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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2 / 2)

张行简沉吟片刻,不知沈青梧的腹诽。他说出口的话,带点儿试探:“梧桐,我认为,渡河之后,去军营见到帝姬,不适合公开你我关系。”

沈青梧没反应。

张行简琢磨不透她是什么心思。

他怕她误会,便耐心解释:“你可以带我去见帝姬,毕竟我算是你的……俘虏。但是按照常理,你与我分属不同阵营,诚然我明白你不是我的敌人,但是你若与我同进同出,旁人未必不会误会你。

“若是帝姬,或者你的军营同僚们觉得你和我关系不同,他们怀疑你的忠诚,你在军营便会被排挤。”

他为她着想:“我还不确定帝姬会如何,我会不会对付她,但此时显然不是与她握手言和的机会。我绝不会让你成为我的敌人,也不会在尘埃未定前,让你卷入我和帝姬的争斗中。”

沈青梧看他。

张行简怕她不悦,他搂着她腰哄她:“你放心,待我与帝姬谈好,待帝姬同意让我带走你,我们关上门,就不怕被你的同僚发现关系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眼中闪着潋滟的光,脖颈兀自染上霞色:“……到时候,我们私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沈青梧:……你脸红什么?

沈青梧说:“好。”

张行简怔住。

张行简往后退开一步,观察她:“你不伤心?”

沈青梧:“为什么要伤心?”

张行简:“我说要隐瞒你我关系,要你和我装作敌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沈青梧说:“你不是说这是为了你的大局考虑吗?你不是说你很快就要带我走吗?你和帝姬谈判应该很快吧?按照你的口才,我觉得也用不了多久。”

张行简咬牙。

张行简问:“那你就没有一丁点儿失落?没觉得我对不起你?没觉得很委屈,没觉得舍不得我?你没担心过我假戏真做,真的不和你好了?”

沈青梧被他弄迷糊了。

沈青梧莫名其妙:“我们不是发誓在一起吗,怎么会是假的?”

张行简快笑不出来了:“你我难道是因为发誓在一起,才在一起的吗?!你是因为你说要和我在一起,才必须和我在一起吗?你是被誓言左右,不是出自真心的吗?”

他有点儿生气了:“你就不担心被骗吗?”

沈青梧:“骗我?你敢骗我,我就敢杀你。”

张行简一愣,脸色倒是缓和了。

他挤兑她:“不错……算了,你守着你那破誓言也好。”

沈青梧压根没懂他的意思。

她哪里知道张行简心中的惆怅——他怀疑她不是很在意他。

他觉得她不是很喜欢他。

不然……她怎会毫无反应,就接受他的建议呢?

正如她自己所说,她不知道她爱不爱他。

也许爱。

也许根本不爱。

她是被他逼到那个份上,不得不开口挽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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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沈青梧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张行简升起些危机感。

当他们再次出门的时候,张行简叫住沈青梧。

沈青梧这几日都有些怕他了——

她弄不懂他时阴时晴的情绪。

她深吸口气,回头面对难搞的张行简。

张行简手指自己腰。

沈青梧看了半天。

他自然得天独厚,哪里都好看。无论是劲袍还是文士宽袍,他能穿出不同的风流美。而今他指他的腰……沈青梧想的是他衣服下若隐若现的那把腰。

她心跳得快一分。

沈青梧点头:“很好看。”

张行简盯她。

沈青梧眨眨眼。

沈青梧试探地走过来,轻轻搂住他腰。

他怔一下,生怕犯前几日的糊涂,他往后退一步:“做什么?”

沈青梧:“我没哄你,你的腰挺好看的。”

张行简:“……”

沈青梧低头,恋恋不舍地揉了一下,他身子一僵,她平静而困惑:“但我私以为,你若不喜欢白日去床上的话,便不应总让我看你的腰。殊不知……”

她凑到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张行简看她一眼。

他被她逗笑。

他既有点儿脸红,又有点儿失笑。

他说:“流氓。”

张行简既羞窘又无奈:“我不是让你看我的腰,我是让你看下面的玉佩。”

沈青梧:“……”

她有点儿尴尬,在他戏谑的目光下,讪讪又镇定地将爪子从他腰上挪开。她低头端详他真正想她看到的地方,这并不难认:

“啊,你戴着那方玉佩!”

沈青梧脸微僵。

她想起来了。

这方玉佩,是张行简所说的龙凤佩中的“龙”,“凤”本应在她身上。

他一直没有戴出来,沈青梧以为他不在意,便也乐得轻松。

但他今日竟然戴了出来。

沈青梧低头认真看玉佩。

张行简轻声笑:“我打算从今后,日日戴着它,你没意见吧?”

沈青梧慢吞吞:“……我若是有意见呢?”

张行简反问:“你为何要有意见?我可有逼着你摘掉那谁送你的玉佩?”

沈青梧心想你是没逼我,但每次行事,你是必然要我摘。来来去去,实在麻烦,我如今都不太喜欢戴了……

你不逼,胜似逼。

张行简温柔说:“梧桐,我们当日不是说好的吗?若你想与我在一起,就将玉佩戴着,暗示我一下。你怎么从来不见动静?”

沈青梧心想,绝不能让他知道玉佩碎了还被丢了的事。

沈青梧便道:“为何要暗示?我都明示了。”

张行简不动声色:“确实,你已经明示了,我很高兴。但是我认为,情人之间佩戴龙凤佩,是十分应该的。我已将我的心意戴出来,你的呢?”

沈青梧同样不动声色:“我的心意,被我好好藏着。”

张行简见她油盐不进,便明示她:“沈青梧,把我送你的玉佩戴出来。”

沈青梧利落:“不。”

张行简愣住。

她拒绝得这么快,反而让他觉得是否时候未到,自己操之过急,会吓跑她?

已经决定破罐子破摔、告诉张行简真相的沈青梧,见张行简缓了语气,和和气气替她解围:“是不是因为你之前生我的气,将我送你的玉佩丢在军营,压根没有戴出来?”

鬼使神差。

沈青梧慢吞吞:“……嗯……”

嗯是什么意思?

张行简迷惑。

张行简试探:“那你我同去军营,见到帝姬后,你跟着我出来后,就将玉佩戴出来?”

沈青梧望天。

张行简:“梧桐?”

沈青梧继续态度模糊:“嗯……”

张行简:“嗯”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青梧开始考虑,如何平这个坑了。

沈青梧从现在开始学雕玉佩,学习补救,还来得及吗?

张行简自己说自己以前没有雕过玉佩,他说他第一次雕,所有心意都在玉佩里。他生平第一次送女子礼物,生平第一次把爱意送出,沈青梧怎忍心他被辜负?

他既然第一次做就可以雕好玉佩,沈青梧未必不可以。

不过,张行简也不至于什么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吧——

她问张行简:“你那时教我画的画,还在吗?”

张行简疑惑。

沈青梧:“就是‘梧桐望月’那幅。”

张行简陷入回忆。

沈青梧想学习旁人胡搅蛮缠:“你扔了是不是?你看,你很混账,你把你我共同的记忆给丢了,你对不起我。我要和你生几天气。”

她背过身,就松口气。

张行简却笑:“我哪有丢?我只是在想我放到了哪里……那幅画在东京啊,你和我回东京就能见到。不过你问画做什么?”

沈青梧沮丧。

她回答:“……也没什么,问一问罢了。”

如果不想看张行简伤心欲绝的样子,她还是连夜学习雕玉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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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便是怀着这样的不同心情,渡了河,又换马数日,到了益州军营,去面见李令歌。

一进军营,沈青梧让人通报一声,自有军人带张行简去见帝姬,沈青梧则兀自扬长而去。

张行简立在原地,见她走得头也不回。

张行简:“……”

他是说过让二人装作关系不好,但她是否装得太好了?

她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莫说旁人,就是张行简自己,都要怀疑沈青梧是不是在厌恶他,恨着他。

张行简情绪古怪泛酸之际,军人恭敬道:“张郎君,这边请,帝姬收到沈将军的传信后,已经恭候多时。”

于是,张行简去见李令歌,沈青梧则跟军营打声招呼,出去寻找手艺人。

她临走时,还顺走了张行简腰下的玉佩。

她武功太厉害,手速太快,他压根不知道罢了。她会及时在他出来时,将玉佩还给他,保证他从头到尾一点感觉也没有。

快走快走。

沈青梧走得头也不回,走得健步如飞——千万别让张行简发现她的作弊行为。

作者有话说:

都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你来我往互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