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九千岁(16)(2 / 2)
“那谢贼当真可恨,他行事张狂,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两人正议论着,就见一个身着暗红色华服,姿容绝世之人缓缓从门外进来。
他进来之后,整个宴会现场就安静了一瞬,而他扫视一周,勾起嘴角露出浅浅笑容,竟莫名地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那头一次进宫的年轻人连呼吸都停了,一颗心跳得飞快,忍不住问:“这美人是谁?”
之前跟他聊天的人长出一口气,缓过劲来:“他就是谢诚泽。”
那个人人喊打的谢诚泽,竟然长这样?这个刚来京城不久的年轻人都看呆了。
谢诚泽一年前比较低调,脾气也不错,但这一年……他突然变得张扬起来,脾气更是阴晴不定。
对此,京中官员咒骂之余,也幸灾乐祸。
谢诚泽这是坏事做多了遭报应!这不,他男人死了!
只是……没了那个陆彦舟,谢诚泽更不好对付了!
被人认为更不好对付的谢诚泽,其实心情不错,不久前陆彦舟又给他送了许多东西过来,其中还有糖。
而他把糖卖了个好价钱,卖给他们陛下。
这些钱,他打算换成物资,过些日子给陆彦舟送去。
一年过去,他现在觉得,陆彦舟兴许真的能改朝换代……挺好。
只可惜,这京城碍事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可以养一养,等时机成熟,就把该杀的全杀了。
这次宫宴上,出现了糖。
用白糖做的糖醋排骨和糕点惊艳了所有人,白糖越过植物油,瞬间成为京城最受欢迎的东西。
不管百姓的日子多么苦,世家大族的人,依然会为了一罐白糖一掷千金。
糖是陆彦舟做出来的,但他把糖做出来之后,一点没留,全送去了京城。
一来他不能让人知道这是他做出来的,二来……他需要的是粮食,而不是这样的“奢侈品”。
“也不知道阿泽在京城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瘦了。”陆彦舟照旧是跟甲乙丙丁一起过年。
谢甲道:“应该不会瘦。”京城肯定不缺肉吃,他们这里就不一样了。
他们平常都没有什么肉吃,倒是鱼不缺。
陆彦舟懂很多东西,他改良了一下船只,还占了一块入海口,招募了一些渔民,他们也就可以入海捕鱼。
陆彦舟这时又叹了一口气:“我天天日晒雨淋的,越来越糙了,也不知道再见面,阿泽会不会嫌弃我。”
谢甲:“……”类似的问题回答过太多次了,现在他不想回答。
甲乙丙丁头一歪,都睡着了。
他们最近开始扩张了,真的很忙,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陆彦舟把没吃完的东西全都吃掉,头一歪跟着睡了。
第一年的时候陆彦舟不显山不露水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引人注目。
大燕境内,很多起义的人跟土匪没有本质区别,一番烧杀抢掠之后就销声匿迹。
有些起义的人倒是颇有些本事,但几番征战,也有胜有败。
只陆彦舟,要么不打,但凡打了,就必然胜利。
他占领区的百姓的日子,还过得远比别处好!
到最后,竟是出现了陆彦舟的军队所到之处,百姓争相欢迎的场景。
眨眼,时间又过去四年。
大燕尚在,但败势明显,除大燕外,有两个势力最大。
其中一个势力,便是原本的历史轨迹上,那杀入京城的新皇的势力,这人姓孙,名叫孙崇少,他其实也是士族出生,不过生在小家族,年少时还吃了许多苦头,后来家中遭遇不幸,他一狠心,就揭竿而起,现在手上有几十万大军。
至于另一个势力……就是陆彦舟领导的势力。
双方实力相当,僵持不下。
京城,王家,王停云正跟族里人商量。
世家大族已经开始考虑后路,甚至于,有些家族已经选了人投靠。
“孙崇少那边,已经有许多人去投靠,我们王家这时候过去,必然会低他们一头!”
“严航那边倒是没有什么人,但严航此人据说是贫苦出生,最不喜权贵,他那边的官员大多是寒门出门,甚至还有普通百姓,我们若是去找他,肯定要先被清算一番。”
“周家儿郎投了严航,此时正跟一群泥腿子共事!”
……
众人议论纷纷,王停云道:“你们觉得,他们谁能赢?”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道:“如今双方实力相当,严航的兵还更少,但严航得民心……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严航兵强马壮,军队纪律严明,纵然他一时不能赢,只要他活着,他总能赢。”
“严航爱民如子……之前孙崇少手下的兵与他手下的兵遇上,直接投敌了。”
……
不管是王停云还是王家其他人,都更看好严航。
但严航一直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投靠过去世家必须要按照他的规矩办事,有些世家都降了,也没保住田地,只保住金银财物,一旦犯事还绝不饶恕。
他们对投靠严航,也就持谨慎态度。
王停云又道:“我们若是投了孙崇少,可有本事让孙崇少赢了严航?”
众人估量许久,最后道:“怕是不能。”
王停云道:“既如此,我们不如早做决定,去找严航。”
王家的一个老人踌躇起来:“不如再等等?”
“我们等了许久,再等下去,就要一场空了,”王停云道,“更何况……京城也要乱了。”
王停云很了解自己的侄子,自打这天下乱起来,他那个侄子的行事就愈发偏激。
谢诚泽……想要毁了这大燕。
他们再不走,指不定就要给大燕陪葬了!
王家最终做了决定,要举家投靠严航。
这件事,谢诚泽很快就听说了,听说之后,脸就黑了。
王家人要去投靠陆彦舟,陆彦舟会做什么?
但他不可能拦着,他也拦不住。
现在的他对陆彦舟来说,已经可有可无。
等京城城破,他便也到了丧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