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雪中春信9(2 / 2)
她此时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但是“渴望”“想要”、心中急于抒发的焦躁,占据了缇婴所有想法。
水流潺潺,江雪禾努力?定神?,脑中却一派混乱。他少有的茫然,却在心乱间,唇间被少女重重咬了一口。
他眉心一跳。
他知道她的坏,便努力?不上当。但她紧接着就示好一样,用舌尖轻轻一舔。他无意中瞥一眼?,心乱不受控,所有心神?化为烟云消散。
他张口想说什么,缇婴趁机凑来,舌尖点进去。
唇齿相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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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额上渗了汗。
他整个?人开始出汗,他有何等丰盈的灵力?,此时却在缇婴的胡闹下,开始呼吸不畅,一重陌生?的悸动渴求,袭向他。
她又缠又抱,唇齿试探,天然无邪,而他在这般纠缠下,步步后退,且不禁的,身?体中的热活了过来。
一刹那,隐晦的不能道明的羞耻与欲,让江雪禾周身?黑气控制不住。
他瞬间感觉到了鬼怪们吞噬他神?魂的痛。
那种尖锐的让他浑身?战栗并呼吸不了的痛……也许正是缇婴要他感受到的。
江雪禾艰难的、费力?的,忍着所有欲与折磨,紧紧扣住缇婴,手指掐入她臂间。
他从来舍不得伤她,从来对她分外怜爱,所以缇婴并不觉得自己欺负师兄,师兄会如何反抗。但是此时手臂被掐的痛意,让缇婴颤抖着睁开眼?,舌与唇仍眷恋地想贴着他。
她这才发现师兄体温一时烫一时凉,看向她的这一眼?,温润荡然无存,鬼气森郁快要吞没他。
缇婴怔忡。
他好似分外痛苦,脸上的绯意与苍白交错,视线低垂,缇婴顺着他目光看去,这才骇然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师兄的臂腕袍袖处,一片绯红艳丽。
那当然是血。
他受伤了?
她只是吃点好吃的,他怎么就受伤了?
缇婴迷糊不解,却因为看到大片血红,而不敢再凑上去贴他的唇。她失措间,一片粉蓝色布条倏地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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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缇婴被施了术法,被用落水的布条捆绑住了手脚。
再下一刻,江雪禾提着她出了水,他呼吸很?乱,却压抑着,一手撑在木桶边缘,微俯身?,战栗间,缇婴都担心他一个?不妥,带着她一起摔回木桶中。
但江雪禾毕竟可靠。
他抱起被捆得动弹不得、全身?湿漉的小姑娘,不讲什么规矩了,远离那片让他心悸的热水,横抱起她回床榻上。
再再一刻,缇婴被无情的师兄丢在床榻上,鼻尖都要被木板撞痛。多亏她看他脸色不对,十分机灵地往床榻里一滚。
最?后,缇婴低头,看到捆绑自己的布条,登时脸黑:讨厌。
绑她的,不就是她在他床上发现的属于她的发带吗?
他又用她的发带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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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你?、你?放开我!”
江雪禾不理会她。
他来不及换衣,来不及清理二人身?上的水,缇婴在旁哇哇跳,并仍偷看他被咬得通红的唇。江雪禾只是坐下,快速入定,进入自己的识海,去检查黥人咒。
他生?怕黥人咒在自己虚弱的此时,彻底压制住自己,在自己体内猖狂吞噬。
他不能失控。
绝不能。
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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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见江雪禾一句话?不说就入定,他苍白的脸,在他入定后,更显颓然。
鬼气裹挟,空气湿冷,缇婴隐隐听到鬼怪的桀桀嚎叫,并看到江雪禾身?上反覆出现的血痕。
她这才知道后怕。
可她、她也没做什么啊……
缇婴如此心虚,又怕自己害了江雪禾,她惴惴不安,在床上如虫般挪动,一点点挪向师兄。
挨到他身?边,脸颊贴在他委垂的湿漉袍袖,缇婴才觉得安全一些。
虽然湿衣湿发让她不舒服,她却仍乖乖地依偎在江雪禾袍袖下,没再乱来。
缇婴偷偷看他袍袖上的血红,见那里颜色没有继续深,她才安慰自己,也许师兄已经控制住了。
好奇怪。
她就是玩一玩,他怎么就这样啦?
不解的缇婴躺在床上,渐渐的,她感觉到鬼气在减弱,师兄身?上清冽的雪香开始拂入她鼻尖。
她贪婪地重重嗅一下。
她好喜欢他施法时无意间散出的这种清香,她还偷看他的唇。
心虚是有的,心跳加快也是有的,心慌还是有的。
但依然渴望。
缇婴在直直地看他唇角时,看着看着,她竟有些困了,眼?皮耷拉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缇婴在半睡半醒间意识模糊地跌了一下,清醒一刻,她感觉到有道目光在看着她。
缇婴:“……”
大于心乱的心虚与后怕,到底难逃。
缇婴硬着头皮抬起头:“师兄,你?没事?啦?”
江雪禾俯眼?望她。
她假装关心他:“你?手臂上有伤呀?”
江雪禾笑一下。
他笑得她心惊肉跳,又禁不住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对上他目光。
少年师兄气息已经平复,凌乱的鬼气被收回去。他状态仍不算好,脸仍是雪白的,但缇婴看一眼?他被咬出血的唇,便睫毛乱颤个?不停。
他眼?睛幽静漆黑,与往日的清静澹泊不一样。
但他垂下的眼?波如春水,仍让缇婴看一眼?,便口舌皆燥。
他看到她脸红了。
他洞察她的坏心思。
江雪禾微俯身?,轻声:“怎么了?”
缇婴目光闪烁。
江雪禾声音柔而哑,情绪却莫测:“还是神?魂痛,要师兄渡你?灵力??”
缇婴触上他幽魅清泠的乌黑眼?睛。
她害怕了。
她慌道:“不、不,没有痛。”
江雪禾撩目,仍是柔声细语:“那怎么刚才就痛呢?”
他这般温柔,看着与往日无恙,缇婴却觉得,他一定是生?气了。
她支支吾吾,有些害怕生?气的江雪禾。
她半晌,咬牙撒娇:“师兄,我不舒服,你?解开绳索,抱一抱我嘛。”
她像纸老虎一样,想发火,却不敢,便声音甜软:“你?怎么老是捆我嘛?”
江雪禾俯得更近:“我为何总是捆你?,你?不知道?”
缇婴仰脸。
她小声:“我错了,你?抱一抱我。”
江雪禾柔声:“小婴,你?这次过分了,我是要罚一罚你?的。”
缇婴一哆嗦,赶紧:“大人不和小孩儿计较!”
江雪禾不语。
缇婴又尝试着哭:“我不舒服……”
江雪禾:“不让你?吃些苦,怎么能叫罚吗?”
缇婴:“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又没做什么嘛……那、那,看到一颗特别好吃的糖,难道你?就不想去舔一舔吗?不想试一试吗?”
江雪禾:“你?就不怕想吃的糖有毒?”
缇婴自信无比:“怎么会呢!”
江雪禾:“今天觉得这颗糖好吃,一定要吃到;明天觉得那颗糖也好吃,别人不给?,你?也非要,是也不是?”
缇婴虚弱:“我哪有那么坏嘛。”
可她也没否认。
江雪禾慢慢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缇婴的自信被他无视后,她眨眼?睛:“渡、渡、渡气嘛。”
江雪禾:“你?再想想。”
缇婴呜咽,语塞半天,答不出他要的答案。她只好如蚯蚓一般扭动,试图装可爱博取他同情。
她用自己最?甜美的笑容、最?伶牙俐齿的嘴巴、最?软乎的声音,支吾求他半天。
她当然狡黠地知道自己哪里惹人怜爱,她便可可爱爱求他不要罚她,说他是天下最?好的哥哥——
哥哥。
江雪禾唇角浮起一丝微妙的笑。
他轻声细语:“我若非要罚你?呢?”
他气息拂下来,可他根本不抱一抱她,也不揉她,不碰触她。缇婴贴在脸颊上的发丝,都因他这种折磨人的靠近而痒起来,却求不得。
缇婴有些急。
她大义?凛然,忍痛挺胸:“那我怎么对你?,你?如何对我好了!罚吧——”
江雪禾一怔:“还在使诈。”
她认真?狡辩,说自己愿意被罚。
江雪禾微笑,一字一句,气息烧上她耳尖:“这是罚?还是奖励?”
缇婴闭着眼?装傻,哪里知道师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