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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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婉觉得很难受。她先是觉得窒息一般,呼不上来半点气,后来整个身子又如同是放在火上烤一样的烫,然后又是整个身子如同浸在冰水中一样的冷。她挣扎,但无奈手脚就像是被什么东
西给束缚了一般,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后来身上这样忽冷忽冷的感觉终于没有了,她开始沉沉入睡。可即便睡着了,做的梦也都是支离破碎,让人不得安稳的。一会儿是没穿越前,她尚且还是个网络写手的时候,一边顶着繁重的学业,一边在网上连载小说,累的要死要活的。可随后她看到自己写的小说被人刷负了,底下一大堆各种说自己小说里的人物如何如何的差劲,连带着她自己也被人身攻击,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憋屈难受;一会儿是李惟元和她平常相处的温馨画面,她拽着他的衣袖子,仰头叫他哥哥,但随即又被他给劈手甩开了,阴冷着脸同她说,我不要做你的哥哥。随后他又伸手来摸她的脸,语气低柔蛊惑,婉婉,让我做你的夫君,好不好?她摇头。然后李惟元猛然变脸,冷冷的就说着,好啊,不让我做你的夫君,那你就去死吧。然后场景忽然就跳到了大雪里的那间破庙里,她被割了舌头,喂了断肠草,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而李惟元抄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但一会儿她仿似又看到李惟元正在疏浚河道。大雨如注,河水咆哮着一遍遍的冲刷着岸边。他头带着斗笠,赤着双脚走在河岸上。但忽然河岸上的土被浪头给冲刷着垮了一大块,就见正在路面上走着的李惟元身子一歪,下一刻他整个人就掉入了河水中,然后立时就被翻滚咆哮的河水给卷到了
不知道哪里去。
李令婉开始哭。她觉得她心里很难受,剜心挖肺一般的难受。一边哭她还一边大叫着哥哥。但是没用,河水早就不知道把李惟元给冲到了哪里去。李惟元死了,她再也看不到他了。一方面她心中清晰的知道,但凡只要他死了,那往后她是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悲惨下场之类的事了,但另一方面,为什么她却觉得心
中这样的痛?
她到底为什么这样在乎李惟元?又是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的在乎他?为何看着他出事她就会这的心如刀绞,痛不欲生?甚至恨不能与他同去。她真的一直只是将李惟元当成自己的哥哥吗?还是这只是自欺欺人?又或许是潜意识里她已经欢喜上了李惟元?不然这些年她如何会对他的亲近那样的习以为常?待在他
的身边时她会觉得那样的安稳?
“哥哥,”她跪在倾盆大雨里面,面向着面前滔滔翻涌的河水,哭的上下不接下气,“不要啊,你不要死啊。你死了,让我怎么办?”
她梦里这样的伤心,现实里也泪水沿着眼角滚滚而下,一声声哭的声哽气噎的。因着余毒未清的缘故,她低热一夜。虽然有丫鬟在旁边守着,但淳于祈还是不放心,所以就一直守候在她身旁,一晚都不敢合眼,不时的就伸手去摸一摸她的额头,看她
是否还发热。而这会见她睡梦中哭的这样的伤心,他止不住的就觉得心中极是不舍,也极是怜惜。
他伸手,轻柔的拭去了她面上的泪水,又伸手轻拍着她的胳膊,柔声的安抚着她:“没事了,没事了,你别怕,别怕。”
但李令婉依然还在一直不停的哭,一面哭,她还一面低声的叫着:“哥哥,哥哥,不要,不要。”
淳于祈拍着她胳膊的动作一顿。她梦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哭成这样?又为什么要用这样伤心的语气叫哥哥?是梦里李惟元不顾她的意愿,对她做了什么,她反抗不了,惊惧,伤心?还是她梦到李惟元出
了什么事,所以伤心,难过?
但无论是哪一种,那想必她和李惟元之间的关系都不会如表面上的堂兄妹那样的简单。
再想起以往每次见到李惟元和李令婉的时候,李惟元对李令婉那样明显的亲密和占有欲,淳于祈越发的觉得心里不舒服起来。
就如同哽了一根鱼刺在心口一般,无论他怎么样的呼吸,都是痛。
李令婉还在不停的抽噎着。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流下来,打湿了她的鬓发,还有她头下面枕着的浅蓝色绸缎绣夕颜花的枕头。
她看着是这样的柔弱,这样的无助,淳于祈见了,止不住的就心生爱怜之意。
他伸手,轻柔的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然后轻叹一声,低低的问着:“李惟元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他想,他是可以肯定李惟元对李令婉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堂兄妹之间的那种感情的,但是李令婉对李惟元是什么感情呢?
很明显她怕他,但是她好像又要讨好他,亲近他,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淳于祈这会就觉得,她宁愿李令婉是惧怕李惟元的,这样她心中便不会对李惟元有其他的情感了。而若只是惧怕,没有关系,他想着,他会尽快的确定下这门亲事,然后尽快的将李令婉娶回来。到时他就会将她纳入他的羽翼之下,让李惟元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
她,那时她又何须惧怕他呢?李令婉依然还在伤心的一直流着泪,淳于祈看着她这样的伤心,只觉得心中是说不出来的难受和怜爱。最后他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倾身低头过去就吻上了她的眼角,一
一的吻去了她眼角的眼泪水。随后他又慢慢的亲吻上了她紧阖着的双眼。
心中激荡不能自制,他呼吸渐渐加重。其实他很想这样一路亲吻下去,然后停留在她的双唇上。先前他给她渡气的时候虽然与她几次双唇相贴,但那样危急的时候哪里还能生得出什么旖旎的心思?但是现下,他望着她微显苍白的双唇,却忽然觉得内心火热,情、欲
翻滚,唯有她的那处双唇可救赎他。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渐渐的低下头去凑近她的双唇。灼热的气息轻轻的扑在了李令婉白皙柔嫩的脸颊上,她有些不舒服的蹙起了眉。
眼见彼此的双唇即将相贴,但淳于祈却忽然直起身来。
他坐在床沿上,心跳如擂鼓,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一张隽雅的脸在橘色的烛光中满是隐忍。
片刻之后,心跳渐缓,他这才转头看着李令婉。
她鼻息清浅,也不再流泪,睡的较刚刚安稳了不少。不过脸颊两边被泪水打湿的鬓发还是湿漉漉的紧贴在她的脸上。
淳于祈目光专注温柔的望着她娇美的容颜好一会。随后他伸出手去,轻柔的将她脸颊边的那两缕被泪水打湿了的鬓发别到了她的耳后去。他在想,明日他就会亲自去广平侯府恳求广平侯和广平侯夫人退亲,随后立时就请人去李家提亲,然后最好赶在李惟元回京城之前就和李令婉成亲。那样往后李令婉就会
是他的妻子,到时他自然就可以跟她做这些夫妻之间的亲密事了。
想到会和李令婉做那些亲密的事,淳于祈不由的就觉得全身火热,看着李令婉的目光也开始幽暗了下来。
李令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窗外天光将明未明,有细碎的鸟声入耳。
她看着头顶浅蓝色的绸帐子,有些发懵。
不过等她一转头,就看到有个人正坐在床沿上,头靠着床围睡着了。
他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竹叶暗纹锦袍,眉目疏朗,俊雅出众。
竟然是淳于祈。
李令婉吓了一大跳,忙双手撑着床,起身坐了起来。
而她这一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被子就滑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一套白色的绸缎寝衣出来。
这不是她的衣服啊,而且怎么淳于祈会在这里?
她又快速四面看了一看,很显然,这不是她的屋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她这猛然的一坐起来,淳于祈立时也就惊醒了。然后他一睁开双眼,就看到李令婉正睁着双眼在打量着四周,目光中满是警戒之意。
“李姑娘,”他忙直起身坐好,开口问她,“你醒了?”
同时又想伸手来摸摸她的额头,看她现下是否低热已退。
但李令婉瞬间身子后退,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同时双唇紧抿,目带戒备的看着他。
她这样,简直就像看到了虎豹的一只小兔子在拼命的躲闪一般。
淳于祈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片刻之后他无声苦笑,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李姑娘,”他极力的将自己的声音放柔了下来,想安抚住她,让她不要这样视他为洪水猛兽,“昨夜在西池,你落水了。随后又被有毒的箭矢擦伤了胸口,是我救了你回来
。”
听他这样一说,李令婉只觉昨夜的事猝然回笼。半空中璀璨的烟火,黑衣人,到处奔走尖叫的人群,还有她不知道是被谁给推了一下,身子落水,随后又是昏迷之前胸口的痛,还有在水底有个人正在奋力的向她游了过
来。
“是你救了我?”李令婉看着淳于祈,开口问着。
因着昏睡了一夜,又梦中哭了那么长时间的缘故,所以她的声音这会听起来有几分沙哑。
淳于祈面带微笑的看她,缓缓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是自己误会他了。
李令婉暗中轻舒了一口气。然后她坐直了身子,对着淳于祈真诚道谢:“多谢淳于公子的救命之恩。”
只是这一动,就牵扯到了她右胸口的那个伤口,丝丝的痛。
她低头看了一眼。
刚刚淳于祈说,她被有毒的箭矢擦破了胸口,什么毒?都好了吗?
她迟疑了下,最后还是抬头问道:“淳于公子,我记得你刚刚说我中毒了?请问我中的是什么毒?要不要紧?”
小命要紧,她还没想现在就死,最好是问清楚了。
淳于祈也正在看她。
昨夜她面色煞白如纸,但现在睡了一晚,双颊终于有了些许红色。还有她的双唇,也不再如昨夜那样的苍白,而是晕着一层浅浅的淡粉色。
淳于祈的目光不由就幽暗了下来,同时心里也有些躁动了起来。忽然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下一刻他唇角微弯,笑着开口:“昨夜我见李姑娘落水,便跳水去救。彼时李姑娘已经昏迷,我救人心切,便为李姑娘渡了几口气。上岸之后察觉到李姑娘中毒之后,我已第一时间为李姑娘将伤口周围的毒血吸了出来。后来抱李姑娘回来之后又立时请了大夫过来开了方子,煎了药,喂李姑娘喝下了,现下李姑
娘体内的余毒已清,再无大碍了。”
渡气,吸毒血,抱……
这番话里包含的内容可就比较劲爆了。
李令婉闻言,只觉得似是有人用大铁锤狠狠的砸了她的脑袋一样,脑子里嗡嗡的一片响,感觉整个人都不会想事情了。所以昨晚在她落水至现在清醒的这段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为什么淳于祈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满上是带了笑意的?他不知道在这个年代仅仅只是女子落水,衣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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