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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瑞谦觉得自家姐姐还在生气,走的很快,似乎有点透支力气的感觉,两个丫鬟已经被言昭华甩在后面,言瑞谦一路小跑着跟到了她身后,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言昭华的衣袖,说道:
“姐,你就别生气了,我都跟你道歉和保证了,今后我绝对不再说那些话了,还不成吗?我,我就是要人,也绝不会再要姐姐身边的人了,你就放心吧。”
言昭华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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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觉得不过就是跟我要一个丫鬟,我犯不着生这样大的气,是吗?”
言昭华终于肯把目光放在言瑞谦的身上,她停下了脚步,对身后追随的四个护卫摆了摆手,护卫们便自觉后退了好几步,言昭华前后看了看,她走的比较快,上山的主路上没多少人,便叉上腰,决定趁着这个话头,跟言瑞谦好好的把道理说一说。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我对你就太失望了。我不是指望你考秀才,考举人,不要你考多高的功名,我只是想让你懂是非,明道理,若我真的只是想要你做学问,当初又何必把孙崇从你身边弄走呢,做学问他是大师,毋庸置疑,但他人品不好,会误人子弟,我想要你做一个行得正,站得直的君子,不想让你变得像有些世家子弟一样风流纨绔,男儿当有志,志气永远都不可能在后宅中,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后宅的温柔乡里吧。”
言瑞谦低着头,任由言昭华训话,言昭华心里烦闷的一宿没睡,此刻倒是精神的很,一番长篇大论之后顿了顿,然后又继续说道:
“你今年才多大?十三岁!十三岁的年纪,你觉得应该是你想女人的时候吗?你懂什么是女人吗?你觉得只要能把你生活起居伺候好了,就是女人了是吗?那么多伺候你的丫鬟,你是不是一个个都要收进你房里?今天你跟我要染香,明天呢?是不是要青竹?后天呢?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远的,你爹还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至今生死未卜,近的,你的嫡母刚刚过世两年,这个时候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难道你一点自觉都没有吗?你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吗?你的身份的确可以决定一个丫鬟的去留,可你要不长进,到最后也只会是个纨绔子弟,你把这些女人留在身边做什么?你能给她们什么?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不好意思,你还没那个能耐!你出身侯府不错,可是到今天连世子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言瑞谦抬头看了一眼言昭华,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心里也出了火,回嘴说道:
“姐姐说的也太刻薄了,像平哥儿他们,哪里就是世子了,也没见有多大能耐。我知道姐姐素来瞧不上我,可也犯不着说这些打击人的话,我在你心里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不成?我不过开口跟你要了个丫鬟,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呢?我都说了今后就是要人,也不会动到你身边的人,这样还不行吗?而且我已经说了,我现在也不要了,等我考了秀才之后再说,你还要我怎样啊?”
言昭华见他依旧执迷不悟,顿时焦躁起来,压低声音怒道:
“要谁都不行!你到底听懂我说的话没有?这种事情,不是你现在该想的。你做什么非要和平哥儿他们学?平哥儿是谢家二房的人,他又是庶子,你和他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他是庶子又如何,我是嫡子又如何?从小到大,我过的日子连庶子都不如,现在我大了,你倒是希望我像个嫡子一样了?你就是瞧不起我嘛,觉得我没能力,觉得我不配跟你要人,是不是?我知道我没用,不需要你刻意说出来!”
言瑞谦这样对言昭华一番回嘴之后,转身就往山上跑去,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值叛逆,脸皮最薄的时候,他虽然也知道自己昨天提出的那个要求有些不合时宜,但他觉得自己都已经反省道歉了,并且还跟言昭华保证了今后就是要人,也不会打她身边人的主意,而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他就是要错了人而已,并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言昭华若是能好好的和他说话,不是这样夹枪带棒的话,说不定言瑞谦就听进去了,可现在,言瑞谦不仅没有听进去,满脑子还误会了言昭华的意思,以为言昭华是故意出言奚落他,伤害了他的自尊心,这下哪里还忍得住,小孩子脾气一上来,这不就跑了嘛。
言昭华立刻跟上,追了过去,边跑边喊:“言瑞谦,你给我站住!”
姐弟俩追逐了一阵子,言昭华有些体力不支了,就让护卫们赶上去拦截,可没想到不一会儿,上面就传来两声惊呼,言昭华听出其中一道声音就是言瑞谦的,赶忙提了精神,往上面追去,生怕言瑞谦出什么意外。
赶到上面之后才发现,言瑞谦是跟一个从旁边小径上走下来的人撞上了,那人似乎有点面熟,好像是镇国公府的公子,叫什么范文超的,只见他和言瑞谦撞了个满怀,倒在了地上哀嚎,而一旁的言瑞谦则比他严重多了,捂着鼻子,居然有血从指缝间溢出,这是撞到鼻子了,言昭华见状,当即就慌了,赶忙上前去看言瑞谦的伤势,可一走近,却又在范文超的身后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人。
他穿着一身烟色绣暗纹云雁的直缀,秀颀如松,黑发以玄色发冠束起,横过一根白玉古朴的簪子,萧萧肃肃,身躯凛凛,容貌更是出尘绝俗,俊美儒雅如谪仙一般,不是裴宣,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