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分明要逼死她们!(求首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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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婆子对大牢不陌生,顾凌山被抓进大牢时,她来了好几趟,虽然就只进来两回。
现在她们祖孙又被抓进大牢,她嘴上安慰着顾楚寒,“九郎,别怕!”自己脸色越来越白。
“奶奶不用怕!县太爷不会提审我们,也没有狱卒敢对我们动用私刑!不过是吓唬我们,让我们交出方子!十郎和若娘去找二姐,红姨知道,肯定会想办法帮忙!”顾楚寒抓着她安抚。
顾婆子听着,顿时眼眶发红,眼泪也浸出来,“你二姐也想不出啥办法,红钰她……她咋帮咱们?要不,咱们把方子……”
顾楚寒坚决摇头,“他们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有一就有二。我们这次服软认栽,下次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十郎应该不傻,会把我说的话告诉红姨,多的不求,只求她能看护一下二姐十郎她们,帮我送个信!”
“送啥信?给你大哥送信吗?”想到大孙子,顾婆子又涌起些希望。
顾楚寒没有说话。她的摊子十两银子!以后还要欠个人情!真是便宜那个程沂了!
“也不知道十郎和若娘跑掉没有!要是也被他们抓了……”顾婆子想想,就又恨又怕。
顾十郎却是跑掉了,没有明目张胆跑到锦绣坊,而是跑到了薛锦绣家里。钱昌的人被顾楚寒拦着,也没有人追上他们。
薛锦绣一听俩人说顾楚寒被抓进大牢,一下子跳了起来,“他们把九郎哥哥抓了!?我……我去找我娘!”
顾十郎也只能寄希望在她们家身上。家里那些叔伯婶娘,没有一个是出事靠得住的!
顾若娘吓的白着小脸,不敢哭,“十哥!红姨能救奶奶和九哥出来吗?”
“不能!”顾十郎摇头,红姨她们也不敢跟钱昌家的对上。
顾若娘再也忍不住眼泪。
那边红姨和顾苒娘接到消息,立马赶回家。
顾芫娘看着,犹豫了下,也跟着一块过来。
“十郎!若娘!奶奶和九郎咋样了?”顾苒娘急急慌慌,看到俩人急忙就问。
顾若娘哭着拉住她,“二姐!”
“别哭!别哭!”顾苒娘给她擦擦眼泪,急切的看向顾十郎。
顾十郎死死握着拳,咬着牙关,“我们都没看见,九哥让我们跑,奶奶不愿意留了下来。那钱昌的人不让我们跑,九哥就上去跟他们打了,让我们跑的!他们肯定砸了摊子!”
“现在先别管摊子了,得把人救出来!”红钰拧着眉,也是没有想到,前面虎皮馄饨方子都已经被知府公子买走了,那钱昌还被教训一顿,竟然还敢下手,还下狠手。
“这可咋办!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顾芫娘也吓着了,顾九郎简直太胆大了!竟然得罪县城的恶霸,还跟人打架,这下肯定又要连累他们了!
顾苒娘急的脸色青白,“……之前知府公子说过,让九郎去给他当书童!九郎没愿意,他还说,九郎啥时候愿意,都可以去找他的!”
红钰一听眼神就是一亮,“那我们去找他!那程公子既然有这样的话,那就是非常喜欢九郎的!对我们是天大的事,他们只要说句话,写封信的事儿!大不了九郎出来……就去跟他当书童!”就算卖身,也比现在身陷大牢的强!
“能跟着知府公子为啥不愿意!?”顾芫娘睁大眼,多少人求不来,他竟然还不愿意!?
顾十郎看看她没理会,想到顾楚寒的话,“九哥说,说那个钱昌的,要是不卖是不是打砸了我们家的摊子?是不是把九哥抓进大牢?还拦截我们去府城报信的路!让我们家破人亡!”
红钰一听,忍不住赞一句‘机敏!’她皱着眉沉吟,“既然这样,你们先别动,就先躲起来!得防着那钱昌拿你们威胁九郎和你奶奶!我想办法让人去府城送信!”
“送两份!大哥也在府城那边书院里念书,大嫂也在府城,给他们送一份!要是大哥已经认识知府公子了,也好求人!”顾苒娘忙道。
“好!”红钰当即应声,“你们先在这,我去找当家的,看送信咋送!”周老板的蜂窝煤和煤炉子卖那么好,挣那么多,就给了九郎五两银子,这个时候也该帮帮忙!
顾芫娘拧着眉,沉着小脸,“那我咋办?”
“你回绣坊里干活儿,当做不知道。有事儿找你再说!”红钰吩咐。
顾芫娘抿了抿嘴,她咋当做没发生?都抓进牢里了,肯定又少不了事儿!娘还在家给她相看人家,这下又毁了!
谁也顾不上她这个,红钰立马就行动起来。
顾苒娘却提心吊胆,她还有一个怕的,怕当初算计的人看到时机,再算计九郎去!
这边薛掌柜一听又出事,也是脸色难看,“那钱昌……”
“啥都别说了,赶紧想办法把信送出去!那钱昌可放了话,不会让送信求救的出白河县!要是他们狗急跳墙,对九郎可不利!”红钰催促。那是她看上的后辈!可不能折了!
薛掌柜也知道她的心思,他自己却没那想法,他寻常接触的人能扒拉出一堆比那顾九郎强的!还偏偏找他一个杀人凶犯的做女婿?
“快点快点啊!”红钰催他。
薛掌柜让她别催,“好!知道了!我这就去想办法!”
红钰就在一旁跟着,又跟他一块去了周老板家,找周老板帮忙,钱昌肯定是知道苒娘在她绣坊里,怕是会找到家里去。虽然她行走在富户人家,但也只是个跑腿儿做衣裳的,要是钱昌来硬的,肯定没得好!她先把人放在周老板这,也没人能想到!
周老板也是烦恨钱昌那样的,年轻式微时也是吃过不少亏,当即答应下来,“不过,这往府城送信,肯定得找人跑过去,这来回费用……”
“我出!”红钰直接道。她就算出了,九郎的性子也不会白用这个钱。
薛掌柜看她一眼,没有反驳。
“好!”周老板应声,当即就找人去办。
下午时分,三封信悄悄出了白河县,分路往府城而去。一封给顾大郎,一封找程沂。还有一封,是红钰不放心,给自己在府城做绣娘的姐们儿写的,让她也帮帮忙,以备不测。
王二狗媳妇儿花了钱找了媒婆,赶到顾楚寒家门外,等了大半天都没等到人,眼看日头落山,暗骂着走了。
王氏看天黑顾婆子祖孙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禁担心,“当家的!娘和九郎她们还都没有回来,我们去找找吧!”
那边顾大川也没见顾楚寒去送骡子,过来找。
顾老五没有办法,跟着出来找,“估计是留在县城了呢!不是跟那个开绣坊的人家关系好?锅炉桌椅和骡子都放她家里的!”
“我总觉得像出事了,还是去找找吧!别真的出了事!”王氏催促。
顾大川更担心他的骡子,他可是看在同村的份上,没要她们家押啥东西。拉着顾老五一块,赶了骡车就顺着路往县城去找。
结果必经路从家青山镇找到县城,天都黑透了,城门也落锁了。
顾大川和顾老五面面相觑,“现在城门落锁了,我们也进不去,要不先回去看看,她们回家了没有?我们可能走岔路了!”
俩人又匆匆赶回家。
王氏已经通知了大房和二房,因为顾婆子和顾九郎祖孙始终没有回来,家里一片漆黑,没有一个人。
“谁知道是不是留在县城了!还在这火急火燎的叫人找!你们怕是不知道,九郎人家能耐的很,县城掌柜的女儿都哥哥妹妹的!”连氏阴阳怪气道。
王氏忍不住皱眉,“二嫂!芫娘也在县城里,你说这话!”就算九郎是男娃儿,也是要名声的!再说传开了,真让人家掌柜的知道了,以为九郎有啥居心!
连氏哼了声,抿抿嘴,“反正人肯定丢不了!九郎有的是能耐!还会武功呢!打人可下得去手了!”
王氏知道她的心眼,还在记仇,也不多理会她,“大哥!大嫂!我觉的娘和九郎她们不会贸贸然直接不回家的,怕不是出了啥事儿!你们看这咋办?”
孙氏皱眉,“应该是不会!家里也没啥东西,家当就是摊位,都带着呢!这两天娘不是早上天不亮就去了,要早上也摆摊的?估摸着是想赶快还债,晚上也摆个试试!左右家里也没人,十郎和若娘也都跟着呢,就干脆不回来了!”
她这分析合情合理,家里没有其他人,也不会有人担心有人找,也没啥东西。
“那就等明儿个看看吧!”顾老大一摆手,让都回去。
王氏过去顾大川媳妇儿说好话,也让她放心骡子,不会弄丢还是干啥的。
顾大川也没办法,喊上他媳妇儿也回了家。
顾楚寒和顾婆子正被拉出来威胁。鞭子和拶指摆出来,让她们认罪,“你们最好早点认罪!免受皮肉之苦!否则这细皮嫩肉的,上了刑,可不光是不好看了!”
鞭子甩在地上,啪的惊响,顾婆子脸色发白,“你让我们认啥罪?我们是犯了啥罪你让我们认?”
“你们当街打人,还敢不认!?”狱卒怒喝。
顾楚寒看了下认罪状,不仅她们当街打人,还吞占了钱昌的十两白银,把人打伤,愿意认罪赔钱并把黄桥烧饼方子赔给对方。她忍不住冷笑,“如果县太爷升堂问案,我再考虑要不要认罪!连过堂都没有,认罪何用?”
“你……”审问的狱卒被噎住了。
寻常他们掌管刑具,对犯人严刑逼供。但像顾楚寒和顾婆子这样还没过堂的,狱卒也没有资格就审问定案让画押。
两人恼羞成怒,拿起鞭子就想打,“让你们认罪,是让你们免了过堂打板子这一道!你们不识好歹是吧?”
“我想听听县太爷咋说的!”顾楚寒没有闪躲。
“你们还真以为你们巴结上知府公子了?”俩狱卒不屑鄙弃道。
顾楚寒不怕也不恼,“两位差爷!我们巴不巴结得上,也不是那钱昌说的!你们只听他说,只看眼前利处,有时候人生往往出现反转,让人意想不到!”
几个人都看向她,一副看白痴的样子。
顾楚寒继续说,“你们也肯定不会放我们,那你们不如行行好,也给家里老人孩子积积德,就关我们两天,别用刑了!不然县太爷没审问,你们就造出了冤案,这事可不好处理!因为你们职业习惯面上凶恶,也不会真的严刑逼供打死我们是吧?所以啊!我们能出得去,就肯定有得话说!你们少点助纣为虐,别被人当枪使换,就旁观一下,看谁胜谁负,如何?”
“哼!好个巧言善辩的嘴皮子!你真以为说几句,就能唬住我们了?”
但狱头那脸色已经变了。
“要不你们就一人打我一鞭子出出气,我奶奶年纪大了,你们要是失个手就是一条人命。就先关着我们,关个两三天,看我们两方斗个结果咋样!等两三天还没结果,你们再下手逼供也不迟啊?反正大把的时间不是!”顾楚寒笑道。
狱卒拿起鞭子就要打她,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狱头开口了,“那就等个两天看看,我们也来赌一把!”
白河县县衙大牢的狱卒都知道狱头好赌,看他都说下话了,就忍不住道,“看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还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就等个两天,看看结果咋样!我们也下个注!”
钱昌靠着杨师爷嚣张跋扈,但也不是县衙的衙役大牢的狱卒都听他的,大不了碰见他的事儿睁只眼闭只眼不拦着同僚去管。但狱头都说话了,几个人都觉的可行,审问的俩狱卒对视一眼,也只好不再上刑逼供。
但问话的狱卒觉的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子轻瞧了,看顾楚寒不慌不怕还笑得出来就不顺眼,拿起鞭子照她身上狠狠一鞭子。
顾楚寒忙扭头,躲过了脸,身上的棉袄被打裂个大口子。
看她敢躲,狱卒刷刷又是两鞭子,“滚回牢里去!”
顾楚寒拿手挡了下,棉袄袖子被打烂,手上也一道火辣辣的,瞥了眼没有吭声,拉着顾婆子又进了牢房里。
几个狱卒骂骂咧咧的收了家伙,又在谈论押注押谁。
天已经黑透了,还没出正月,寒风伴随着冷湿气,一阵阵的吹进来,阴森阴冷。
因为两人是新来的,连个剩饭杂面窝窝都没有,只有一堆发潮的稻草。
顾楚寒对着悲戚红眼的顾婆子摇了摇头,她身上还有点碎银子是以防万一装的,看能不能捎个信儿出去。二姐平白无故去找程沂帮忙,记都不一样记得她是谁,更别说跑到白河县来救她们!
“九郎!咱们咋办?就等着吗?”顾婆子又饿又渴,又冷又害怕担心。
顾楚寒凑近她低声道,“我想个东西,我们花点钱捎出去,看能不能求程沂来救我们!人不来,讨封给县太爷的信也行!”她主要还怕钱昌打定主意,拦截从府城过来的信。欺上瞒下,是那些衙差最拿手的了!
“那想啥东西?我们烧饼方子送给他行不?”顾婆子问。
顾楚寒摇头,拿起两根稻草,这件事没有其他掺和插手还容易办些。但要请动知府公子,必须得拿出能请动他的东西!
她想了一圈,脑中的画面最终定格在缝纫机上。她给他个发动机,程沂就算是现代人也搞不出来,水稻插秧机这个就就简单多了,还有手摇面条机,缝纫机。面条机用处不大,但水稻插秧机和缝纫机对一个知府来说,就是利民了!
摸了摸身上的钱,等了半天,看刚才拿鞭子的那狱卒走了,她开始吆喝,“来人啊!把我们关这连饭都没有,连口水都没有?”
她这喊了半天,狱头要走了,使眼色让人给俩窝窝两碗水。
顾楚寒看了看东西,比没有强,伸手收着,谢了又谢,先塞了几个铜板。
小狱卒一看手里的铜板,睃她一眼。身上有钱!
顾楚寒这才笑了笑,低声问他捎信的事。
看是个银块子,小狱卒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顾楚寒把撕下来的布块拿出来给他,“多谢大哥了!要是大哥把信儿送到,那边还有谢!”
听还有谢,小狱卒就准备去送信。
他这边出了去,就碰上同僚老人儿拉他说话,不让他送,“得罪了钱昌,就等于得罪杨师爷了!知府离咱这多远?再说那顾家不过一个穷乡下的穷人家,知府公子会来救他们!?天下红雨了!你可别跑这个腿儿,回头被穿小鞋,你这差事也保不住了!”
小狱卒一听就犹豫了,“那我收了他好处了,还有这信也拿出来了。”
同僚看了下,也就黑灰写的两句话,直接让他扔了,“他们要真有能耐,那顾凌山也不会判了流放了!这里面怕还不光一个烧饼方子,你就别多管了!”抓着他的手,直接那把布块甩丢出去,“走走走!”
小狱卒看了眼随风吹起来飘走的布块,有些内疚,他毕竟拿人银子了。
顾楚寒的里衣已经洗的很薄了,她是长着撕下来的,被风推着,飘飘荡荡,起起落落,飘过一片青瓦,落在一个院中的梅花树上。
“哪里落下来个什么东西啊?”总角的小厮指着梅花树。
寒江听到出来,“怎么了?”
总角的小厮指了指梅树。
寒江一看,顿时皱眉。这萼梅树可是公子最喜欢的,公子今天才刚回来,是谁这么快就搞这种手段。吩咐人,“拿个东西,去够下来!”
总角的小厮应声,很快拿了根竹竿过来。
寒江拿到布块,哼道,“果然有字!还插秧机和缝纫机的,又开始玩这一套!”
清泉端着茶过来,一听也过来看一眼,奇道,“这布像是里衣撕下来的,字还是用灰写的!?”
寒江拿起来就去扔,一边嘀咕,“不知道谁的风声这么快!”
屋里传来一声清淡的声音,“拿过来。”
“公子?”寒江惊疑。没听到第二声,又看了看手里的不能称之为信的信,拿进屋,“公子!这东西拿进屋,都污了公子的地方!”
只见临窗大炕上慵懒的坐着一个及冠男子,一身青白色道袍,清绝的姿容俊美如仙,不染尘埃,略狭长桃花眼清寒淡漠,伸出手修长美感骨节分明。
寒江上前,“公子还是别看了,这上头就两句!赠插秧机和缝纫机,事后倾囊相授。”
目光落在那两行字上,苏荩薄唇轻启,“赠予?”
“是写的赠予,没见落款!公子要是收了,肯定就会再来的!”寒江回道。
“公子!这插秧机和缝纫机是什么?难不成还是像织布机一样?”清泉把茶奉上。
苏荩接过茶,垂眸轻抿一口,目光落在炕几上的书,《阴符天机经》他已经看了三遍,“留下。”
寒江张了张嘴,“那放在奴才这里,放公子这,回头公子都睡不好!”
苏荩没有再吩咐的。
顾楚寒还在等着程沂收到信,能看在两样东西的份上,跑白河县一趟来救她们,这一份报答已经不小了。
结果等了一夜一天,都没见顾苒娘或者谁来探望。
“信都能送出去,十郎身上拿着钱袋子,红姨也不会吝啬,拿到信至少该来问问的。”
“可能直接送走了!”顾婆子不知道她写的啥,只道对当官的有大用处,程沂收到就会来救她们!
顾苒娘和红钰都没有来,倒是王氏让顾老五和顾老大到县城来找。得知了顾婆子和顾楚寒被抓进大牢的消息,一打听得罪了杨师爷的表侄儿钱昌,还是因为新出的黄桥烧饼方子,忙赶到县衙大牢。
顾老大还咬牙出了几个钱塞给狱卒,想要见顾婆子和顾楚寒。既然还有个卖的火的黄桥烧饼,那就是给他的!他大儿子结识了知府公子,也不怕那表侄儿不表侄儿的!
狱卒不让进,直接把俩人轰走!
一打听摊位,都被县衙收缴了,也要不回来。
“我们回家想办法!”顾老大给顾老五使个眼色。
顾老五却不想出力又出钱。就算又有个黄桥烧饼,他们家已经摆了馄饨摊儿,烧饼的这个也不会教给他们了!谁家想要就谁家去出力好了!
顾老大赶着车,就急忙忙的回家商量想办法。
王氏一听就喊了四房的人,他们常年在镇上摆摊,认识的人也多,见识也比他们几房的多少强点,都一块想想办法,“先找苒娘她们,看是都抓了,还是咋样的!再想办法看咋办!”
几房聚到一块,虽说有想推却的,但有个黄桥烧饼在那,之前的虎皮馄饨都卖给知府公子卖了六十两,那这个烧饼估计也能的!
“商量啊!商量看啥办法!”
孙氏道,“先给大郎送个信,他也快回来参加春试了!看找知府公子行不行!”
顾老大也认同的点头。这事也就他们大房能办成了!那黄桥烧饼其他几年就休想再跟他们大房抢了!
顾老四也没更好的办法,“那大哥先给大郎送信,我看去秦家能不能找找秦老爷!”
几房人分头行动,王氏让顾老五和顾老二负责去找顾芫娘打探详细消息,找顾苒娘。
顾苒娘也已经没在绣坊里了,她怕钱昌的人找到绣坊打砸,连累了红钰,她待在绣坊也没心做绣活儿。红钰让她和薛锦绣躲在家里,不要出门。
顾十郎和顾若娘两小在周老板煤球作坊里。
信已经送到了府城,顾大郎因为临近春试,到书局比较多,倒是很快接到了信儿。一看出事,立马就去找程沂。
他按顾楚寒说的,和程沂有过两面之缘,说过话,算是勉强认得。程公子对他肯定是有印象,送个信不成问题!
他这边立即去找人,那边程沂已经收到了信,正在问自己的随从,“你们说,公子我要不要救?”
挥墨垮着脸,“公子!你因为个虎皮馄饨帮忙也就帮了,那也是因为赶上了。不会还因为个烧饼,就跑到白河县去救一个无名小卒吧!?”
程沂想到那个有双沉静幽深眼眸的俊白少年,想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弯起嘴角,嘴上道,“为个烧饼,的确不值当!”
“就是啊!公子!你不参加春闱,但也该多放点心在这上面!回头老爷知道,又要训诫公子!”挥墨连连点头。那个男生女相的小白脸,之前还说不愿意跟着公子,现在出事了还脸大的找公子去救,不看看公子是谁,他是谁!
程沂手指在桌上缓慢的敲着,没有说话。
挥墨看他想事情,就下去给他沏茶来。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吉祥绣坊的绣娘也借着量衣裳来找程沂求助。
那边顾大郎也托了人求见。
“三路啊!”程沂忍不住笑起来,脑子还不错,知道信可能被劫,分了三路给他求救。那顾大郎是他堂兄,理所应当的。这另外的两路,可找的不错!
“公子!那个顾九郎啥意思?向公子发那么多求救信!”挥墨忍不住道。
程沂轻笑一声,站起身,“我们去跑一趟!看能有什么收获!”
“公子!你还真去啊!?”泼墨过来。
“左右在家也闲着,就跑一趟,权当春游了!要是有意外之喜,也算不白跑!”程沂已经决定要去。如果那顾九郎真有机智,不能参加科考,不愿为奴,做自己一个幕僚智囊也是不错!起码赏心悦目!
挥走了绣娘,出来见顾大郎,“你几时回家?”
“程公子……”顾大郎还没有这样求过人,脸色有些发红,但事情这样,这又是他能帮得上的。
程沂打断他的话,“不必说了,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我正准备去白河县一趟,你几时回去?可以一块!”
顾大郎顿时欣喜,“多谢程公子!多谢!程公子何时启程?我随程公子一块!”
“即刻?”程沂问他。
“好!我回去交代一声,程公子也打点行囊!”顾大郎应声。
程沂喜欢骑马,结果问了顾大郎不会,只好换了马车,赶往白河县。
这边顾楚寒和顾婆子已经在大牢里关两天了。
钱昌看事情没办成,听是狱头插手,顿时气恨着恼。可狱头连杨师爷都得给他几分面子,也只能咬牙忍着,让人告诉顾楚寒和顾婆子,他逮到了顾十郎和顾若娘,还抓到了顾苒娘,“就告诉她们!不教出方子,他姐姐就被我收做通房丫鬟了!”
顾婆子听到这话,气恨的破口大骂,“你们一群畜生!你们没有王法!你们谋财害人,你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报!”
顾楚寒让她别骂,“钱昌已经越来越急,他怕是根本没有抓到二姐和十郎,只是拿话威胁我们!真要抓到了人,红姨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给我们送个信儿来!”
顾婆子忍不住老泪横流,“我们家日子才刚刚有了点盼头!就又出这事!”
“只要二姐十郎他们没事,咱们没事,其他一切都好说!摊子没有了,我们也可以东山再起!”顾楚寒安抚她,她对插秧机和缝纫机有信心。
顾婆子怕苒娘落在他们手里,那真的就毁了!
顾苒娘倒是没有出门,不过却接到了信儿,让她出门,说能有法子救顾楚寒和顾婆子。
“顾姐姐!这信也不知道谁写的,不可信!爹娘已经找人送了信去府城,估摸现在已经收到了呢!咱们就等着就是了!”薛锦绣怕那信是钱昌让人塞过来,诓顾苒娘出去想要挟持她的。
“都这个时候了,也没见我大堂哥回来,也没个信儿!奶奶和九郎……”顾苒娘说着,担心的眼泪都止不住,就怕她们俩在牢里有个万一。
薛锦绣忙道,“不会的!九郎哥哥不是有拳脚功夫!肯定不会的!”她绷着脸色,不想想那些不好的。
张有财在外面一直等着,却一直都没见顾苒娘出来,不由的咒骂。他好不容易赶上的好机会,钱昌果然下了狠手,要是这个机会弄不住顾苒娘这个小贱人,以后就更不容易可能更小了!
想了想,又到煤球作坊送信给顾十郎,他们练字又看书的,肯定识字,他先把顾十郎和那个小的弄出来。这俩弄到他手里也是事半功倍,就成了七八成了!
顾十郎不想躲着,他想出去打探消息!更想帮忙!担惊害怕牢里的奶奶和九哥!接到信儿,精神一震,想了又想,他一直得不到信儿,出去看一看,在暗处悄悄看!为防万一,特意叮嘱了顾若娘老实待在煤球作坊不让出去,不让乱跑。
张有财看他出去,眼中瞬间闪过一道亮光,不管是谁,只要弄到他手上来,不怕那小贱人不乖乖听话让他上!到时候也只能嫁给他!
顾十郎却非常警惕,出来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危险,这才跟着送煤球的车离开。他要打探打探消息,看奶奶和九哥咋样了!那大牢里的人都是畜生!要是不给他们,肯定会用刑的!爹当初就被打的半死。
张有财看他警惕,小心的跟在后面,等着时机再下手。
顾十郎先这蹿那蹿,拐到锦绣坊。
张有财看他进去,恨恨咒骂。这小兔崽子跑真是快!又矂了一圈,没见有小门,就在远处盯着。还有个小的在煤球作坊那边,小兔崽子肯定会出来!
红钰看到他也是吓一跳,“钱昌他们正在找你们,你咋出来了?若娘呢?”
“若娘还在那!我担心奶奶和九哥,出来看看消息!红姨知不知道九哥她们咋样了?”顾十郎急忙问。
红钰皱眉,“我让人去打探了消息,这两天大牢里都没有用刑的事,九郎和你奶奶肯定没事儿!信也已经送到程公子手里了,还有你大堂哥,就算他不愿意来救人,讨一封信应该不成问题!”
顾十郎两眼忍不住发红,“要是程公子不愿意救,钱昌肯定会打死九哥和奶奶的!”
“傻孩子!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事儿对知府公子来说简单,他举手之劳就落个救命之恩,施恩也是他们惯常做的事!这样才能收用心腹唯他所用!程公子肯定会救的!而且救了你们家,他也是有好处的!”红钰宽解他。
顾十郎微微放些心。
红钰又告诉他顾家几房人来打探消息的事儿,不过她的意见,不用跟家里扯,实在不行,她花些钱找县太爷,那烧饼方子不要,把人全须全尾弄出来!
顾十郎听了话,拿着红钰包给他的点心,随着看绣品的客人出去,回煤球作坊。
张有财看准时机,见他快速跑过来,直接在前头绊倒他,上去捂住他的嘴。
“唔唔…唔……唔……”顾十郎死命挣扎,却浑身使不上劲儿,无力的闭上眼。
“公子!那边巷子……好像是人贩子劫孩子的!”清泉惊的出声,指着不远巷子的张有财。
苏荩慵懒的靠在阁楼上,听话只抬了抬眼,淡冷的眸子看了眼,见张有财扛抱起顾十郎快跑离开,又淡漠的收回目光。
清泉也知道他生性冷漠,碰上抢劫杀人,他也能面不改色从旁边走过去。又看了看巷子里早不见人的踪迹,也就不再出声。
顾若娘等了大半天,都不见十哥回来,急的两眼含泪,又不敢哭。
作坊管事听顾十郎跑出去了,皱了皱眉,这不是更加给东家添乱!?让她不要跑出去,就在作坊里待着,去回禀了周老板。
周老板没有特别当回事儿,让人去锦绣坊问问。钱昌再恶横,白河县也不是他的地盘,他也不敢杀人!
红钰找了一圈,急坏了。
顾苒娘更是直哭,又气急,“都说了不让乱跑!十郎这个死小子,咋不听话!这不是让钱昌抓着,更坏事儿吗!?”
“你先别急,我让人去钱昌那边打听打听!”红钰拧着眉道。
“红姨……一切都麻烦红姨了!”顾苒娘哭道。
“现在先别说这话了!找人要紧!”红钰立马出去。
钱昌这边也正在找顾十郎和顾若娘,不过他已经把信儿告诉顾楚寒和顾婆子,说人在他手上,找人也是悄悄的找。
张有财弄到顾十郎,想了想没有当即就给顾苒娘送信儿,怕红钰带着人找过来,而是给钱昌的人送了信儿,告诉他顾若娘和顾十郎藏在煤球作坊。
钱昌立马就找。
红钰直接就肯定人被钱昌逮住了,忙使了银子送进大牢,告诉顾楚寒。
“妈的!”顾楚寒气的一脚踹在墙上,“叫钱昌!给老子叫钱昌!”
钱昌很快就来了,居高临下睨着眼,得意的勾着嘴,“我这还有一份认罪状,你只要签字画押,这边立马放人!”
“拿来!”顾楚寒冷声道。
钱昌立马把认罪状拿给她。
顾楚寒一看,立马危险的眯起眼。他不仅是要方子,还要让她卖身!?
钱昌冷屑的笑着,“你拿方子,我放你弟弟!你签了卖身契,我放你和你奶奶!公平,划算!”
顾婆子不识字,但他的话却听懂了,还是算计顾九郎,嗷的一声叫骂,“你个不要脸的畜生!你谋财害命,你不怕遭报应!?你抢我家方子,砸我家的摊子,还要逼迫我们卖人?!你们畜生不如!”
一旁的狱卒啪的一鞭子狠狠甩过来,“你这老货再敢骂,我让你尝尝鞭子的滋味儿!”
“我要见县太爷!你们胆敢用私刑,强占欺辱我们,你们不得好死!我要见县太爷!我要见县太爷!”顾婆子哭着叫喊着。出头无望的绝望压下来,见不上人,动不了地方,出不去,只能任人宰割!
顾楚寒拉着她往后退,盯着钱昌,“我考虑一天!”
看她阴冷的眼神,钱昌冷嗤,再横再烈,又不用他来收拾调教。不过,“给你一个时辰考虑,否则,你弟弟我可不敢保证会如何!”
“贩卖良家子的罪名,你怕是承担不起!”顾楚寒怒道。
钱昌一听,哈哈大笑,“你放心!我不会贩卖人口!杀人我也不会!就是……你弟弟细皮嫩肉的,很是招人喜欢!”
看他笑得淫荡猥琐,顾楚寒心中杀意翻涌。
看她杀人的眼神,钱昌笑得更猖狂,“老子是没兴趣!但我可管不住别人兴趣不兴趣!时间给你,你自己慢慢考虑吧!”带着人就笑着离开。
顾婆子大喊大叫着,“我要见县太爷!县太爷!青天大老爷!我们冤枉啊!冤枉啊!”
顾楚寒拦她不住,坐在牢里,满脸阴沉,全身低气压到凝实般。
“咋又突然变天了!”漫天翻滚急聚的滚滚黑云,让红钰看的着急,这要是下起大雨,更耽误事儿了!就算那程公子有心想来,一看下着雨也不会来了啊!
程沂也看天要下大雨,暗躇他这趟出行不利,快到地方了要被大雨浇!
漫长的一个时辰,却是眨眼过去。
顾楚寒站起身,神情坚毅。
顾婆子上来搂住她,“九郎!不行啊!不能同意啊!”
“我签了字可以再想办法,十郎在他们手里,就只能任人宰割!”她至少有身手,又活了二十多年,怎么着也比十郎一个小娃儿落在他们手里要好一些!就算万一……她亮出女儿身。
顾婆子咋说都不同意,可那边十郎又咋办?看到钱昌接到消息那么快过来,哭道,“你们卖我吧!我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把方子给你们!烧饼给你们!馄饨也给你们!我求求你们了!”
“现在服软求我了?晚了!”钱昌得意道。
顾楚寒看着他,还想最后再挣扎一下,“钱昌!我有别的办法让你赚到大钱,还能谋得功名利禄!你只要放了我们,我拱手教你!”
钱昌不屑的嗤笑,“你能让我赚大钱,还功名利禄?哈哈哈哈哈哈!你要真有这个能耐,顾凌山也不至于砍死人流放,你娘也不会吊死,你们也不会欠那么多债了!老子告诉你!别跟老子玩花样,否则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手段!”
他的目的就是顾楚寒和方子,其他的不想,也不信!他冒着险,又费了那么大的力,这件事非要办成不可!
顾楚寒咬了咬牙,“认罪状拿来!”
钱昌再拿出来的,就不是认罪状,内容没有变,却是私了的形式。
顾楚寒看了遍,“我识字!这认罪状换了!不是真正的认罪状!”
“你签不签?”钱昌怒道。
“我见过真正的认罪状!”顾楚寒也怒道。
钱昌满脸阴怒,“小兔崽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惹急了,我们一拍两散!大不了贱命一条不要!你以为你能逃得了?”顾楚寒也阴声道。
“你敢威胁老子!?”钱昌大骂。
顾楚寒冷睨着他,“我家离家破人亡又差多远?”
看她有死心,钱昌顿时气恨万分,恨不得直接上手。但要拿真的认罪状,那落的是个把柄!
跟班的闲帮劝他消消气,“就弄个认罪状让他画押签字,之后再签个卖身契!这认罪状又不呈上去,直接销毁了又不值啥!”
钱昌想了又想,好一会这才点了头,阴着脸拿出原本的认罪状。
“九郎!不行啊!不能签!不能签啊!”顾婆子哭着不让。
顾楚寒怒咬着牙,伸出手,按在认罪状上。现代给人卖命,现在给人卖身!卖命至少她还能自己做主!卖了身……看来她真是低调久了,让人以为她顾楚寒好欺辱!
跟班看她按了手印不抬手,上来猛推一把,把她推开,一把拿过认罪状,看了下递给钱昌。
“看来我是来晚了?”
程沂大步走进来,高声问道。
顾大郎也紧跟着过来,“奶奶!九郎!”
顾婆子看到两人,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颤抖着嘴唇,“大郎……程公子!程公子快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他们抓了十郎,逼着我们画了卖身契,把九郎卖给他们!”
程沂不止一次听自己小厮吐槽顾九郎男生女相太过俊美,容易惹事。他虽不是出自世家大族,程家也是富饶几代的书香门第,他对名伶娈童可不是一窍不懂。一听这话,厉眼射向钱昌,眼中杀意闪过,上前两步,抬脚直接照着他胸口狠狠一脚。
“啊——”
他是个真正的练家子,这一脚下去,钱昌狠狠摔在地上,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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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痛的整个脸就抽到一块,只觉得整个胸腔都仿佛震碎了一样,气血翻涌。
挥墨冷着脸上去,毫不客气的把认罪状抢过来,一看还是衙门正式的认罪状书,“公子你看!简直好大的狗胆!”
程沂拿到手里一看,目光更是凌厉,“这白河县衙毅然已经姓钱了!?”
那边狱头急匆匆赶过来,陪着笑,“程公子!?”
“为何抓人?可有过堂?”程沂直接问他。
“这……”狱头被问住,一时没有回答上来。
程沂已经喊了顾大郎,“去击鼓!升堂!”
顾大郎又看看顾婆子和顾楚寒,知道程沂在这不会再出事,转身跑去击鼓。
狱头慌忙的解释,“程公子!我们这大牢只管看守牢房!她们是当街打架被抓进来的!至于审问,眼看快要春试,之后还有春耕,大人这些天也是很忙!”
春试还有一个月,而春耕更久!
程沂没有听他的解释,看看顾婆子和顾楚寒,顾婆子倒是还好,顾楚寒被打烂的棉袄,明显是上了刑,眉头更拧。
钱昌几个一路子的闲帮这会也不敢说话,想要走,又走不掉。钱昌自己也是脸色青白又灰败,“他殴打我是真!拿我十两银子也是真的!你就算是知府的公子,也不能就徇私枉法!”
“好一个徇私枉法!本公子今儿个倒要瞧瞧,徇私枉法是怎样的!”程沂说完,过来问顾楚寒详细情况。
顾楚寒简单详细的把经过告诉他,又朝他深深作揖。不管他是为利益也好,能亲自跑来白河县救她们,这个人情,她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