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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是被封北背出家门的。
封北背后的衣服湿了一块, 那是高燃的伤心难过, 以及对父母的愧疚,对未来的坚定,他都知道。
高燃趴在封北背上,手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衣服里, 肩膀轻微颤动。
封北的脚步平稳有力, 一层层往下走, 没有半点停顿。
他们的人生已经缠在一起,就像誓词里说的, 无论贫穷, 富有,健康, 或是疾病, 都不离不弃。
封北没让高燃回公寓住,而是带去他那边, 今后也是他们的家。
高燃的手机被他爸给砸坏了,封北给他买了一部新手机, 卡也是新的,他摸索摸索, 当天晚上就给贾帅打电话。
封北酸溜溜的说, “号码记下来了?”
高燃说,“记性好。”
封北给他捏捏小腿肌肉,“我的呢?”
“你的手机号, 生日,身份证号码,”高燃等着那头接通,干燥的嘴皮子动动,“还有我们认识,重逢,你亲我,要我,这些重要日子我都记得。”
封北的目光灼灼,装作不在意的哦了声,“看来你的记性是真好。”
高燃慢悠悠的瞥一眼男人,“乐就笑吧,别憋着。”
封北很没出息的笑出声,下巴抵在高燃的肩头不肯起来。
高燃示意男人老实些,他抓了个靠枕塞到腰后,身子坐起来一点,“喂,帅帅,是我。”
那头响起桌椅碰撞的声响,之后是贾帅的声音,和以往一样平静,只是气息微微有些乱,他说,“秋天了。”
高燃一愣,他下意识去看窗户,只能看见浅黄色的窗帘。
短暂的静默过后,贾帅开口,“在家?”
“不在。”高燃说,“我回A市了,住在封北家里。”
贾帅没问高燃跟他父母间的事,也没问他昏迷的原因,只说,“地址给我。”
高燃问他,“要过来?”
“等我考完试。”贾帅轻描淡写,“有个地址,知道你安全,我能放心复习。”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放心的。”
高燃一扭头,见男人瞪着自己,跟一怨妇似的,他把男人的脑袋推开,又拽回来,哄狗狗般的摸摸。
封北把脸埋在青年的脖颈里,拿下巴上的胡渣扎他。
高燃跟贾帅说会把地址发过去,电话挂断,他一边发短信一边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看不透帅帅。”
封北亲着他的脖子,“人心隔肚皮,都看不透。”
高燃叹气,“也是。”
封北听他叹气,眉毛就皱了起来,“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高燃不语。
封北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低哑着嗓音说,“燃燃,我会对你好,对你奶奶好,对你爸妈好。”
高燃没有说话。
封北的一张老脸发热,微红,他就是一糙爷们,日子讲的是实在,不弄虚的,情话对他来说很难,就刚才那句看着简单,却在心里打了好几次草稿。
“嘴巴闭那么紧干嘛?给点儿反应啊。”
高燃偏过头摁摁眼睛,“打个商量,前面那个称呼能不能改一下?”
封北把玩着青年的手指,捏面团似的捏动,“你跟了我,我不能和别人一样叫你,得有个专属的称呼,不叫燃燃,那叫媳妇儿?”
高燃故作镇定,“听起来还挺不错。”
他遗憾的哎一声,“可惜不能在公众场合叫。”
别说那么亲密的称呼,就是牵手拥抱都不行,同性之间的感情很艰难,不能往外泄露,只能往肚子里吞咽。
世俗的眼光比什么宝刀神剑都要可怕,杀人不见血。
高燃是不在乎,但他得为封北考虑,他心想,等身体恢复了回局里上班,要尽量控制自己的言行,别被人发现端倪。
封北知道高燃所想,“小赵知道了。”
高燃的脸皮一动,等着下文。
封北将那次跟赵四海的谈话内容说了出来,“小赵应该是在我去你家那天就察觉到了,我跟他说的时候,他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其他的没说什么。”
“有的人放着自己的事不管,偏偏喜欢多管闲事,站在自以为的道德至高点批判别人,有的人没那么叽歪,小赵属于后者,他顶多替我们的以后担心。”
高燃抿嘴,“要谢谢他。”
“我说过了。”封北趴到青年肩上,满足的叹息,“我还要谢你。”
高燃一下子没听懂,“谢我什么?”
封北把脸侧到一边,喉咙里碾出声音,“谢你的坚持和勇敢,谢你没有放弃我。”
“这个真有点肉麻。”高燃要去看封北的表情。
封北死活不给他看。
高燃回想那天的情形,先是他回家,跪地上被爸爸教训,妈妈知道真相后晕倒,爸爸高血压发作,之后是封北来找,妈妈对他下跪阻止他出去,门口跟楼梯上的血迹,再然后是他滚下楼梯,他的头脑里一阵抽痛。
过去了,都过去了,最难的一步跨过去了。
高燃吸一口气,抱住男人的脑袋按在胸前,他低头,唇蹭着男人的短硬头发,以后会好的,一定会。
气氛正好着呢,高燃的手机响了,他看来电显示,“是高兴的电话。”
封北又吃味,“你的记性不是一般的好。”
“一个是我发小,一个是我堂弟,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醋劲。”
高燃一按接听键,耳边就是高兴的质问,冰冷恶劣背后是委屈,“为什么不先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有多……操!”
“你现在跟帅帅在一起?”高燃啧道,“帅帅怎么也没跟我提一声?”
高兴在餐厅二楼打电脑,听经理说他朋友来了,下楼一看才知道是贾帅,俩人刚坐下来没一会儿,对方的手机就响了。
当是高兴打趣的话在舌尖上转了圈,尚未甩出去,他隐约听见熟悉的声音,凑近点确定过后,委屈跟愤怒齐齐在他眼里涌动。
醒了不是第一个打给他,而是打给贾帅。
到底谁是他弟啊?
没良心,胳膊肘往外拐,高兴冷着张脸看贾帅出去接电话,内心是压制的激动,满脑子只有四个字——醒了就好。
高兴忍着,等到贾帅一结束通话就将新号码要来了。
“别岔开话题,为什么不先打给我?而是打给那个贾帅?”
“你在较什么劲,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去了。”
高燃眯眼看男人给自己捏腿,“不要闹,我今天刚醒,这会儿在床上躺着,跟个老弱病残似的,你体谅体谅成不?”
高兴没声音了。
高燃把另一条腿搭在男人肩头,“我听我妈说了你让你爸从国外请专家给我看病的事。”
他听他妈说高兴站在他床边哭,哭的很安静,满脸的泪水。
那场面高燃能想象的到,高兴是觉得自己被他丢下了,成了个孤独无依的可怜虫。
高燃逗他,“你没哭鼻子吧?”
高兴难为情,不假思索的从嘴里蹦出一句,“你又没死,我哭什么?”
他说完就变了脸色,想抽自己。
高燃却不在意,还是说笑的语气,“我死了,你也不用哭,人都会死,这是正常现象。”
话落,高燃被封北瞪,电话里是高兴的骂声,他的嘴角上扬,觉得自己很富有,父母亲人和爱人都健在,好好的。
高兴问道,“你在公寓?”
高燃说不在。
高兴说,“那在哪儿?告诉我,我去找你。”
高燃说了地址。
封北往边上一躺,“这段时间我没在家里住,都睡办公室,回来也就打扫了一下房间,客厅一层灰,就不能过两天?”
高燃有自己的考量,“早来早完事。”
封北翻身,手撑在高燃的身体两侧,“从今天起,我们正式过上醒来第一眼看到彼此,睡前说晚安的日子,不说点什么?”
高燃领导人似的发话,“那我就补充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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