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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2 / 2)

谢珩猜测定是与那人有关,遂不再问,道:“待会儿咱们吃完饭还去看戏?”

她“嗯”了一声,“要去的。”

两人在屋子里待了约两刻钟,外头莲生娘叫吃饭。

桃夭同谢珩这才出去。

用晚饭时,莲生娘突然搁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宋大夫,“我总觉得今日是极重要的日子,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桃夭同宋大夫对视一眼,垂下眼睫不作声,眼底隐隐有泪意涌出来。

坐在她身旁的谢珩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愈发笃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宋大夫忙道:“哪有什么重要的日子,定是你记错了。”

“是我记错了吗?”莲生娘又重新拿起筷子,嘴角浮起一抹不好意思的笑,“人年纪大了,忘性越来越大。”

晚饭过后,宋大夫趁着莲生娘拉着谢珩说话的空当,将桃夭叫到院外,问:“如今在宫里可还习惯?”虽然他总是听人夸赞太子妃如何贤德,可贤德同她过得好不好完全是两回事,他亦担心她在宫里头受委屈。

桃夭颔首,笑,“他待我是极好的。”

听她亲口说自己很好的宋大夫放下心来,一时想起自己的儿子,心里难受得不行,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桃夭见到他哭,也跟着掉眼泪。

宋大夫忙劝,“你莫要哭,待会儿被他瞧见,免得两个人不高兴。男人在感情上都小气,你长些心眼,莫要同他讲。”

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真不介意自己的妻子心里还记挂着旁的男人。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又何必叫她同如今的夫君因为此事不痛快。

桃夭“嗯”了一声,可是眼泪仍是止不住。

两人在院中吹了一会儿风,直到莲生娘喊人,才赶紧擦干眼泪,又洗了一把脸,这才进屋子。

好在此刻天已经黑了,灯光昏黄,桃夭又低着头,莲生娘倒也没怎么在意,只拉着桃夭坐在自己的身旁,小声询问:“可有消息了?”

一直低着头的桃夭闻言摇摇头。

“还没有啊,”莲生娘颇有些遗憾,“我昨晚梦见你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生得特别可爱。”

不等桃夭作声,一旁的谢珩握紧桃夭的手,岔开话题,“好不容易得空,我同她去看戏。”

莲生娘忙道:“那你们快去。”言罢起身将他二人送出门去。

直到目送马车远去,莲生娘问宋大夫,“今儿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宋大夫差点没当场哭出来。他连忙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道:“都说没有,你记错了,回去睡吧。”

莲生娘叮嘱,“那待会儿记得给他们留门。”言罢这才离去。

马车里。

谢珩见桃夭自从上了马车便有些魂不守舍。

他将她拉坐在怀里,亲亲她白嫩的脸颊,“怎么了?”

桃夭原本想要同他说今日是莲生哥哥的忌日,可话到嘴边,想起阿耶的叮嘱,知晓他这个人在感情上是极小心眼的,只好又咽了回去,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心情不大好。”

谢珩亦没有再问。

待到了梨园,在位置上坐定以后,桃夭才发现今日好像换了戏。

她微微蹙着眉尖,“今日不唱《西厢记》吗?”

谢珩道:“我不喜欢听,叫人换了旁的。”

桃夭闻言怔住。

他陪她听了那么多场戏,还是头一次听他说不喜欢听。

自成婚以后,事事乖巧温顺的女子低垂眼睫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三郎若是不喜欢,我自己听也是一样的,不若叫他们换回来吧。”

谢珩闻言喉咙发紧,却什么也没有说,只叫他们换回原来的戏。

若是搁在平常,她晓得他不高兴,总会想尽法子哄他。

可今日她却像瞧不见一般,看都未看他一眼,直勾勾地望着戏台子。

台上的人喜,她跟着喜,台上的人悲,她亦跟着悲。

一个人独自坐在那儿,仿佛已经经历完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直到台上的戏唱罢,她哽咽道:“今天是莲生哥哥的忌日。”

她还是想同他说一说,免得有事瞒着他,叫他心里不舒服。

他楞了一下。

本以为今日是他的生辰,不曾想竟然是忌日。

他不知怎么就想到去年七夕兰夜,他同她起了争执,她独自一人坐在戏园子里一边看戏,一边掉眼泪。

如今想想,她其实当时哭得伤心,也并不是为他。

怪道这么久了,连唱词他都记得,她却永远看不腻。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咱们回去吧。”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关系,他们成婚的日子尚短,天长地久,她总会知晓这世上好听的戏有许多,也并非只有《西厢记》。

莫要同人比,显得他小气。

回到家里时,夜已经很深,两人洗漱后,心情很不好的桃夭背对着谢珩睡下。

成婚那么久以来,两人睡前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相拥着聊一会儿天。

这样各睡各的,还是头一回。

谢珩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熄了灯上床。

翌日一早,天不亮两人就起床。

几乎一夜未眠的谢珩瞧着眼睛红肿的女子,知晓她昨夜必定偷偷哭过。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道:“宁宁若是想要多留,傍晚时我叫人来接。”

桃夭摇摇头,“还是一同回去,下次再来也是一样。”马上就是中秋节,且渤海国的使臣中秋节便到了,事情多得很。

谢珩“嗯”了一声,同她盥洗过后,向宋大夫夫妇告辞离去。

两人才回到东宫,便瞧见谢柔嘉的贴身宫女云香正守在宫苑外头。

云香一见他二人回来,行过礼后,忙拿出一封书信呈上去,“今儿天不亮公主就出宫了,临走前叫奴婢将这封信给交给殿下。”

谢珩打开信扫了一眼,面色严峻起来。

桃夭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珩皱眉,“她说她亲自送卫昭回凉州。”

桃夭不曾想她竟这样大的胆子,问:“那怎么办?”

谢珩沉思片刻,立刻叫当值的齐悦派人去追。

齐悦正要带护卫去追,又被谢珩叫回来。

他道:“便是追上她也不肯回来,你带人护着她同卫昭去凉州。”

眼下闹成这样,出去散散心也好。

待齐悦离开以后,桃夭安慰他,“公主心里极有主意,会没事的。”

谢珩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想。”

桃夭道:“那母亲那里要说吗?”

谢珩微微蹙眉,“再过些日子吧。”

这些日子下雨,母亲一直卧床养病,若是知晓,恐怕就更不好了。

桃夭心里也这么想。

只是纸终究保不住火,中秋节前夕,皇后仍是知晓了谢柔嘉同卫昭去了凉州之事。

她本就极讨厌江贵妃,连带着也不喜欢一向胡作非为的卫昭,总觉得是他带坏了自己的女儿,再加上谢柔嘉的婚礼上被裴季泽当众拒婚,这段日子心里本就憋闷之极。

她立刻派人谢珩叫到坤宁宫里,压抑着怒气,问:“你这个做哥哥的,便是这样管教自己妹妹的!竟然叫她同那个贱婢的儿子一块去了凉州!”

谢珩沉默了许久,道:“她心情不好,出去玩玩也好。”言罢,不等皇后说话,又道:“儿子叫齐悦跟着她,齐悦一向稳重,必不会叫她吃亏。”

皇后平息了好一会儿,突然就有些颓然。

儿子不听话,女儿也这般不听话,说到底,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不称职。

她坐了好一会儿,道:“东宫里头至今未能传出好消息,前朝后宫对此议论纷纷,若是版半年之期到了,她还没有孕,三郎怎么办?”言罢,不等谢珩说话,瞥了一眼矮几上搁着的十几卷画轴,“这些是阿娘挑的一些贵女,三郎先从里面挑一两个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