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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1 / 2)

月皊有些惊讶地在华阳公主的怀里抬起脸来,望着她,问:“那么晚呀?”

“这儿子刚找回来,我还没疼够,哪能那么快给他说亲。”华阳公主悄悄打量着月皊的神情,“再说了,男子和姑娘家不同,他说亲不必那么早。”

月皊懵懂地点头。

她心里莫名其妙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不知因何而生。只是她的心情悄然发生了变化,微微带了丝喜悦。

华阳公主轻抚着小女儿的手背,问:“廿廿,跟阿娘说实话,你喜不喜欢厌辞?”

“喜欢呀。”月皊回答地毫不犹豫。

华阳公主刚“哎呦”了一声,月皊又立刻弯起眼睛来,笑着说:“像喜欢阿娘和姐姐一样那么那么地喜欢!不过我还是最最最喜欢阿娘的!”

她重新偎过来,将脸贴在华阳公主的怀里。

华阳公主哭笑不得。

华阳公主又忽然“咦”了一声,问:“你这手指头怎么红红的?”

华阳公主将月皊的另一只手拉过来,两只手放在一起比对着,果然她的一只手手指头比另一只红一些。

月皊一怔,急忙将手缩回来,手指头蜷起来,将指端藏在手心里,她嗡声解释:“可能是刚刚在车里一直用这只手拿着暖手炉。”

华阳公主倒也没多想,反倒想起别的事情来。

她将月皊搂在怀里,慈爱地说道:“阿娘也舍不得廿廿搬走。”

她的廿廿不在她身边,若是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这些年,她一直将小女儿好好保护着,就这么一次没放在身边,就让她出了事遭了大难。

华阳公主越发不放心。

她轻拍着月皊的肩膀,温声道:“那么咱们说好了,在厌辞说亲前,咱们廿廿就待在阿娘身边。”

月皊琢磨了一下,问:“是待在阿娘身边,还是待在三郎身边?”

华阳公主沉默了。

她不说话,月皊望着阿娘却也慢慢自己想明白了。如今她想留在郡王府,只能以三郎妾室的身份。

她笑起来去拉华阳公主的手,轻轻摇了摇,软声安慰着:“阿娘不要担心我。我如今在三郎身边好好的呢,没人欺负我。”

她又说:“等、等……等三郎快说亲了。我就从阿娘这里拐走好些钱,买大宅子,还买好些仆人。然后美滋滋地自己过日子!”

她稍顿,声音低下去:“不会影响三郎说亲的。”

华阳公主有些心疼地摸摸小女儿的头。

有些话,母女两个没有明说,却也都明白。

——以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母女情分,若将来江厌辞娶妻,华阳公主是不可能把月皊当个小妾来对待的。那样必然会给江厌辞的正室添堵。

华阳公主自己的姻缘里没有妾室添烦,她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将来纳妾,给未来儿媳不痛快,最后搞个家宅不宁。

华阳公主垂首望着怀里的小女儿,陷入沉思。若是可以,廿廿来当她的儿媳自然是极好的。

然而这事儿,她却是万万不能做主的。

这事儿,只能看江厌辞的抉择。毕竟她这辈子已经半身入了黄土,钱财权势皆是身外物,可江厌辞的前途富贵才刚开始。若将月皊抬成妻,那是会毁了江厌辞前程的选择。

华阳公主又不想两个孩子这么快做出决定。毕竟这两个孩子满打满算,接触也才两个月左右。重要的决定,不该轻率做出。

慢慢来吧,让孩子们自己选。

只能如此。

当然了,华阳公主现在将月皊放在江厌辞身边,又何尝不是存了点私心。

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未见的夫妻也能不离不弃,说不定两个人这么培养着,慢慢就情比金坚了呢!

华阳公主无声轻叹了一声,略显疲惫地说:“好啦,阿娘困了,廿廿也回去歇着吧。”

“好。阿娘好好休息。”月皊站起身来。

华阳公主犹豫了一下,又言:“母亲最喜欢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平日多打扮打扮,亮晶晶的首饰要戴着,香料也用一用,身上香喷喷的,心情都会变好不少。”

“好。我听阿娘的。”月皊浑然不知华阳公主的用意,乖乖地弯着眼睛笑。

华阳公主挥了挥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去吧。明日让厌辞带你出去买些香料。”

·

月皊回到观岚斋时,不见江厌辞的身影,从白沙的口中得知江厌辞出府去了。她去了浴室,记得阿娘的话,在浴桶里添了香料,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当她懒洋洋地回到寝屋时,意外地看见江厌辞躺在床榻上。

“三郎回来啦。”

江厌辞也有些意外她会过来,还以为她会宿在荣春堂。他问:“离府前,你要住在我这里?”

月皊往前走的步子立刻停下来,立在原地巴巴望着江厌辞。

见她如此,江厌辞顿时觉得自己刚刚那话说得不对,立刻又补救般说道:“上来。”

月皊慢吞吞地往前挪,人挪到床榻边,已经抵着床榻了,却并没有上去,而是低着头立在床边。

江厌辞看见她软软的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要先给自己点勇气似的。

月皊徐徐抬起眼睛,望着江厌辞,小声问:“三郎没有嫌我烦的对不对?”

“没有。”江厌辞答得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月皊软软地“哦”了一声,喃喃般小声:“我也觉得三郎是不讨厌我的……”

“不讨厌。”江厌辞再次干脆回答。

月皊澄澈的眸子望向江厌辞,仔细去瞧他的神色。她自语般重复:“我也觉得三郎是没有讨厌我的。”

她的唇畔,慢慢漾出一点浅浅的笑容来。

江厌辞觉得她这样学蚊子说话很有趣味,他笑着问:“还不上来睡觉?”

“哦……”

月皊将一条腿的膝盖抵在床榻上,回头去脱鞋子。她一边脱鞋,一边说:“阿娘说让你明日带我去买香粉。”

“嗯。”江厌辞应一声。

一只小巧的绣花鞋落了地,月皊将另外一条腿的膝盖也抵在床榻上,人跪在床榻边缘,她身子扭到另一边去脱另一只鞋子。

然而床褥丝滑,她的指尖还没有小小的绣花鞋,抵在床铺上的膝盖先打了滑。她失衡地朝床榻跌过去,纵使伸手去扶,却也还是没能阻止压下去的身子。

手心碰到江厌辞的头发。月皊惊觉自己的上身压到了江厌辞,压住了他的脸。

月皊轻“呀”了一声,一边急声问:“有没有压疼三郎呀?”一边作势想要起身。

然而江厌辞的手压在了她的后腰,将月皊的身子禁锢住,让她没能起身。江厌辞的手掌微微用力,她支着的小臂立刻软下去,整个身子彻底压下去。

片刻后,月皊忽然就红了脸。

她无比清晰地感受着江厌辞拂在她胸口的湿漉气息。

良久,月皊试探着想要从江厌辞的怀里出来,仍然被他压在她后腰的手掌禁锢着,动弹不得。她红着脸,喘嚅软声地抱怨着:“三郎你又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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