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他很少叫她老婆, 以至于周凛月听到后,居然生出一种异样情绪来。
心脏轻微的酥麻,如同触了电。
秦昼不许他们?抽烟, 担心烟雾呛到他老婆,李回?只能通过喝酒来压烟瘾。
他笑说, 周凛月这张脸怎么?瞧着有点熟悉。
伏玉在旁边告诉他:“周凛月啊, 不记得了?”
李回?听到她这话,挑了挑眉, 试图回?想起这段有可能存在的记忆。
伏玉说:“去?年青荷杯的冠军,跳《天幕》那个。你不是还让人去?后台要过联系方式吗, 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人家压根就懒得搭理你。”
伏玉这话说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语气。
那会儿?他们?才刚认识没多久, 李回?出资赞助了青荷杯, 成为?那场赛事最大的赞助商。
虽然伏玉不够格参加比赛, 但也沾了李回?这个赞助商的光, 有幸坐在第一排。
舞台的灯光布下?来, 配合干冰营造的烟雾,磅礴如天幕, 又带几分?仙气。
周凛月站在舞台中央, 一身艳丽古典的敦煌装。
李回?的眼睛都看?直了。
比赛结束后让人去?后台要联系方式,吊儿?郎当的笑说,要请今天的冠军吃个饭。
工作人员语气婉转的回?他:“不好意思,周小姐有点事, 就先走了。”
他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还有人不给他面子:“能有什么?事?”
工作人员脸色为?难, 吞吞吐吐:“她说......她说她很困,要回?家休息。”
伏玉看?他吃瘪, 忍着笑安慰道:“是她有眼无珠。”
李回?风流了这么?多年,还是头回?碰到不买他账的人。
非但不买账,甚至连个眼色都不屑于给他。
但他是个挺洒脱的人,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小姑娘,转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却不想世界这么?小,他没追上的人,居然成了秦昼的老婆。
李回?窝回?椅背,翘着个二郎腿,手指点了点桌面,让伏玉给他把酒倒上。
他笑说还是帅哥市场好。
说话的语气还能咂摸出点酸意来。
秦昼倒不知道他们?还有这样一段过往,低头去?看?周凛月,后者同样也是一脸懵懂。
显然早就不记得这个人。
李回?淤堵着一口郁气,最后又无奈叹息出来。
得,人家压根就不记得有他这号人物。
酒过三巡,他们?打算去?第二场。秦昼看?时间不早了,先和他们?分?别?,带着周凛月回?了酒店。
从包厢离开,李回?迫不及待点了根烟:“再?去?喝一杯,我新开的场子。”
夜里?风大,秦昼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周凛月穿上。
“不了。”他答的淡然,“你们?去?吧。”
李回?掸烟灰的手顿了顿,突然笑了:“这婚姻可真他娘的可怕。”
别?说脱胎换骨了,简直就像是被另外一个灵魂给夺舍了。
车就停在旁边,晚上的沪市很美,像博物馆内陈列的水墨古画。
就连夜晚的路灯都是柔和的。
秦昼问周凛月,要不要走走?
周凛月点头,她主动去?牵他的手。
十指紧扣时,掌心熨帖着掌心。
搭在肩上的男士大衣沉甸甸的重。温热传到心脏,即使走在寒冷的街头,她一点也不冷。
这里?应该是闹市,周围很多摊贩,卖什么?的都有。
周凛月停在一个卖玩偶的摊位前。
东西?都是按照大小摆放,最小的甚至还没她的巴掌大。
她拎着衣摆蹲下?,选中一只面无表情的黑白玩偶。
她将玩偶放在秦昼脸旁比划一下?,笑着说:“和你好像。”
秦昼皱着眉,嫌弃地将那个玩偶从她手中接过来:“哪像了?”
他伸手戳了戳玩偶饱满的脸颊,明显棉花填充过度,都快撑破外面那层廉价布料。
不知道从哪个工厂低价批发来的便宜货,旁边的线头都没清理干净。
周凛月不顾他眼里?的嫌弃,转头去?问老板,这个玩偶多少钱。
老板说一个八块,如果买两个的话,可以打折,十五。
周凛月听完后沉吟片刻,又从摊位上挑了一个粉色的小兔子。
兔子怀里?还抱着一个月亮。
她高兴地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秦昼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笑,一个破娃娃,就让她这么?高兴。
她笑着将那两个娃娃举到他面前:“这个是你,这个是我。是一对的。”
兴许是那天灯光太过柔和,他竟也在她眼中恍惚看?出了深刻的爱意。
心脏罕见感?受到颤动,一种无法形容的陌生感?觉。
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其?他。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他再?想起这一幕,仍旧庆幸自己在这世上走了一遭。
两人沿着湖边又走了一会,前方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旁边固定着几张长椅,正中间是一个立式的城市地标。
而地标两侧的空地上,早已被两拨不同的队伍给占满。
音响传出的音乐交替混乱,听辨不出到底放的是哪两首歌。
唯一能听出来的是,都很喜庆。
秦昼指着广场上的老年舞蹈队,笑着问她:“这种的你会跳吗?”
周凛月说:“会一点点。之前回?老家陪奶奶跳过。”
说完后,又小声补充一句:“后来因为?那些叔叔阿姨总要给我介绍对象,我就不敢去?了。”
秦昼来了兴趣,笑着调侃道:“就没去?见一见?万一碰到合适的呢。”
周凛月却说:“见过的,是一个高中老师,只比我大两岁。我奶奶很喜欢他,还让他来家里?吃过几顿饭。”
秦昼语气仍旧轻松,仿若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那最后怎么?没成,没看?上?”
周凛月实话实说:“后来接到家里?的电话,回?了北城。再?然后就是和你的婚礼。”
秦昼听完后笑道:“看?来我坏了你的好事。”
也不是什么?好事,她本身就没有那方面的打算。
和那个人见面也只是因为?奶奶邀请人家来家里?做客。
老一辈的都对医生、律师、老师这种职业有着特殊滤镜。
奶奶从前就总念叨,希望周凛月能找个有编制的,最好是体制内的公务员。
如果让奶奶知道,她不光没有嫁给公务员,反而连她的孩子未来都当不了公务员,估计得愁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了。
秦昼寡淡的语气不见起伏:“那还真是可惜,委屈你以后的孩子只能当个碌碌无为?的富二代了。”
周凛月抬眸,察觉出他语气里?微妙的不对劲来。
他惯常喜怒不显,再?遇上周凛月这个迟钝的慢脑筋,好比钝刀磨肉。
一个懒得说,一个看?不懂。
可是怪异的平衡也随着二人的相处被逐渐打破。
周凛月问他:“你生气了?”
秦昼虽是笑着的,可眼底清冷。
他勾着她的下?巴低头反问:“你说我该不该生气呢,当着我的面谈论其?他男人。小月亮,我在其?他地方都可以大度,唯独在这儿?。”
他不说了,等她自己去?悟。
有些话,点到为?止。他有自己的傲气,不愿在她跟前摇尾乞怜,求得一点爱意施舍。
在这嘈杂夜色之中,在这人来人往的公园里?。
那双纤细的玉臂圈住他的脖子,主动踮脚献吻,像是在与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秦昼,我从小到大,只喜欢过一个人。”
她没有说是谁,他心知肚明,却还故意问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