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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2 / 2)

结果刚挨上去,腰上就骤然一紧,他下意识地惊呼了声,随即就被萧弄的腿颠了一下,蹭到他大腿上坐下,整个人都被搂进了带着清苦气息的怀里。

他身子清瘦,是少年人特有的单薄,萧弄却已是完全成熟身形高大的男人,像只迅猛的猎豹,叼着只还没巴掌大的小山雀,轻松就将他困缚在了怀里,满意地眯起眼,埋头在他后颈上嗅闻。

踏雪趴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钟宴笙,羡慕地甩了甩尾巴。

楼清棠也没料到萧弄能这么流氓,目瞪口呆了几瞬,都不敢看这俩人了,干咳几声:“好了,现在可以给他把脉了。”

萧弄的大腿结实有力,钟宴笙脸皮薄,动都不敢动一下,红着耳尖不敢吱声。

有钟宴笙在怀里,萧弄的确安分得多,被楼清棠把脉,也只是微微侧过头挑起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做什么。

片刻之后,楼清棠收回手,眉头紧皱。

钟宴笙有些紧张:“怎么样?哥哥现在的状况如何?对、对了,他腰上还有道很重的伤,昨日还在流血,看着很疼。”

“没事。”楼清棠阴阳怪气的,“他现在舒服着呢,肯定是感觉不到痛的。”

钟宴笙:“……”

能、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楼清棠摸着下巴,缓缓道:“他现在的情况,说不上坏,比从前犯头疾时要稳定许多,但也说不上好,从前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钟宴笙被萧弄蹭脖子蹭得有些痒,歪头躲了一下,努力认真讨论萧弄的病情:“那该怎么样才能让他清醒过来?针灸吗?还是要喝药?”

“你家定王殿下这头疾,是从十四岁开始发作的,每年都在加重。”楼清棠摇头道,“这些法子,早就对他的头疾不起效了。”

钟宴笙心尖一颤。

十四岁就开始疼了……可是外面却从未有过传闻,想必除了忍无可忍在亲兵面前露出痕迹,其他时候萧弄都在忍。

那得有多疼啊,难怪他腰间有那么一道伤口,上药的时候都毫无反应,原来他很久就开始经受常人难以忍耐的痛苦了。

楼清棠看他红了眼圈,挠挠鼻尖:“你家定王殿下能耐大着呢,你也别太心疼他了,当心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钟宴笙带着鼻音嗯了声,没太把他的话放心上:“那现在该怎么办呀?”

要是萧弄醒不过来的话……他就把萧弄带在身边。

他现在也有点一点力量保护自己了,从前是萧弄护着他,以后他也会护着萧弄的。

楼清棠思索了会儿:“他这个状态有多久了,这两天有没有清醒过?”

“前夜见到的时候,他状态很差,之后……清醒了会儿,我们遇到追兵,跳下断崖落进水里,哥哥为了护着我脑袋被撞了一下,再醒过来时就是这个状态了。”

钟宴笙极力忽略掉这两天里大半难为情的画面:“今天早上他也清醒了会儿,又突然失去了意识。”

楼清棠可是商人,最擅长找别人话里的漏洞为自己牟利的,一眼看穿:“不太诚实啊钟小公子,你好像省略了很多东西没说,在大夫面前别遮遮掩掩的,还想不想让你的定王哥哥醒过来啊?”

钟宴笙:“……”

能跟坏狗成为朋友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钟宴笙在心里很怨念地嘀咕了几句,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口。

他要怎么说出来,萧弄那天把他带回山洞后,舔他咬他,以为他中了蛇毒,吸他大腿上的伤口,甚至还……

还有昨日,他被萧弄强迫着用手给他……碰那里,又非要给他舔伤口,把他的胸口咬得很红。

直到现在,钟宴笙手心里仿佛都还有那种怪异的触感。

仿佛充满生机,也充满了渴望。

看钟宴笙连脖子都红了,楼清棠立马闭了嘴。

很好,又出乎了他的意料,姓萧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禽兽。

俩人陷入片刻的沉默,被讨论的病人仿佛一句话都没听到,只沉迷于嗅闻钟宴笙的味道,和地上趴着的踏雪姿态一模一样,跟只懒洋洋的凶兽似的。

楼清棠又咳了几声,不追问钟宴笙细节了:“那他清醒之前,都做过什么?”

非常含蓄地省略去了“和你一起”四个字。

钟宴笙愣了会儿,回忆了下。

在山洞里时,萧弄清醒前,为他吸了伤口和……难道是那时候尝到了他的血?还是……

脑子里突然浮现萧弄直勾勾盯着他,喉结滚动,像是把什么东西咽下去的样子。

钟宴笙脸红得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怎么可能!

钟宴笙恨不得蜷缩成一小团:“和我,比较近距离的接触过?”

好了,话题还是终止吧。

楼清棠贴心地打断了这个问诊的方向:“看来你的存在,对他的头疾的确有益。我再想想。”

“对了。”钟宴笙小声补充,“他好像,很喜欢我身上的气味,还有血。”

楼清棠瞅瞅跟只大狗似的黏在钟宴笙身上不放的萧弄:“看得出来。”

“说不定我的血对他有用?”钟宴笙的手落到颈侧的脉搏上,那天萧弄一直在吻他这里,急切地想要咬破他的喉管似的。

“哥哥第一次清醒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尝到了一点我的血。”

钟宴笙其实也不是很确定,那到底是萧弄嗜血的攻击欲,还是真的对他的血有所渴求。

楼清棠思索了会儿:“只能试试了,死马当活马医。我结合下从前用过的药方,重新写个方子,你放一碗血给我……”

“不行。”

一直没有作声的萧弄冷不丁开口,蓝色的眼眸冰湖般森寒地盯着楼清棠:“不行。”

钟宴笙扭过头,哄他:“我们是想让你快点好起来,放点血而已,没事的。”

虽然他很害怕放血,磕淤青了都要疼好久,可是要让萧弄醒过来的话,用他的血试试好像是最快的办法。

“不行。”

萧弄冷冷重复:“不准,伤害自己。”

楼清棠挤眉弄眼:“我们出去说话。”

钟宴笙看出他的意思是“那我们偷偷放血”,点点脑袋想跟着站起来,哪知道萧弄脑子不太清楚,却一点也不好糊弄,手上微微一用力,就将钟宴笙扯回了大腿上坐着,面无表情道:“现在开始,不准离开。”

钟宴笙:“……”

楼清棠:“……”

楼清棠知道犯病的萧弄有多难搞,没辙了:“他今早清醒前,也吃了你的血吗?”

钟宴笙摇头:“那倒没有。”

吃的是另一个东西。

就算展戎给他们找来了柔软的丝绸里衣,现在蹭着还是有些疼。

楼清棠不得不重复刚刚的敏感话题:“那你们,嗯,有没有做过什么近距离的接触?”

钟宴笙脸红了。

楼清棠神色古怪,长长地哦了声:“看来定王殿下还挺挑,血可能不是必备的,但近距离接触是必须的,哎,你是不是让他碰完又不准他靠近了,所以搞得他反反复复的?”

“……”

楼清棠忍着笑道:“我们刚刚让他听到了要放你的血,他估计看你会比看金子还紧,不会允准的,先用个别的法子吧,实在不行再用血。”

“什么法子?”

钟宴笙对楼清棠又生出了微薄的信任。

楼清棠:“等等我,我去给你开方子。”

钟宴笙乖乖坐在萧弄怀里,等楼清棠去开药,趁着他转身开门去找卫绫要东西,伸手把萧弄的脑袋推了推,小声抱怨:“你把我的后颈都蹭红了。”

萧弄的嗓音懒散:“那,蹭哪里?”

他真的像只又坏又听话的大狗:“你让我蹭哪里,那我蹭哪里。”

这是蹭哪里的问题吗?

钟宴笙感觉无论说哪里都很奇怪,张了张口,跟他实在没办法讲理,委屈道:“你就不能不蹭我吗?”

萧弄回答果断:“不能。”

出去开方子的楼清棠很快就回来了,听到脚步声,钟宴笙疑惑地转回头:“这么快就好了吗,楼大夫……你手上的这是?”

楼清棠出去片刻,没带药方回来,反而不知道打哪儿要来一条食指粗细的麻绳,递给钟宴笙:“给你开的药方。”

钟宴笙呆呆地望着他。

是他对药方这两个字理解有误吗?

楼清棠严肃地板着脸,给钟宴笙解释:“既然他两次清醒,都是因为跟你有过比较亲密的接触,不妨你主动试试跟他亲密接触,尽量久一点,用力地亲啊蹭啊,都行。”

说着抖了抖麻绳:“放心,我考虑很周到的,为了治疗顺利,怕他失控,特地让人拿来了麻绳。一会儿我教你几个打结的方法,你在他身上多绑几圈,别让他挣脱了。”

“…………”

你考虑得真是太周到了。

钟宴笙麻木道:“谢谢,还是我把萧弄敲晕了,我们放血吧。”

方才还强硬反对的萧弄看了看那根麻绳,与钟宴笙的反应截然相反,仿佛要被捆的人不是自己一般,跃跃欲试,语气愉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