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1 / 2)
大渊与北狄敌对多年, 近几年边境安宁,连小汗王也入了京,朝中众臣少不得要在皇帝面前多说些好话, 特别是四皇子一党的几位骨干, 如史衍田镜明等人。
史衍尚能稳得住, 只私底下盘算着四皇子还有几分胜算,或者悄悄派人去打听路霆一案的终审结果, 万一牵连到他,也好及早准备自辩。
田镜明却已经是易过一回主的人了,上次二皇子倒台他便如丧家之犬,原以为四皇子必然能登上大位, 是以极力巴结, 以往恨不得朝臣都知道他是四皇子的人, 以洗去二皇子一党的标签,谁知四皇子也被关了起来, 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竟还试图联络六皇子, 向李恪暗中示好。
李恪最讨厌朝臣结党营私,特别是有前科的田镜明, 当着皇帝的面竟然直接搬到了台面上:“昨儿田大人派人往我府上送了一份厚礼,儿臣觉得受之有愧,索性送进宫里来给父皇过目。”
皇帝没想到六皇子竟对田镜明的示好竟做的如此绝, 当时便被他给逗乐了:“许是田尚书觉得你在边疆四年,劳苦功高便送些东西来慰问。既是送你的, 你收着便好, 难道父皇还能少了这点东西不成?”
李恪脑筋可是很清楚:“还是别了, 儿臣怕收了他的礼, 他回头有求于我,我是办还是不办?”他对四皇子素来行径早就瞧不上:“儿臣也不想搏什么美名,只要能替父皇分忧便算是尽了儿臣的本份。”
“你啊,去幽州几年,别的没看出来有多少长进,脾气倒是比过去还倔了。”皇帝点点他。
李恪笑笑,算是默认了。
他昨晚被独孤默逮着吐了半夜的苦水,这才发现自己迟钝的厉害,没想到伴读多年深陷情海苦苦挣扎,他竟不知。
及止最后,听独孤默提起姜麟,顿时大惊:“儿子?你是说姜侯给你生了个儿子?”
独孤默当时喝的半醉,抱着酒坛子不住苦笑:“殿下说错了,姜侯那是给自己生的儿子,可不是给我生的儿子,如果不是我前往苏州查案,当时撞上了,恐怕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当着父母的面羞于启齿,但对着李恪他终于吐露了心声:“有时候我都怀疑她当时只是想借我为姜家生个继承人,她的生活里压根不需要我。”
李恪:“……”
乖乖,这是何等离经叛道的一名女土匪啊?
瞧把独孤默给折磨的。
他多少年都没见过独孤默有这种受挫的表情了。
李恪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你就这点本事,遇上这种没心肝的女人,难道就不能想办法还击回去?让她也为你难过一回?”
提起没心肝的姜不语,独孤默有太多苦要诉:“殿下果然慧眼如炬,你说的半点也不错,那就是个没有心肝的。她只要让我少难过一点就不错了。你今日难道没瞧见,北狄小汗王俩眼珠子跟做贼似的,净往她身上招呼,她竟然还陪着小汗王去见老汗王了。我下值的时候去老汗王的住处,听守门的禁卫军说他们早都离开了,走的时候两人笑得可开心了。”
他灌一口酒,不无幽怨:“我去家里找,她连儿子都不陪,竟去陪外面的野男人!”
姜侯出门向来没个定准,独孤默陪着儿子吃完晚饭还不见人影,向来稳重的黎英跟着她出去了,只留下黎杰陪着儿子,独孤默问起姜侯行踪,那傻小子很是茫然:“主子早朝后就没回来过。”
独孤默心中一堵:“……”
他就不该问!
侍郎大人气哼哼抱着孩子回家,麟哥儿再见到祖父母欢呼一声便扑向了独孤阁老,很快便引得一家人围着他转,徒留老父亲一个人黯然神伤。
独孤默左思右想,还是跑来六皇子府喝酒。
李恪的耳朵被他酒后荼毒了大半夜,两人在宫里再见,便忍不住在侍郎大人酒醒之后打趣他:“可有见到姜侯?”
独孤默揉着宿醉后的脑袋无奈道:“你说呢?”
未料傍晚时分,姜侯笑容满面陪伴小汗王出席宫宴,皇帝未曾出现之时,还热情向小汗王介绍朝臣。
独孤默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很想瞪着她破口大骂,又觉得自己的情绪毫没来由,便含酸带醋道:“姜侯才入京几日,想是人都认不全,竟也向小汗王介绍朝中人事,也不怕说错了惹人笑话?”
姜不语本就是好玩的性子,又逢阿古拉入京,当初两人在战场上打个你死我活,难得把臂同游,回忆旧事不免感慨,索性陪着他在京中夜游,还饮了不少酒,半夜回家屋冷枕寒,男人跟儿子一起不见了踪影,拍着床榻骂了好一会子。
还是橙丝橙苗齐齐上来灌了醒酒汤下去,又替独孤默解释:“侍郎大人下值回来不见你,还陪着麟哥儿吃过晚饭,主子还不肯回来,便抱着麟哥儿回阁老府了。”
两丫环用眼神交流——您都不回来,还不让侍郎大人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