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鹦鹉当作孩子养(2 / 2)
“你去哪儿?老实点。”它的动静没能逃脱韩霁的眼睛。
“出、出去拉屎。”
韩霁被恶心得够呛,摆手道:“滚吧。”
“别再外面瞎溜达,不准开口说话吓人。”海珠忙叮嘱。
鹦鹉没应她的话,一溜烟飞出了门,左右看了一眼没瞅见人,它站在栏杆上往下瞅,正好瞥见转过楼梯的两人,赶忙追了上去。
“哎?”楼梯旁把守的伙计喊了一声。
“少将军带来的,你来晚了没看见,随它跑吧,别拦着,这是个主子爷。”路过的小二解释一句。
酒楼里的伙计大多见过这只鸟,见它溜溜达达靠着墙根走,鸟脑袋探来探去,只当它是出来放风,不惹事就没拦着它。
沈母带着老嬷嬷去了酒楼后院的茅厕,这里东西杂乱,为了掩味还种了许多杂七杂八的花木,鹦鹉钻进去毫不担心被人发现。
“你去医馆打听打听,外面有没有风言风语的话,她竟是被小六之外的男人看光了……”沈母越想越膈应,又骂道:“真是个晦气的东西,自从遇到她,我就没顺心过,先是小六跟我离了心,老头子又丢了官,在少将军面前也讨了嫌,家里家外都不顺当。”
嬷嬷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开口。她这个主子她了解,心性要强,又爱名声,在外一副好心肠,对内却爱拿捏几个儿媳妇。前面四个儿媳妇对她算是言听计从,唯独最看不上的那个反倒是个硬性子,婆媳对战几番,老婆婆越发起了斗劲,钻了牛角尖一心想东风压倒西风,寻常人劝了她也听不进去。
沈母一刻也等不及,她差使嬷嬷立马出去打听。
嬷嬷走了,她舒畅地呼口气,暗暗嘀咕说:“要是败了名声,我家可容不下她。”
人进了茅房,鹦鹉探头出来,它飞上墙头又落在茅房的屋顶往下看,什么也看不见。它琢磨着要怎么吓吓她,想打人出气,又怕她去告状,还没想出法子,听到屋顶下有了窸索声,它慌张地左看右看。
“谁?”沈母听到了声音。
鹦鹉不答,它使尽全身的力推着一块石头堵在门板下面,刚推过去,门推开了,转瞬卡着石头不动了。
“谁在外面?”沈母慌张的从门缝往外瞅。
鹦鹉窃喜地钻进花丛,不理身后的骂骂咧咧声,一溜烟贴着墙根跑进酒楼,赶在沈母之前原路返回楼上。
“我还以为你被人逮了去,拉个鸟屎你还费挺大的劲。”海珠找了出来,看见鸟就折身往回走,说:“快跟上。”
“要回去啦?”话音未落,鹦鹉慌张回头,果然看见听到声的人变了脸色。
“这是鹦鹉,天生会学人说话,不是妖怪。”海珠赶忙解释,她走过去拎起鸟,快步走进雅间,顺带又给它洗了洗爪子。
“真脏。”她有点嫌弃。
门外传来脚步声,鹦鹉探头看过去,是沈母阴着脸回来了,它心虚地缩回头贴在海珠身上。
沈母恶狠狠瞪它一眼,她撞开门看见了鸟爪印,进酒楼了又问人,果然是它跟了过去。不过她心里更慌,担心她说的话被鸟听了去,又傻愣愣说了出来。
之后的小半天她都提心吊胆的,嬷嬷回来了她也没心思问话,一直小心翼翼瞥着鸟,每当它开口,她就憋着气不敢说话。
终于熬到傍晚,海珠跟韩霁带着鸟走了,沈遂跟他父兄都出去相送,沈母喊来嬷嬷,问:“如何?”
“什么都没打听到,没人谈论这事。”
沈母心里一松,转瞬又不是滋味,好似抓了把沙却漏完了,但沙上的灰还是脏了手。
另一边,海珠跟韩霁到家了就开始审这只鹦鹉,鸟被骗进屋,韩霁利索地关门窗,海珠捏着鸟羽问:“你今天干什么坏事了?”
鸟装聋,耷拉下眼皮蹲桌上不吭声。
“吃饭的时候你跟沈遂他娘跑出去了。”海珠又提醒,事后稍稍想想就发现了不对劲,它拉屎可没讲究过,鸟也憋不住屎。
鹦鹉“咔”了一声,嘀咕说:“渴了。”
“你打她了?”韩霁问。
“才没有。”鹦鹉激动地否认,它倒是想打,可惜不敢动翅膀动爪子。
“那你怎么着她了?骂她了?往她头上拉屎了?”韩霁端来一杯水捏在手里,慢慢搓动杯壁,杯里水声哗啦响。
鹦鹉朝他看过去,突然展开翅膀抖了抖,回忆着它偷听到的话,嘎嘎一顿学,末了还强调:“没打人,她太凶了。”
海珠:……
她跟韩霁对视一眼,他递过水杯喂鸟咂水,又往外喊一声,说:“跟丫鬟下去吃果子,今天府里新买了一筐果。”
鹦鹉扑棱棱飞了出去,韩霁这才放心跟海珠说话,“我派人去嘱咐一声,让老大夫跟接生婆在外别乱说话。”
海珠沉思了片刻,说:“让沈遂去办,这是他的事。”
……
夜半天色黑透,鹦鹉一身彩羽隐在夜色里跟夜色融为一体,当沈遂出现在巷道时,它嗖的一下从树上飞了下来。
“沈遂。”它喊一声。
“谁?”沈遂提起灯笼,看见两步外的地方落了只鹦鹉,他走过去说:“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爹娘呢?走,我送你回去。”
鹦鹉不让他碰,它飞起来落在一墩石头上,掐着嗓子开始学舌,绘声绘色地模仿着沈母的口吻说话。
沈遂越听越心冷,鸟不会撒谎,只能是偷听了人说话,他想不通他娘怎么变成了这样的人,外人都可怜青曼半只脚踏进了棺材,半字不谈当晚的事,她却想方设法往儿媳妇身上泼脏水,字字想要她的命。
他转身往客栈跑,至于那只鹦鹉,想必它的主人就在附近。
他一走,鹦鹉轻哼着曲去巷子尾的拐角找海珠跟韩霁,它飞落到海珠肩上,邀功道:“鸟都跟他说了,他跑了。”
“干的好,明早给你捉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