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2)
箫起知道沈茴不会水。名门贵女没有谁会去学这个, 更何况沈茴那个身体。
他问了沈茴,沈茴撒谎说会。
所以,他得知她“会”水才推她下去。若沈茴溺亡,他日见了沈霆, 箫起大可轻叹一声惋惜道:“她为何骗我会水?”
箫起在飞奔的马背上回过头, 沧澜谷已经很远了, 东厂的人并没有追上来。箫起一行人疾奔了太久, 身下的马也渐渐吃不消。箫起逐渐放慢了速度。
“李磊和。”箫起唤自己的一个得力属下。
“属下在。”
箫起将缰绳在手掌上缠了一圈,悠悠道:“若小太后被救了,这些被封锁的城池既会解封。届时,你派人去松川庄盯着。”
李磊和愣了一下,才询问:“盯什么?”
盯什么?
箫起握了握马缰,好半晌才再次开口:“盯着裴徊光和小太后回关凌之前去了哪里。”
李磊和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应了一声是。
箫起只不过是让马缓一缓, 感觉马缓过来些, 立刻再次提速。天色黑下来时, 到了泉石岗。
泉石岗也是封城的状态。不过箫起对这里很熟悉,并不进城,接着天黑, 从郊外绕行,潜进后山的老宅子里。
他的几个心腹都在那里,正对着军事图激烈争论着。看见箫起一身风尘地归来, 所有人都停下争论迎上去。箫起一言不发往前走,越过他们去了隔壁, 且令属下召了一直带着身边的大夫。
大夫仔仔细细地给箫起把了脉, 摇头说:“属下实在没查出主上的脉象有什么异常。”
箫起将一个帕子递给大夫, 帕子里面沾了一些沈茴手镯里的药粉。箫起让大夫去查这些白色的药粉。片刻之后, 大夫一脸紧张,告诉箫起这些药的确是毒,且是剧毒之物。但到底是什么毒,他却说不出来,因为他从未见过。
箫起静默地坐了一会儿,一时摸不准沈茴是真的给他下了毒?还是来没来得及下毒?保险起见,他吩咐大夫接下来几日每日过来两趟给他把脉。
然后箫起才去了前厅,在上首的座位坐下,询问属下几件曾交代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议事不过一刻钟,箫起的另一个小厮从后院过来,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何事?”箫起发问。
小厮立刻将挠头的手放下来,禀话:“小主子病了。”
箫起收回视线,又与属下议事了两刻钟,将事情都交代妥当,才起身往后院去。
丫鬟见他大步走来,急急屈膝行了一礼,然后挑起帘子来。箫起迈步进去,听见芙娘轻哼着江南小调哄着哭闹的孩童。
箫起有一个女儿,今年四岁,叫箫菩。
“你回来了?”芙娘抱着儿子站起身,一边轻拍女儿的脊背,一边絮絮解释:“她有点发烧所以才哭的,你、你别嫌她吵……”
小姑娘听了娘亲的话,怯生生地抬起眼睛望了父亲一眼,立刻抿着唇不敢哭了。
芙娘立刻笑了,说:“你回来,她便不哭了!”
你若能多陪陪女儿……和我,该多好……
箫起走进屋,拉过一把圈椅坐下。丫鬟立刻双手捧上润喉的茶,箫起接过喝了一口,才看向母女两个,说:“我让赵尽奇明日护送你们离开这里,去你父亲那边。”
芙娘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对上箫起不容反驳的目光,她顿了顿,才小声开口:“一定要走吗?”
箫起没有情绪地看了她一眼,芙娘抱紧女儿低下头,急急说:“我知道了……”
箫起站起身,朝母女两个走过去,摸了摸女儿的头,是有一点烧,不过没什么大碍。箫起很快离开了。
芙娘抱着女儿站在门口,望着箫起的身影逐渐走远。
“娘亲,父亲是不是不喜欢我?”小姑娘将脸埋在母亲怀里。
“没有,父亲很喜欢囡囡。”芙娘亲了亲女儿的脸,将她抱回床上,哄她睡着。
待女儿睡着了,她脸上温柔的笑容逐渐散去了。芙娘心里明白箫起不是不喜欢女儿,而是不喜欢她。
嫁给箫起之前,芙娘就知道自己会遇到怎样的冷待。天下人都知箫起对沈家姑娘的深情,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是她鬼迷了心窍,以为天长日久总能暖了他的心……
芙娘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以前的她骑马射箭,和男子们猜拳饮酒,整日爽朗地笑着。毕竟她父亲是西北一带的匪首。
直到,她遇见箫起。
第一眼见到箫起,芙娘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第二个人了,即使天下人都知道箫起对沈菩的深情。
她不甘心,她想得到箫起。他不是造反吗?他不是想要兵马吗?于是,芙娘用父亲的兵马威逼利诱箫起与她成婚。
其实刚成婚的那段日子,箫起对她虽然冷漠,至少还算客气,也会与她说说话。可是芙娘不甘心啊,她不要一个表面举案齐眉的夫君,她要夫君的心。
她开始学沈菩。
她不再骑马射箭抛头露面,开始穿裙装,去学琴棋书画,去学繁文缛节,去学着温柔。
可是她得到的,是箫起用厌恶的目光望着她,说:“不要学她。”
到底是曾经骄横长大的匪首千金,芙娘伏低做小一无所获,她生气了,她受不了了。
她不想跟着箫起走到哪里,都要听见别人说起她的夫君如何对另外一个女人深情!即使……即使婚前箫起已告诉过她,沈菩永远都会在他心里。
恼羞成怒的芙娘做了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