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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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两人毫无停顿地上了路,连干粮也是在马背上吃的。
风过留尘,一路出去,偶尔还能看见地上凌乱的马蹄印。
可见突厥军一定在附近搜寻过。
伏廷打马慢行到此处,看过四周后,下了马背。
栖迟见他下马,也跟着下来,就见他一言不发地指了一下前方的密林,她明白意思,跟着他穿过去。
脚下只有踩过枯叶的细响。
将要出林子之前,她伸手拉了他一下。
伏廷转过头。
她小声问:“为何不遮掩一下?”
是说他现在的模样太惹人注意了。
他说:“我是有意的。”
故意没作遮掩,就是为了吸引追兵。
栖迟也知道缘由,可也知道眼下境况不比先前,轻轻瞄了眼他肩后说:“可你已受伤了。”
伏廷没说什么。
突厥恨他入骨,一心要除去他,早已将他的相貌刻地很深,即便遮掩也未必有那么大用处。
只是听她这么说了,他还是问了句:“你想怎么遮掩?”
栖迟说:“你蹲下来。”
他二话不说,依言蹲下。
她挨着他,半蹲在他身后。
伏廷只感觉头上发髻散了,她的手在摆弄他的头发,心里就有数了。
栖迟学着那老妇的样子,帮他将侧面头发编成一辫,掖去肩后。
他的头发又黑又硬,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她弄好了,退开看一眼。
原本他就穿着胡衣,又身形高大,如今换了这个发式,确有几分胡人男子的模样了。
伏廷转头看过来,看到她头上的发辫,又扫了一眼地上挨着的两道薄影,低声说:“这下该像一对胡人夫妇了。”
栖迟本是好心替他遮掩才这么弄的,听了这句,倒好似她是故意的一般。
她不禁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胡衣,又看了看他的模样。
中原束发讲究礼仪,胡人的发式却野性,衬着他英挺的面貌,似也将他骨子里那丝野性给露了出来。
她看了好几眼,低语一句:“难怪小辛云说你是北地情郎。”
伏廷已听见,沉声一笑,起了身,一把将她拉起来,趁势就抵在了树干上:“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
这种时候还能提起个外人来,他觉得她简直是故意的。
栖迟眼神闪躲一下,心说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提醒一句:“你还有伤。”
伏廷冲着她咧了下嘴角,眼扫过她脸,拖着她出去。
心想还知道他有伤,没有伤早就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这次,他们走的是条僻静的小道。
过了条奔流的溪水,不断地穿行于山林密草之间,再不见了之前见过的马蹄印了。
伏廷还记得一早传出鹰鸣的方向。
要往那里去时,才终于现身荒野。
还未上马,隐约看见远处有两个人马在游走。
他将栖迟拉上马,朝那头指了一下。
栖迟也看见了,正打算退避,胳膊被他抓住。
他朝马背偏下头,示意她上去,解了刀藏在马腹下,低低说:“只有两人,试试看你的遮掩可有用。”
栖迟猜到了他的想法,多半是想解决了对方。
她迟疑了一下,是因为想到了他的伤,但见他眼神沉凝地望着那里,还是照他所言爬上了马背。
伏廷牵着马缰在下方,看起来他们真的很像就是一对普通过路的胡人夫妇。
那两个人打马缓行而来,一路走一路看,很快就发现了他们。
伏廷故意牵着马往侧面走,对方一声呼喝。
瞬间,他手自马腹下抽出,一刀掷了过去,正中一人胸腹。
那人直直地从马背上倒了下去,他手里抽出的剑已投向另一人。
这一剑却未能要了他的命,伏廷大步过去勒住他,又低又快地问了两句突厥语。
对方残喘着回了两句。
他听完手下一送,一剑毙其命。
抽了刀和剑,他将两具尸体迅速拖去一边草丛里,又将马匹赶远。
他做得极为干脆凌厉,返回马旁时,栖迟才从另一面转过头来,也没看他染血的刀和剑,轻轻说:“可见还是有些用的。”
他将刀剑收好,看她一眼,一路下来,她倒是坦然多了,这种时候竟也能半开玩笑了。
翻身上马后,他看了一眼这两个人来的方向,不能再往前去,扯缰朝另一个方向而去:“绕道过去。”
方才他已问出来,突厥军已经回头去拦截古叶城里救出的人了。
如果罗小义等人就在鹰鸣声附近,那么离他们已经很近,并非什么好事。
一思及此,他立即驰马加速。
马速一快,栖迟便嗅到一股轻微的血腥气。
她想往后看,但伏廷紧紧扣着她,无法回头。
“你的伤……”
“没事。”他直接打断了她,声音响在她头顶。
栖迟不禁蹙了眉,没作声了。
他方才分明动了武,一定是扛着的,还不知要这样扛多久。
天碧蓝如洗,云白低垂,半空中盘旋着一只鹰。
忽而那只鹰凄厉地叫了两声,往远处飞走了。
伏廷看得分明,心里迅速过了一遍。
这不是什么好讯号,说明下方有人干扰了这只鹰,或许突厥军已经拦住他们了。
他快速做了判断,偏了方向,驰马未停,直至冲下一片坡地。
这里一大片都是飞沙走石的不毛之地,散落着不知从哪座山头上滚落下来的大小石块,被风送到此处,堆积得犹如一堆一堆的小丘。
距离边境已经不远。
他跃下马,将栖迟挟下来:“在这里等我。”
栖迟转头看向他:“你要一个人去吸引他们?”
他说:“我去帮小义,带着你不方便。”
突厥的目标在他,他已受伤,带着她怕会无法兼顾,反而还会害了她。
栖迟蹙眉不语。
总觉得这样太危险了。
伏廷将她按着蹲在石堆后,说:“最多三刻,我一定返回。”
这句话是承诺,三刻内无法帮罗小义他们转移开突厥人,他也不会拖延,直接赶来带她离开,入境后再做计较。
栖迟在这方面帮不了他,也不能拖累他,只能点头。
他看她一眼,想说一句这次让她信他,他一定返回。
随即却又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何况也不能再耽误。
他翻身上了马,疾驰出去。
栖迟的目光追着看去时,只看见他臂挽长弓的一个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她又转头朝边境方向望了望,眉头未松,手指好几次捏起衣摆,又放下。
但想着他一路下来的本事,多少又安心了些。
是这个男人发的话,她总觉得他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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