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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2)

焦棠上一次唱歌是十岁之前,那时候母亲还活着。她乍然听到自己的声音通过音响飘到了上空,陌生的空灵,手上的架子鼓下意识停住了。这段音乐鼓是主体,鼓一停吉他也停了。

她慌了,声音停顿。

下一刻,齐礼稳稳地接住了她的声音。焦棠连忙跟上,清澈的男声与干净空灵的女声交织,声音直飘九霄,触及灵魂。

观众以为是精心排练的设计,全场沸腾尖叫,直至棚顶。

焦棠的声音和齐礼的声音意外的契合,两个人都是干净的少年音,这是一场最纯洁的碰撞。

齐礼拖着话筒架到了鼓前,沉黑的眼看着她。在最后一个高音落下,他指尖点了下焦棠,躁动的鼓声响起,席宇的吉他声也跟了上来。

齐礼站在焦棠面前,唱出了后面的歌词。

焦棠后脊背的汗浸湿了衣服。

到底是第一次上台,她缺乏经验,缺乏临场反应。

第一首歌结束,席宇在跟观众互动,齐礼取了一瓶矿泉水丢给了焦棠,他侧头扶耳机,顺势挡住了嘴,他低沉的声音慢而具有安全感,“我敢带你上台,我就接得住你,大胆往前走。”

焦棠翘起唇角,接触到他凌厉的目光,连忙敛起了笑,认真朝他点头。

表演时间一共半个小时,后面还有其他的表演者,他们结束后便要离开舞台。齐礼和席宇走在前面,他们两个腿长步子大,走的飞快。

焦棠落在最后面,走到出口处时听到靠近舞台边缘的女生高声喊道:“TANG小哥哥,你长得好好看!”

焦棠回头看去,圆眼睛的女孩用力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你的表现很棒!超级棒,加油哦!”

“走了。”席宇喊了一声,“焦棠。”

焦棠抬手抿了下唇,握着背包带,朝对方挥了挥手。

“再见!”女孩喊了一声,随后整个现场整齐地高喊着再见。

很震撼,前所未有的震撼,这就是舞台的魅力吗?

焦棠看着漆黑的观众席荧光棒亮成了一片,宛如璀璨星河,照亮了最深最黑的黑暗。

焦棠走下台阶发现席宇和齐礼在原地等她,她快走两步跟上他们,说道,“直接回去吗?”

“嗯。”齐礼把吉他包整个背到了肩膀上,拿出手机联系司机。

“表现不错啊。”果然演出才是最好最快的磨合方式,席宇抬手往焦棠肩膀上搭,“没怎么怯场,第一次这样很强了。”

齐礼握着手机转头看过来,凌厉黑眸落到席宇的手臂上,席宇的手停在空中,“礼哥?怎么了?”

“齐少今天状态真不错,唱的好,你怎么不直接进圈呢?”一个穿着昂贵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笑容满面,“我安排好了餐厅,过去一起吃饭?”

“不吃了,要送他们两个回去。”齐礼跟电话那头司机确认上车地点,抬手招了下,他原是想招席宇,焦棠快一步跑过去扶住了他的手,清淡的洗衣粉味道落入鼻息,他看了眼焦棠毛茸茸的头顶,慢条斯理地把手肘搭在她的肩膀上,“他们住的比较偏僻。”

“晚上不回也行,我给你们开房间,或者吃完我安排司机送你们。多远司机都能送,这不是问题。”对方锲而不舍,脸上堆着笑,很是热情,“好不容易碰到你,晚上喝两杯?我餐厅都订好了。”

“未成年。喝不了一点。”齐礼脸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已经明显能看出来他不太高兴。

“他脚上有伤,需要每天做理疗。”焦棠转头对那位纠缠的男人说道,“我们约好了医生,饭什么时候都能吃,脚耽误了那是一辈子的事,耽误不起。”

对方一愣,没注意到还有个这么小的小孩,牙尖嘴利。上来就把话给堵死了,堵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齐礼不客气地把手架到焦棠的肩膀上,朝李总挥挥手,带着焦棠大步往前走向出口。

车等在门口,他们出门就上车。

焦棠一如既往坐到了最后一排,拿出手机开机。手机在延迟,席宇上车后把吉他包摘下来放到后排,关上车门,狐疑地看齐礼,“那个李总在圈内名气很大,我看人也挺和蔼,比传说中的好相处,他都那么邀请你了,你怎么不去啊?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什么位置的人做什么事。如果一个超出你地位很多的人,突然对你恭敬客气,那必然是要图谋你身上与他弯腰部分同等价值的东西,那东西必然会超出你自身承受范围。”焦棠拉上了后排的安全带,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两双眼,她抿了下唇坐直,“不是吗?”

“这种事我第一次听的这么明白。”席宇靠回去,审视焦棠,“你家做什么的?”

“我从书上看的。”焦棠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对方地位越高,低位者处境越危险。一旦发生不可控的事,连反抗能力都没有。”

齐礼挑了下眉,低位者?真新鲜。他往后一仰戴上了渔夫帽,抱臂闭眼睡觉,“到镇上叫我,我睡一觉。”

“有道理,那对方想图谋礼哥什么?”席宇往齐礼身上一打量,迅速移开眼,齐礼身上可图谋的多了,“我们到镇上快十点了,你们想吃什么?我提前跟老板打电话订餐。”

“我不吃。”齐礼在舞台之后会陷入休眠期,他拉下整个帽子遮住眼,嗓音倦懒,“吃什么你们定,从演出费用里扣。”

“那直接回去吧。”焦棠今晚紧张的都快吐了,现在心脏还砰砰跳。

“你住哪里?”席宇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歪着头和焦棠说话,“你是住在亲戚家吗?”

“不是,我爸随便找的人家。”焦棠的手机开机,两个未接来电跳了出来,一个景思明一个焦司纯,“二队最西边那家。”

“这么随便?”席宇玩着瓶口,若有所思说,“你跟那家人一点都不认识?你一个人过来的?没有其他人吗?”

“嗯,一个人。”焦棠打开了微信,景思明发开了四十多条信息,焦司纯只打了个视频通话,没接她就没有再打。

焦棠删除了焦司纯,发了个朋友圈,“梦想触手可及。”

返回去看景思明的微信,景思明发了快一米的消息,巨长。焦棠往上拨了两下,才看到最初。

他从震惊到质疑到疯狂质问她怎么在台上。

焦棠把四十多条信息看完了,没有看到预料中的惊喜。景思明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质问她为什么上台,为什么剪头发,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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