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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2 / 2)

这声“呵”是什么意思啊?

国师淡着脸:“没有茶。”

宁鹿瞪他。

国师缓了一下,才再说:“有凉白开,你喝么?”

宁鹿:“喝喝喝!”

国师见她这样,才微微笑了一下,脸色冷淡的神情也缓了下来。他抬手,让在外候着的弟子拿水来。

宁鹿牛饮一壶,国师诧异她这般渴,他用古怪语气说道:“看来你一整日与卫王谈情说爱,卿卿我我,是说的情话太多了,把自己说得累了吧?”

宁鹿诧异看他一眼。

她忽而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国师象征性地挣了一下,没挣脱。

他道:“你便用蛮力一次次对付我吧!”

宁鹿笑道:“蛮力这么有用,我自然用这方式一次次对付你了。不过国师大人,听你这语气,好似在吃醋?”

国师:“呵。”

宁鹿:“……?”

又呵什么?

真是好灵性的“呵”哦。

宁鹿不逗他了,说了实话:“那个卫王,一整日对我殷勤十分,很明显是想色.诱我。”

国师脸一僵。

他一下子便怒了,努力将手抽出,语气强烈带着警告:“你不用告诉我你们两个的事,我不关心!”

宁鹿不以为然。

她继续握着国师的手不放,说自己的:“他不怀好意,咱们一起干掉他吧!”

国师不挣了。

他有些诧异,抬头奇怪地看她。

宁鹿非常有自己的道理:“咱们干掉他,卫国就倒一大半了。然后你还是国师,等黎国重建,我们光明正大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国师静半晌。

他语气复杂:“……小公……殿下,你这是想两头通吃啊。”

有个性。

宁鹿扬眉。

她说:“这有什么不可以?我听说国师大能,可以占卜可以算卦,还懂奇门遁甲。你设阵帮我,等我干掉了他,咱们一起逃!”

国师默然。

他心想我才耗损了五年寿命,换取天机泄露。你是否知道卫王势成,才是天命所归?以我现在的状态,你要我逆命,要我再设阵、帮你杀天命之子,几乎就是在说让我受到反噬、让我送命。

他怎么会愿意送命呢?

何况……这本就是小公主的命运,他不该插手过多的。

国师闭了目,睫毛飞快颤。

他一点点将手从她手中抽出,语调涩然:“我不能帮你。”

他心想我不愿送命。

宁鹿微震。

自她遇到国师,国师基本都是半推半就地在帮她。她以为他是理所当然地和她站在一边,怎么这次……他拒绝了?

宁鹿:“你……”

国师冷淡道:“我已不是黎国国师,黎国未来如何,都与我无关。”

宁鹿咬唇,目中微红。

她看他那般冷淡,心中一慌,只觉得他距离她好远,她担心他就此不见。

小公主连忙起身,快步到他身边,搂住他脖颈。到碰触到他的身体,宁鹿才觉得真实,才觉得他还在。

她小声:“对不起,你不愿意帮就不帮嘛。我不逼你。你不要跟我翻脸就好。”

国师微怔。

他抬目,与她清澈的眼眸对上。

他有些失神般,冰凉的手指抚向她面颊。挨上她脸颊细腻的肌肤,国师回神,耳根通红,觉得自己有些孟浪。

他咳嗽一声。

顺势食指点在她的眉心,轻声:“小公……殿下,你会幸福的。”

待你过完那些悲惨的剧情,你到底会和卫王好好在一起。

然而额心被国师清凉的手温所触,宁鹿心中暖洋洋之时,又古怪地想:小公殿下?这是什么称呼?

自然,她在国师眼中是个男的。但是也不用称她为“公”吧?

公的母的什么的,也太难听了吧。

然而宁鹿没说。

国师身体不好,她要体谅他。

小公主洋洋得意地想,自己真是一个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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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不肯帮小公主逆天改命,宁鹿自己却是都已经知道那个人是卫王了,她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而且那个卫王,很明显对她有兴趣啊。

多好的刺杀机会。

错过就没了。

于是宁鹿仍然和卫王赵明宣走得近,赵明宣又确实是生了想将宁鹿带走的心思,自然留在这里,一心说服她。

若是能拥有这般貌美又聪慧的小姑娘陪伴在侧,赵明宣觉得自己的妻妾尽不足与这位小姑娘相比。

只是至今,赵明宣都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的身份。

国师不告诉他。

宁鹿自己只是俏皮地说让他猜,也不肯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光如此,宁鹿至今在赵明宣面前,都以男儿扮相见面。

赵明宣看她假扮男儿,心中宠爱地笑:就让她演吧。自己早已知道她是女儿身,知道她是女孩子,再看她男装,就觉得有趣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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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宁鹿是多日以来,主动留在赵明宣这里过夜。

赵明宣自是惊喜。

两人用了晚膳,赵明宣为了讨好小姑娘,就让人表演歌舞。他企图用荣华富贵、奢侈生活来吸引小姑娘,让小姑娘心甘情愿跟他走。

宁鹿坐在他旁边,手托腮,心中盘算着刺杀的机会。

赵明宣转头问她:“阿泽觉得这歌舞如何?”

宁鹿道:“好看是好看的,只是没什么力度,没意思。”

赵明宣失笑:“女儿家歌舞,要什么力度?”

但他转而想到自己身边的佳人就是女儿家,连忙改口:“自然,她们与阿泽你是不能比的。”

宁鹿心事重重,因为即将刺杀的事儿心跳厉害、兀自紧张,并没有听清赵明宣的言外之意。

宁鹿忽起身,语气紧绷僵硬:“不如我为宣哥跳只……剑舞如何?”

她如此主动,赵明宣只会欢喜,不会拒绝。

舞女退散,舍中只留下宁鹿和赵明宣二人。宁鹿借过剑后,走向屋舍最中央。

她握紧手中剑,回头对赵明宣嫣然一笑。

赵明宣被她一眼看得泛痴,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而宁鹿深吸口气后,提腕,开始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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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静静地坐在食案前,等候宁鹿回归。

饭菜已凉,她却迟迟不归。

国师心神不宁,眼皮直跳,想到那日宁鹿与他说的刺杀一事。

他终是吃不下饭,踟蹰半晌,还是拿出龟壳来卜卦。只是卜宁鹿的吉凶而已,耗损并不大……

然卦象一现,三次俱是“凶”,国师脸色猛变,一下子起身。

国师:“来人!我们去卫王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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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剑气盛,少女英姿飒爽。

赵明宣看得目中光亮,在她越舞越急时,忍不住起身拍掌:“好!太好了!”

宁鹿微笑。

她自然与寻常女儿家不同,她手中的剑,可不只是玩乐工具,更是杀人游戏——

剑锋微偏,三尺雪光陡得划过本来方向,向情不自禁起身的卫王刺去。

雪光直面!

卫王大骇,猛地后退之时,一脚踹起食案。食案飞起,撞向飞来的剑光。那锋利剑锋,将木案一拍两半。而宁鹿纵身而来,眼中之笑,已变得十分尖锐!

卫王怒:“你是何人?竟敢刺杀孤?来人!”

宁鹿一言不发,趁卫王下属们赶到之前,再次提剑向卫王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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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在卫王府外求见的时候,原本管家还客客气气地说要进去通报,但是下一瞬,卫王府内似乎出了乱子,管家便不允许人再入内了。

而到了这一刻,国师自然明白是宁鹿动手了。

身边弟子们虽然跟着他修行,但是基本的武艺还是有的,众人提剑就向府中闯去,他们得国师嘱咐——

将宁鹿救下!

逃!

其余事不必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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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光斫取,寒金鸣夜。

宁鹿与卫王从屋内打到了屋外,卫王目眦欲裂,没想到这个小女子武艺这么好。

卫王手里没有武器,被宁鹿砍伤了好几处,几次差点命丧于宁鹿手中。

然而等出了屋,越来越多的人来相助,宁鹿便处于下方,情势越发危急了!

卫王震怒:“眼下你是逃不掉了!还不快束手就擒!”

宁鹿才不理他,她抓紧一切时间,向他刺杀的更快了——

只有杀了他,黎国才能得救!杀了他,己方情势才能转过来!

然而宁鹿徒有一腔决心,在下属们齐齐出手,将她与卫王隔开时,宁鹿目中生恨生恼,知道今日刺杀算是失败了。

自己多半要被擒!

然而她才不服输!

哪怕周围人齐齐对她动手,宁鹿被围中间,仍试图用自己手中的三尺剑求一线生机。

哪怕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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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疲力尽、眼看要被伏,宁鹿提着剑,努力让自己清醒。

忽然听到马蹄声,有人急促向她道:“伸手!”

宁鹿想也不想,就将手向那个方向伸去。她被一拽,便拽上了马。马当即转身向外奔去,身后跟随众马。

宁鹿脸上尽是血污,坐在马上,她抱住国师的腰身,回头向后看——

卫王等怒而追来。

被国师的弟子们阻拦。

卫王震怒,盯着他们逃跑的方向,怒吼道:“阿泽——!”

国师:“……?”

国师秋士泽,一个恍惚,差点从马上摔下。

被宁鹿手忙脚乱地抱住,免得已经逃跑出来了、他没死在卫王手里、被马摔了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