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2)
后悔(修改)
谢珩走到桃夭跟前, 将她拉坐在怀里,笑道:“那么多钱花出去,咱们东宫可就没钱了。”这几日他其实早有此打算, 也曾查过东宫的账册。
只是才同她成婚, 就动用这样一大笔钱, 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原本想要今日同她商量,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提出来, 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她捉着他的手搁在胸口,幽幽道:“殿下听听,那么多钱花出去,妾的心都在滴血。”
谢珩被她逗笑, 低低笑出声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桃夭见笑了, 心里很是高兴,亲亲他的唇,“那是自然,不然怎配得上我这么好的三郎。”
贯会油嘴滑舌!
可他偏偏又很喜欢听!
谢珩轻声询问, “饿了吗?咱们回去用午膳?”
她“嗯”了一声,把脸颊贴在他脖颈, 小声道:“我知晓我不该叫三郎回去瞧我二姐姐。我错了。可昨夜在床上我只瞧着三郎近日辛苦, 才想哄三郎高兴, 并非为了二姐姐。”
他心底那点子不愉快彻底烟消云散, 嘴上却轻哼, “宁宁认错向来最快。”
他其实知晓她心地好才会如此, 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将自己贸贸然救回家去。
只是他心底觉得她这样不在意自己, 所以才难受。
眼下见她事事为自己着想,体贴自己的难处,心底不晓得多高兴。
她见殿内无人,亲亲他的脸颊,“那三郎还生气吗?”
他斜她一眼,“便是我生气又如何?”
她笑,“那我下次就多哄哄三郎。”
他睨她一眼,“还敢有下次!”
“不敢了!”
桃夭又亲亲他,忍不住问:“三郎真不认识二姐姐吗?”
若是真不认识,二姐姐又怎会如此?
谢珩仔细想了想,摇头,“没什么印象。”
桃夭心底虽觉得奇怪,可也知晓他完全没有撒谎的必要,于是揭过不提,道:“那咱们回去用午膳吧。”
他笑,“好。”
成婚后的第一次不愉快就这样揭过,太子妃动用东宫的银钱拿去赈灾的事情不到一个时辰便传到坤宁宫同未央宫。
未央宫里。
赵姑姑称赞,“太子妃到底是同江贵妃不同,是真心爱重咱们殿下,事事也顾着咱们殿下的体面。”哪里像未央宫那个,婚内同圣人私通也就罢了,进了宫还不消停,撺掇着圣人做了多少荒唐事,以至于背地里无人不嘲笑圣人无德。
皇后面上淡淡不作声,心中对桃夭亦是改观不少。
她原本还以为桃夭是乡野里长大的,虽嘴巴甜会哄人,但到底目光短浅,不曾想竟然有这样的见识,倒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她仍是道:“且再看看,再做定论。”
赵姑姑知晓她并不是真心不喜欢太子妃,只是因为太子妃寡妇的身份叫她觉得面上无光,且是寡妇也就算了,还是同江贵妃一样是江南来的,心底终是有芥蒂。
不过没关系,日久见人心。
皇后看了一眼外头,见暮色沉沉,已是傍晚,道:“今晚去请太子同太子妃过来用晚饭。”
顿了顿,不待赵姑姑说话,又道:“上次那条鱼记得做。”
赵姑姑愣了一下,忙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东宫。
桃夭替谢珩码好刚刚批阅好的奏疏,见外头时辰不早,问:“今晚咱们是去母亲那里用晚饭,还是在自己家里吃?”
谢珩想到上次她在坤宁宫吃饭拘束不说,也不合胃口,正要说不去了,外头的人来报:皇后请他二人过去用饭。
谢珩正欲回绝,桃夭迟疑,“母亲请咱们过去,咱们还是去吧。”
皇后主动来请,她若是不去,恐怕不合礼数。
谢珩将她拉进怀里,郑重道:“宁宁不必为了我委屈自己。我娶宁宁回家,是要好好过日子,不是来受委屈的。”
桃夭弯眉嗔笑,“三郎怎么如今这么会说话?”
谢珩低下头亲亲她,“那江南来的女子可喜欢吗?”
“好喜欢好喜欢的。”桃夭圈住他的脖颈主动回吻他。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面颊潮红的桃夭乖巧伏在他怀里,道:“去吧,母亲总是孤独的。”不待谢珩说话,又道:“咱们家里如今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想来去母亲家里蹭蹭饭,母亲也不会怪罪。”
谢珩嘴角止不住上扬,“大胆,打秋风都打到皇后宫里去了!”
桃夭斜他一眼,眼波流转,“那三郎要不要陪我这个穷亲戚一起去打秋风?”
谢珩一本正经应答,“既是娘子的命令,为夫自然不敢不从。”
桃夭轻哼,“说得好像我委屈了三郎似的!”
“就是委屈了……”
谢珩凝视着怀里顾盼之间,愈发娇艳的女子,心中一动,将她耳珠上戴着的珍珠耳珰含在口中舔弄了一会儿才松开,看着她红得滴血的耳珠,在她耳边微微喘息,“时辰还早,不如咱们去床榻之上做些江南女子同长安男子爱做的事情,如何?”
她不作声,将他埋进温热结实的胸膛里。
守在外殿的采薇同白芷见状,放下帷幄,悄无声息地退出殿外,守在外头。
白芷笑道:“原本还以为殿下还要呕几天气,不成想这样快就和好了。”
采薇也跟着笑,“咱们小姐一向会哄人,自然将殿下哄得服服帖帖。”
白芷深以为然,“说的也是,如今瞧着咱们小姐同殿下这样过日子,倒真叫人羡慕。怕就怕以后。若是以后东宫进了新人,恐怕小姐心中不晓得有多难过。”
说起这个,采薇也有些担忧,不过她跟着桃夭的时间长,也学了几分她的豁达,道:“往后的事情谁知晓呢。”
两人约站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下来,里头的人还没有出来。
采薇见天色不早,怕错过去坤宁宫用晚膳的时辰,正要提醒一句,里头传来太子低哑的声音,“进来伺候。”
采薇同白芷这才低头进入帷幄内,对于床榻旁边的地毯上几块揉作一团的帕子见怪不怪,赶紧服侍桃夭起床梳妆。
待两人收拾妥当后便各自乘车朝坤宁宫赶去。
赶到时膳所的人刚好提着食盒鱼贯而入。
桃夭同谢珩才进殿内,没想到谢柔嘉也在。
谢柔嘉待她还算是极尊重,向她问了好,目光落在她脖颈上,笑容玩味,“嫂嫂同哥哥感情真好。”
谢珩轻咳一声,瞪她一眼,“小小年纪,胡说八道什么!”
听到动静的皇后从内殿出来,问:“怎么了?”
谢柔嘉望着桃夭笑,“哥哥骂我。”
桃夭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皇后的目光目光落在桃夭雪白的脖颈处几点绯红痕迹,再瞧瞧自己春风满面的儿子,想到新婚夫妇之间那点儿事,有些不自在地脸红了,对谢柔嘉道:“你哥哥骂得对!”
言罢转过脸看向已经摆好膳食的饭桌,淡淡道:“用晚膳吧。”
谢柔嘉朝桃夭做了个鬼脸,桃夭忍不住笑了。
殿内的人依次落了坐,除却圣人以外,一家子倒也显得极热闹。
这边,坤宁宫里热闹一片,未央宫内却愁云惨淡。
灯火通明,处处透着奢华的宫殿内此刻却冷冰冰的。
宫内的人噤若寒蝉,而江贵妃则伏在榻上小声饮泣,皇帝则在一旁温柔小意地哄。
可哄了许久,她仍是哭,心中不由地想起今日下午在太极殿时听闻太子妃竟然从东宫私库贴钱去赈灾一事。
儿子如今事事压自己一头也就算了,就连娶的媳妇儿论起德行,也压了自己一头,心底更加不舒服,便也不耐烦起来,道:“是阿昭自己要去凉州,又不是旁人逼着他去!”
江贵妃没想到他竟这样凶自己,从榻上起身,哭道:“若不是阿昭身份受人非议,他又岂会到凉州那样苦寒的地方去!”
皇帝被她这样一吼,自知有亏。正要哄她两句,又听她道:“圣人德行有亏,反倒怪到妾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