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2 / 2)
对,她记得她收拾回去了,怎么收拾的来着,打回去了,还是……
林一一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有点肿,还破皮了。
她一愣,坐起来看向一旁站着的拧眉揉着手腕的青年,视线往下,落到他的嘴唇。
好巧,他的嘴唇也肿了也破了。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林一一心下一跳,目光往他手腕看去,她刚才是用力了,但是不至于就那么一下就把在他手腕上留下这么深的红印子吧,不光是她抓的地方,他另一只手腕也有。
她隐隐觉察到了什么,却不敢确认,嗫嚅着嘴唇,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也弱弱问道:“……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盛嚣在林一一昏睡过去后就想过少女醒来会记得发生了什么的可能,听到她明显在怀疑的语气也没太大反应。
“哦,你说这个啊,你忘了吗?你弄的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了过去,好让她看得更仔细一些。
“诺,两只手都是你弄的,你不记得了吗?”
林一一被他这坦然的态度给弄得有点儿错愕和怀疑自己了。
如果她做的那个梦不是梦,是真正发生的,盛嚣的确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他为什么会这么淡定?
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她误会了?
林一一回忆起当时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很不清醒的样子,和上次杀青宴醉信息素有点像。
她应该是喝醉了,或许还有点发烧。
要是这是这样的话她这个梦究竟几分真几分假就有待商榷了,不为别的,上一次她醒来后对自己做了什么也不清不楚的,最终还是林父委婉提醒她对陆星舟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让她找个时间给人道个歉,她这才断断续续记起来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她也很有可能记忆错乱了。
林一一刚这么以为,余光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后瞳孔一缩。
几乎是下意识,她慌忙摸向了自己的腺体——那里完好如初。
林一一松了口气,同时又更加恍惚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光是她梦里面用来捆绑盛嚣,束缚他行动的留下的痕迹在,连带着梦里她给他标记的痕迹也在?
盛嚣一直在关注着林一一的神情变化,准确来说他从最初她问起的时候把手上的伤拿给她看的时候就在注意了。
他本来是打算咬死也不承认自己想标记她的事情的,她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承认她只会默认为他是要羞辱她。
反正她脑子烧糊涂了,也醉糊涂了,盛嚣都打算说是她在引导过程中反而因为身体状况不好被他的信息素影响,所以才失控做出了标记他的事情。
盛嚣也知道这很无耻,可他更接受不了林一一知道真相后厌恶他,离开他,就像陆星舟因为他二次分化成alpha一样。
可目前看来事情或许还有些转机,林一一看上去也是在自我怀疑。
他眯了眯眼睛,在林一一惊疑未定中开口道:“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林一一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是不确定想起来的哪部分是真的哪部分是假的。
“……我可能醉断片了,你能给我大侄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只记得我一开始在给你做信息素引导,因为你被人下药了,然后,然后就有点记不清了。”
她哪里是记不清,她是记得太清了,不然也不会在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抿嘴唇。
盛嚣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明明在之前咬他嘴唇,撬开他的牙齿,不管他死活把信息素狠狠灌进去的是她,结果清醒过来后又是一副人畜无害,没有攻击性的模样。
要不是他就是当事人,估计都怀疑他是不是记忆出错了。
“这样啊,那我帮你回忆下。”
他说着坐到了林一一床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见林一一本能要抽回去,盛嚣沉声道:“别动。”
感觉到林一一没动了,盛嚣将她的手拽着往他嘴唇上碰去。
“这里,你咬的。”
随即手又往上,往后,落到了他被咬得红肿的一塌糊涂的腺体,上面破了皮,渗了血,还满是清晰的齿印。
盛嚣被她这么一碰,闷哼出声,哑着声音一字一顿,颇有些咬牙切齿道:“这里,也是你咬的。”
“怎么样,现在回忆起来了吗?”
这些林一一都知道,和梦里发生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梦是真的,她的确标记了盛嚣?
林一一露出了一个惊悚的表情,不光是因为她竟然干出了这样畜牲不如的事情,更因为盛嚣——
“你真的想标记我?!”
盛嚣听后怒极反笑:“什么叫我想标记你,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谁标记了谁?!”
“可是,可是……”
可是要是不是盛嚣先起了标记她的心思意图羞辱她,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被刺激到对他做那样的事情?
林一一还没来得及辩驳,盛嚣的声音又响起。
“林一一,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你会对我做这种事情?”
林一一木讷地点头,他眼眸闪了闪,避开她的视线说道:“那是因为我……我影响了你。不是信息素,在我体内的催情药影响了你,你在给我做引导的时候催情药跟着信息素一起溢出来了,你离我那么近自然也是吸入被影响了。”
怕林一一不信,他又补充道:“平常时候你或许不会这么轻易中招,可是你醉信息素了,你还有点发热,抵抗力弱了不少……”
盛嚣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强迫自己和少女对视。
“抱歉,要是一开始就知道会出这种意外的话我也不会叫你过来了。”
这一番说辞有理有据,找不出一点逻辑漏洞,可林一一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为什么我和你的嘴,会那样?”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不会以为是我引诱了你吧?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不是omega,我引诱你做这种事情不是纯恶心自己吗?”
如果林一一这时候仔细听的话能够听出青年声音隐约的缠斗和语气的自嘲,他垂着长长的睫羽,将他眸子里的情绪遮掩。
“退一万步我真对你有想法,你刚才昏睡那么久我却什么都没对你做,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而且……到底是谁对谁做了那种事情啊,我把这一切归咎于我牵连了你,你倒好,我都不怪你你却倒打一耙了,你真行啊林一一。”
如果说之前林一一还半信半疑,听到后面她就彻底打消怀疑了。
是啊,要是盛嚣真的想羞辱她,或是对她有什么旁的心思,她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睡到现在,更不可能被标记的那人不是自己反而是青年。
林一一有些愧疚,又很心虚。
“对不起,我……”
她很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自己不清醒,一时犯浑做了糊涂事。
可话到了嘴边林一一又觉得事情都发生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盛嚣虽然是alpha,可这不代表alpha呗做了这种事情就无所谓了,相反的,这对他反而更加恶心。
被一个同性这样强迫,这样羞辱,换作林一一她也受不了。
盛嚣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
此时他表现的那么平静不是他真的平静,他内心的屈辱不是她能够想象的,他一定是在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竭力压制着,平复着自己被冒犯的怒火,一遍一遍说服自己,她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意外。
林一一看着一旁满是烟蒂的烟灰缸,心情五味杂陈。
她不能这样轻飘飘的说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她应该好好的给他道歉做出补偿,即使是意外,是身不由己,可伤害已经达成了。
半晌,在盛嚣以为林一一无言以对的时候,她涩然说道:“对不起,给你造成了这样的伤害和困扰我很抱歉。不过我会尽我所能去弥补你的。”
盛嚣其实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先撩者贱,是他的问题。
可他在听到林一一这话后心头还是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怨气,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什么尽我所能,什么弥补?她弥补什么,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她什么都不知道。
盛嚣一想到那个标记,那个带有侮辱性的让他意识到对方对自己无动于衷的标记他心里就堵得慌。
以至于他最终还是没控制住情绪,质问道:“你要怎么弥补?是要给我做一辈子免费引导,还是要让我也标记回去?”
这的确是很好的弥补方式,尤其是后者。
林一一沉默了一瞬:“……能换一个弥补方式吗,我爸爸刚找到和他匹配上的alpha,要做信息素治疗,疗程有点长,医疗费可能只高不低,所以我可能不能帮你免费引导。”
“至于让你标记回去,我也生理和心理上都有些接受不了,我觉得有点恶心。”
她这么说只是想告诉盛嚣她不能这样的原因,她说的恶心也只是生理上的alpha于alpha的排斥带来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