忙一同跪下求情,“娘娘息怒,是臣家教不严,这才让臣妹触怒天颜。”
“娘娘放心,臣以后一定严加管教臣妹,断不再让臣妹冒犯娘娘——”
“知道错就好。”
吕后对吕鬚伸出手,“起来吧。”
吕鬚搭上吕后的手,笑眯眯站起来,仍凑到吕后身边,“还是阿姐疼我。”
吕释之:“?”
吕释之:“……”
吕释之默默爬起来,把自己当空气。
“陛下若看到天幕,必会急行军回京,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吕后轻啜一口茶,“我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要事与你们相商。”
吕释之欠身,连忙道,“娘娘吩咐,臣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
吕后放下茶盏,“二兄便护送鲁元,让她往淮南王英布那里走一遭,劝说淮南王交出兵权,削王降侯。”
“让公主劝说英布?!”
吕释之大惊失色,“娘娘万万不可!”
“且不说英布乃世之猛将,如何会听信公主之言,单只说天幕言娘娘诛戚夫人,杀赵王,此二人乃陛下心头肉,娘娘杀之,陛下如何能肯?”
“陛下必不会善罢甘休。”
“更何况娘娘在陛下崩逝之后更是寻了面首,此举更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桩桩件件,陛下怎肯轻易饶了娘娘?”
吕释之苦口婆心,一鞠到底,“臣虽不才,可麾下也有些许兵马,拼得一死未必不能护娘娘平安。”
“可臣若是去了淮南之地,又有谁能护着娘娘?敢为娘娘冒死进犯天颜?”
【可杀子的事情一旦落在女人身上,那就是十恶不赦,不堪为人。】
【尤其是这个女人打破男权社会的掣肘,走到权力巅峰,对于她的污蔑多到数不清,是她干的不是她干的全是她的干的。】
【好事跟她没关系,坏事绝对是她。】
【不过我觉得阿武应该不会在乎这些苍蝇的声音,她是华夏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实绩在手,笑看疯狗。】
【可阿武不在乎,不代表那些心胸狭隘之人能一直对她泼脏水,拨开迷雾看历史,阿武的狠辣远比不上那些男皇帝,而那些泼向她的脏水,也该适可而止。】
【就如泼向吕后泼向吕氏一族的脏水一样,吕后不曾篡权,因为她作为大汉皇后,皇太后,她本身就有监国掌权的权力,而吕氏一族更不曾有谋逆之心,他们终其一生,所想的也只是让惠帝一脉坐稳江山。】
韩信吃了一惊。
——这个女人居然敢拧他耳朵?!
韩信抬手捏鲁元胳膊,阻止她的动作。
但这位公主似乎是铁了心要把他拽过去,哪怕手腕被攥住,她的动作依旧不减,直将他拽到自己面前。
“你方才说了什么?”
鲁元眼睛看着他,“再说一遍。”
韩信不耐烦,手上用了几分力气,“松手。”
养在深宫的公主哪怕经历过战乱,其皮肤也是吹弹可破的,他刚捏下她手腕,便见面前女人眉头蹙了蹙,似乎是有些疼,韩信眼皮抬了抬,片刻后,松开鲁元手腕。
——好男不跟女斗,不跟她一般见识。
“我说你色厉内荏。”
韩信松开手,没有好气道。
“不是这一句。”
鲁元呼吸间的热气洒在韩信脸上,“上一句。”
“再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