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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1 / 2)

被火把照亮的南藤楼, 四周静悄悄,除了火苗闪烁的声音外, 一丁点多余的动静都没有。

所有人将头压低,无人敢窥视太子殿下与赵姬的亲吻。

赵枝枝嘴都快要烫化了,太子搂着她,似乎想从她嘴里找出什么来, 她的腰往后折得越来越低, 还好她腰肢柔软, 经得起他这样的俯压。

“别躲,赵姬, 抱住孤。”在她快要被吻得窒息时, 她听见太子这样说。

“赵姬没有躲, 赵姬有张开嘴。”赵枝枝声音含糊不清地为自己伸冤。

太子放开她。

她总算能够站直身体了。

太子眼神迷离地盯紧她,他眼里红红的, 气息粗沉,俊白面庞上是她夜里最为熟悉的那种神情。

赵枝枝意识到太子想做什么, 她立马求:“殿下, 去屋里,到屋里去,外面冷。”

姬稷也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 但他只是情不自禁想想而已,并没有打算真的那样做。

赵姬的贴心让他既愧疚又心酸。

他看起来是那种随时随地那啥,不能自已的男人吗?

姬稷揽住赵枝枝的腰往上一提,她双脚悬空, 被他抱着往里走。

他低下头重新吻住她:“孤就亲亲,不做别的,亲亲就好。”

姬稷抱着人边亲边走一口气爬了五层木楼梯,站上最后一层楼阶时,因为沉迷亲吻,差点跌跤,还好昭明及时从后面捧住。

赵枝枝惊魂未定,大眼睛看向昭明,眨着眼示意谢意,昭明面无表情颔首,风一般闪过。

太子仍在蹭她的唇,优雅淡定,从容不迫。仿佛刚才差点抱着她从楼上滚下去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他们进了屋后,太子用布条遮住她的眼。

赵枝枝紧张起来:“殿下……”

太子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孤要送生辰礼给赵姬,为了不让赵姬偷看,所以要先将眼睛蒙上。”

“殿下刚才不是送过生辰礼了吗?”

“那个鼓舞吗?不算。”

赵枝枝眼睛看不见,只好竖起耳朵听。

听来听去,只有衣料窸窣的声音。

片刻后,赵枝枝听见太子说:“赵姬,解下布条吧。”

赵枝枝将布条解下。

眼缝缓缓睁开,点了灯的屋子中央,她先是看到及地的裙摆,而后是高挑的身姿,最后是太子执扇半遮的脸。

他淡眉微挑,长的睫毛,漆黑的眼,姿态清贵倨傲,一步步朝她而来。

就像一年前的初遇,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今日的太子,同样穿着华丽的女子衣裙,落入她眼中。

他甚至梳了和她一样的发髻,连衣裙所饰的宝纹刺绣都和她的一模一样。

他在她身边坐下,用眼神示意她拨开他遮面的扇子。

赵枝枝小心翼翼伸出手。

太子一张漂亮的脸蛋全部露出来,英挺的鼻,薄红的唇,光洁的脖颈。

“这便是孤送给赵姬的生辰礼。”

太子轻缓掰开她的手,他将他的手放到她掌心。

“今天夜里,孤不是太子,孤是赵姬的啾啾。”

赵枝枝怔怔唤了声:“啾啾?”

“啾啾在这。”

赵枝枝眼泪涌出来。

她已经,很久不敢想啾啾了。

她怕她会在太子面前犯错,所以不敢想以前的啾啾。

这是太子,是太子,她每天不停地提醒自己。

赵枝枝扑过去紧紧抱住姬稷的脖子,至少今晚,她可以将他当做啾啾。

他自己说的,是她的啾啾。

赵枝枝如获至宝,抱着他唤:“啾啾,啾啾。”

姬稷含笑:“在这,在这。”

他就知道,赵姬一定会喜欢他的生辰礼。

天底下,再没有比他更会送礼的好男儿了。

此刻赵姬看他的眼神,温柔似水,百般……怜爱?

接下来的春宵时刻。

赵姬牵着他的手,一勺勺喂他喝羹。

赵姬牵着他的手,用华美玉笄插满他的头发。

赵姬牵着他的手,坐到画堂高台处一起数星星。

这羞耻而别扭的一夜令姬稷无所适从,赵姬待他的方式,和他想象中大为不同。

他以为她会感动地扑到他身上,爆发前所未有的热情。

他带了十根糖棒来,他觉得今夜赵姬或许会咬断十根糖棒。

跳完鼓舞的时候,赵姬双眼熠熠生辉地望着他,那个时候,赵姬明明还是想要和他欢爱的。

还好,夜深了,马上就要结束了。

数完星星后,终于,赵姬牵着他的手,躺进了被窝。

赵枝枝亲亲姬稷的手背:“啾啾,你累了吗?”

姬稷:“不累,一点都不累。”

赵枝枝抚抚姬稷的侧脸:“啾啾,你想听我唱歌吗?”

姬稷:“……想。”

赵枝枝唱起帝台小调。

流传了上百年的小调古老而悠扬,以帝台本地人才知道的腔调缓缓唱来。

第一声唱出来,姬稷慢了呼吸。

赵姬的歌声清丽婉约,比他听过的所有吟唱都要动听。

他不由自主沉在她的歌声中,像是被浸泡在汤泉里,浑身温暖舒适。

他听不懂她在唱什么,他只学过雅言,也就是现在的帝台话,并未学过古帝台话。

即使听不懂,他还是被她唱醉了。

姬稷很想问一问赵枝枝,她唱的是什么。她的歌声实在太动人,他不忍心打断,他想着等她唱完再问,缓缓闭上眼,等待着她唱完这一曲。

赵枝枝唱完时,姬稷已经沉睡。

月光柔柔地覆在他的面庞上,她从被子里伸出手,隔空描他冷冽漂亮的眉眼。

她方才唱的是百年前的民间传说,特意唱给他听的。

说得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故事,只不过以身相许当牛做马的那个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她可不敢让太子殿下给她当牛做马,所以她绝对不会告诉他,她唱了些什么。

太子殿下是殷人,他听不懂古帝台语。

或许她下次还能唱点别的给他听,比如说哄小孩子的那种。

赵枝枝躺在那,细细欣赏姬稷白璧无瑕的五官,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赵枝枝绞尽脑汁,试图记起她忘记的事是什么。

想啊想,终于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想起——

她忘记和太子殿下欢好了!

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意愿而不是别的什么,她想为了快乐尝尝欢爱的滋味,结果被太子殿下的啾啾装扮给耽搁了。

赵枝枝内心嗷呜一声长叹。

总不能现在将太子殿下叫醒和她欢好。

只好算了。

赵枝枝的生辰宴过后,云泽台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可能是因为那天生辰宴吃得太多,赵枝枝闹肚子闹了几天,吃了几天药,喝了几天白羹,肉没沾一点。

已经习惯大鱼大肉毫不嘴馋的她,再次过起闻到肉香就垂涎不已的日子。

白天在南藤楼无人敢给她肉吃,晚上去了建章宫,她只能向太子祈求一点肉沫。

因为她闹肚子不能侍寝,太子吃起夜食也就没那么急了。

赵枝枝眼巴巴地看着太子案桌上摆的炖鸡烤鸭腌牛肉等美味,全都是香喷喷的肉,而她的案桌上只有白羹白汤青菜叶。

太子慢条斯理夹起一颗蒸肉丸喂过来,赵枝枝眼睛闪闪发亮,正要张嘴一口吃下,太子动作一变,那颗肉丸进了他的嘴里。

赵枝枝心都碎了。

太子哈哈笑,人前冷漠正经的面容此刻笑得合不拢嘴,他问:“赵姬想吃肉吗?”

赵枝枝点点头。

太子:“赵姬再唱一遍那天晚上的小调,孤就喂你吃肉。”

赵枝枝看了看屏风后年纪老迈的乐师。

只要她一唱,那个乐师肯定听得出她在唱什么。

太子殿下特意找了个帝台老乐师,就是为了探出她那天晚上唱的是什么。

赵枝枝也曾想过换个曲子糊弄过去,反正都是古帝台语,唱什么都一样,可是太子一听就识破了。

“只要是孤用心记过的东西,过目不忘,你唱的腔调并非此曲。”太子识破她的时候这样说,“所以赵姬不要想着欺骗孤,孤没那么好骗。”

赵枝枝只好闭上嘴,沉默以待。

太子又夹起一块黄羊肉,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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