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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2 / 2)

难不成……

世子爷是喝醉了?

昨儿世子爷回来的时候,破天荒的让他去厨房拿酒,然后就把自己关到屋子里,再也没出来过。想到当年世子妃去世的时候,世子爷也是这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常德就忍不住有些担心。

不行,今天是大喜日子,要是世子爷真的醉了,那,那可就完了……

想到这,他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了,一边拍着门,一边说道:“世子爷,您,您是不是喝醉了?您要是还醒着就应一声,要不小的就闯进来了。”

话落半响,里头也没传出什么声音。

常德喃喃道:“难不成真的醉了?”听着外面已经响起的爆竹声,迎亲的时辰到了,他咬了咬牙,刚打算撞门,可身体还没贴到木门上,门就开了。

“世子,世子爷……”她一个趔趄,扶住门,稳住身形。

然后看着站在屋中,已经穿好喜服,戴好发冠的男人,结结巴巴地说道:“您,您都准备好了啊。”

陆承策没有说话,他只是负手站在屋中,望着院子里的那几株缀满果子的石榴树,背在身后的手收紧,良久,他才收回目光,淡声道:“走吧。”

“啊?”

常德一愣,眼见陆承策已经迈步往外走去,忙点头应道:“好,好好好。”

……

五房。

萧知今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如意先进来伺候。

她手里拿着昨儿就准备好的衣裳替她换着,关于外头的事,是一个字也不敢提。

她不提。

萧知自然也不会问。

等人替她穿戴好衣裳,也不过问起其他的事,“上次让你去查的玉佩,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如意倒是忙回道:“回您的话,奴找了一个城里比较有名望的匠人,不过他说背后的标记太小了,恐怕要费些时间。”

“所以奴就把玉佩先留在那了。”

眼见萧知皱眉,她忙又跟了一句,“您放心,那是一家老字号,断不会有事的。”

萧知点了点头,嘱咐道:“那不是我的东西,可不能丢了。”

主仆两人又说了会话。

喜鹊就带着人过来布置早膳了。

等到萧知出去的时候,早膳都已经布置好了,喜鹊笑着同她说道:“主子,今天有您最喜欢的水晶小笼包。”

“嗯。”

萧知点头,她坐在椅子上,刚打算吃早膳,外头就响起了一阵爆竹声。

知道这是迎亲的爆竹,她脸上的神色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变化,但握着筷子的手还是收紧了些,如意知道她的心情不敢多言,喜鹊却不知道这些,这会站在旁边跟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着话:“主子,您都不知道,今天外头可热闹了。”

“那位老夫人先是无缘无故罚了一通人。”

“然后就是那位世子爷,听说底下的人去请了好几回才出门,把那些人都给急坏了。”

“这会外头的人还在说那位崔姑娘恐怕命带不详,要不然怎么前几天还阳光明媚的,今天就乌云密布了。”

如意一听这些话就变了脸色,忙压低嗓音喊人,“喜鹊。”示意她别再说了。

虽然主子说了不介意,但有些事,怎么可能真的不介意呢?

“我又没说错。”

喜鹊不高兴的撅了小嘴,“那个崔姑娘本来就不是好的,还有陆家那些人也是,都是一丘之貉,最好那个崔姑娘真的是个不祥人,把陆家这些人都祸害了才好。”

“哎呀,不行不行。”

她捂着小嘴,背过身,轻轻“呸”了好几声,“我忘了,五爷也是陆家的人。”

萧知被她这幅作态弄得终于忍不住失笑出声,就连心里原本存着的那些不爽利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她看着人说道:“你说得没错,她跟陆家那些人啊都是一丘之貉,最好各自祸害了才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

虽是笑着,但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说完。

萧知就开始用起早膳了。

等吃用完,她接过如意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一回嘴角,然后就放下了手中的帕子,起身往外头走去,眼见两个丫头要跟上来,她也只是笑笑,“你们不用跟过来,我去看看五爷。”

“是。”

“是。”

等到萧知走后。

喜鹊拉着如意的袖子,瞅了瞅门外,轻声问道:“如意姐姐,主子怎么了呀?我怎么感觉她今天有些不对劲。”

“她都没怎么吃早膳,而且说话的时候也怪怪的。”

如意闻言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

萧知沿着长廊往外走去。

即便五房离外头有很长一段距离,可那些喜庆的礼乐和爆竹声,她就算站在这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上一回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是她大婚的日子呢,那个时候,她带着满心的欢喜嫁到陆家。

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同陆承策拜堂。

哪里想到,如今身份一转,她竟然要看着陆承策另娶他人了。

想想就觉得好笑。

萧知也是真的就这么弯了一下嘴角。

不深不浅,转瞬即逝。

等走到书房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情早就恢复如常,刚打算迈步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故意诓我呢?我都给你试了这么多法子了,你的腿怎么可能还是一点转好的迹象都没有?”

“老先生,如果五爷真的有所好转,自然不可能瞒您,但事实,五爷的确还没有好转。”

“你!”

……

萧知听着这些话,就忍不住皱了眉。

她轻轻推开门,朝里头喊道:“师父。”

柳述喉间骂人的话还没吐出,冷不丁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转过头看着萧知,他脸色微变,脸上的神情柔和了些,但声音还是干巴巴的,“你怎么来了?”

萧知没有回答他的话,问道:“师父,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这回不等柳述开口,庆俞便拱手回道:“夫人,柳老先生非要说五爷的腿早就好了,是故意装没好。”

要不是这位柳老先生能够治好主子的腿。

就他刚才那番态度,那番话,他都直接想把人扔出去了。

萧知一听这话,本来就皱着的眉,拢得更加深了,她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沉默寡言不说话的陆重渊,又看了眼气呼呼的师父,叹了口气。

走上前,拉着柳述的衣袖,轻声说道:“师父,我知道您这段日子累了,要不然您先回去好好歇息下?五爷的腿伤得太久,难治也是正常的。”

柳述抿唇,没吱声。

按照他的治疗法子,陆重渊的腿不可能一点转好的迹象都没有,但要说陆重渊真得骗他,他又没有什么证据,毕竟刚才他试了好几回,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可他就是觉得这个小子像是隐瞒着什么。

这小子为人狠辣又狡诈,谁知道他肚子里藏着什么坏心呢?

“师父……”

萧知见他脸色不好,又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柳述叹了口气,总算是不再针对陆重渊了,回过头,朝人点头,“行了,我现在就回屋子,你……”

“我想在这待一会。”萧知说道。

这要换作以前,柳述肯定早就黑脸了,但想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他也不舍得太逼迫自己的徒儿,所以即便再不高兴,他也只是点了点头。

等柳述走后,庆俞也就退到了门外。

萧知重新给陆重渊倒了一盏热茶,然后坐在人身前,略带歉意的说道:“五爷,师父性子急,你别怪他,他有时候脾气急起来,跟谁都这样。”

“并不是针对你。”

陆重渊接过茶:“无妨。”

其实柳述也没有说错,他的腿早就有好转的迹象了,甚至……今早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能试着走几步了。

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如果他的腿真的好了,那么……

她可能真的就要离开他了。

他舍不得拿那些法子去对付她,只能用这种他自己都觉得很蠢的法子,留住她。

薄唇微抿。

陆重渊余光瞥见萧知的面容,想到先前那一场爆竹,一阵喜乐,她应该很难受吧……扣着茶盏的手收紧,他看着她,说道:“你今日若是无事,就陪我去外头逛逛?”

“今日?”

萧知一愣,“可今日……家里有喜事。”

陆重渊皱眉:“你想参加婚宴?”

“不想。”萧知这次倒是回得快,陆承策和崔妤的婚礼,她恶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观看他们成婚?也罢,待在这个糟心的地方,倒不如陪陆重渊出去走走,这可是他第一次同她提出要出去走走呢。

笑了笑。

她握住陆重渊的手,“那我们就出去走走吧。”

陆重渊闻言,脸上的神色终于好看了一些,他不动声色地反握住萧知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而此时位于西南的一处宅子。

有个俊秀的年轻人拿着一张纸,脚步匆匆地走进一间主院,同里头的人说道:“父王,玉佩的事,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