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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要快活(2 / 2)

这个疯女人!

想到自己上次差点被这个女人勒死,周醒就不禁摸了一下脖颈。

他进了房间,欢喜的道:“王尚书,那贾平安今日对相公低头了。”

嗯?

正在做针线的王琦抬头,一双眸子竟然格外的深邃,“说清楚。”

“相公今日说了一番话,贾平安随即就赞同,出去后还为相公吹捧了一番。”

“这……”

王琦突然觉得针线不香了。

他一心想把贾平安踩在脚下,可这人突然就跪了。

那我还折腾什么?

但贾平安不是这等人啊!

“去相公那边问问。”

周醒跑的飞快,晚些到了长孙无忌家,对管事说了此事。

管事进去询问。

长孙无忌才将回家,正在喝茶,顺带想想先前几个宰相的言行,好判断谁是自己的盟友,谁在敷衍了事。

说到盟友,让他不禁想起了褚遂良。

老褚正在回归的路上,但长孙无忌却有些迫不及待了。

“阿郎。”

“进来。”

长孙无忌收了情绪。

管事进来,“阿郎,王琦那边来了个人,问那贾平安是否投靠了相公。”

嗯?

长孙无忌不解,“为何这般问?”

“说是那贾平安在外面大肆宣扬相公的话,什么诗赋文章都是小道。”

瞬间长孙无忌就全明白了。

他淡淡的道:“这等糊涂人……”

管事明白了,“是。”

出去后,周醒在前院等候,笑道:“相公如何说?”

“站好。”

管事淡淡的道。

周醒不知为何,就直腰站好。

管事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比试了几下,才一巴掌扇去。

啪!

周醒被一巴掌打蒙了。

管事骂道:“相公说了,这等糊涂人该打!”

周醒失魂落魄的回去一说,王琦皱眉,“站好!”

周醒的身体在打颤。

王琦捏着针线过来,在他的脸上戳了一下,“可知晓某为何不去问,而是让你去吗?”

周醒觉得脸上在流血,却不敢触摸,“不知。”

王琦叹道:“因为那贾平安是皇帝的人,除非相公答应保他,否则对相公低头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在百骑,那是皇帝的地方,皇帝随手就能按死他,你说……他对相公低头,可能吗?”

周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你蠢,其他人更蠢,估摸着相公要头疼了。”

晚些,有人来了。

“相公说了,辟谣!”

王琦应了,等人一走,就阴测测的道:“此事乃是你的过错,如此,你便去寻了贾平安,和他闹腾一番。”

闹腾一番后,大伙儿自然就知道,原来这是谣言。

周醒一路去了城南,见到那十余灰头土脸的学生,哪怕心情沉重,依旧笑了起来。

“笑……笑你娘!”

骂人的竟然是李元婴。

这不符合宗室的礼仪要求吧。

可李元婴这几日干的要疯了,哪管风度。

周醒骂道:“那扫把星何在?”

咦!

这么有种?

十余学生直起腰来,互相使个眼色。

偷懒的机会来了。

叛逆少年杨渊正义凛然的道:“竟然敢侮辱先生,是可忍……”

陈宝振臂高呼,“孰不可忍!”

李元婴总结,“动手!”

十余学生扑了过来。

呯!

李元婴飞起一脚踹倒了周醒,尉迟循毓把他再揪起来,一拳撂倒。

呯呯呯!

工头,也就是小吏早就看到了这一幕,却袖手旁观,晚些觉得再打要出人命了,就说道:“差不多了啊!”

李元婴回头看了他一眼,小吏哆嗦了一下,“要出人命了。”

“干活!”

李元婴喊了一声,十余学生离去,地上躺着遍体鳞伤的周醒,木然看着天空。

为啥是我?

杨渊呸了他一口,骂道:“贱狗奴,也敢骂先生。”

干活很苦。

杨渊看看自己的手心,那里的水泡已经磨好了,这也得益于那些民夫的经验。

“挑土了!”

杨渊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挑起担子过去。

箩筐里装一半土,和旁边民夫满满的一箩筐土差别很大,但这已经是杨渊的极限了。

他弯腰挑起担子,只觉得肩头一阵疼痛。他咬牙直起腰,脚下踉跄了一下,然后稳住往前走。

几个民夫都看笑了,“这一看就是金尊玉贵的少年,却跟着咱们一起受苦。”

顺着泥土堆砌的斜坡上去,随后把土倒在模子里,晚些有人会夯实。

所谓版筑,就是用木板搭建一个大模子,把泥土倾倒进去,随后夯实。你要多高都能往上筑造。

弄好一层之后,随即可以在这一层夯实的土墙上继续搭建模子……

所谓夯实基础就是这里面的一道工序。

杨渊累了,就坐在下面歇息,身边有个民夫也在歇息喝水。

他无意间看到民夫手心里那厚厚发黄的老茧,就随口问道:“你这般辛苦,挣钱却不多,可甘心吗?”

他父亲杨钊是大儒,从小的教导就是努力读书考科举,随后按照圣贤的话去为官,去做人。

做官自然是超然的,和这等民夫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一个是天上的神灵,一个是地上的蝼蚁。

杨渊这几日在观察这些民夫,发现他们虽然累,收益也低的让人发指,但却很是欢乐。

这是为何呢?

民夫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甘心能如何?”

瞬间杨渊就明白了。

这不是甘心与否的问题,而是认命了。

“那你为何能这般快活?”

民夫笑道:“不快活……难道日子就能好?”

杨渊木然。

是了,不快活日子依旧是这样,那为何不快活了过呢?

晚些下工,杨渊回家。

杨钊已经到家了,见他灰头土脸的回来,就板着脸道:“所谓的新学就是哗众取宠,让你等去干活更是标新立异。人分类,将相治理国家;商人贩运货物,沟通有无;民夫就该干活做事……让你等和民夫混迹,那贾平安多半是想要媚上。”

边上的管事担心杨渊会反驳争吵,可杨渊却笑了笑,随后去洗漱。

吃完晚饭,杨渊在自己的房间做功课。

杨钊就在外面晃悠,可却不进去。

“明日你别去了,你那些叔伯要来,还有些兄弟。”

这等家庭聚会除非大事,否则不能推脱。

“是。”

第二日,杨渊先去了城南告假。

回来时,家里已经多了十余人。

杨家算是个大家庭,杨钊的父母去后就分了家,不过兄弟之间的感情不错,隔三差五的就聚会。

杨钊是兄长,和三个兄弟坐在一起说话。

杨家人丁鼎盛……

下面就是晚辈,十余年岁不一的少年在辩论。

儒学传家的杨家,聚会也是讨论学问为主。

杨渊回来了,堂弟杨轩叫住他,“大兄来说说……”

“说什么?”

杨渊跪坐下来,腰杆笔直,这一点让杨渊的兄弟们低声赞叹。

坐有坐相,这可不是一句空话,但凡弓腰塌背的,轻则呵斥,重责动手。

但杨渊却违背了杨钊的意思,竟然去学了新学,这一点让杨家的长辈们颇为不满。

而堂弟们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多了好奇和羡慕。

能悖逆长辈的意思,真的很爽啊!

杨轩说道:“我们先前说到了为官治理一方之事。五郎说若是当地遭遇水患当如何,某说当派人四处巡查……”

众人一方争论,各种意见都有。

杨钊几兄弟含笑看着。

最后轮到了杨渊,杨钊眸色微暗,想到这个儿子的叛逆,不禁叹息一声。

杨渊说道:“若是某,第一当令人四处查探,确定各处损失。其二令各处不得随意取水,务必要煮沸后方能饮用……”

咦!

杨钊的几个兄弟不禁轻咦一声,都仔细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