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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金玉良缘(2 / 2)

这里不是易公馆,而是谢园。

是老古板的家,挂牌的文物,夜晚时安静又阴森的奢华大宅院。

白日的谢园,丝毫没有阴森的气息,只有诗情画意的柔和与宁静,每一处景致都美得让人惊叹。

易思龄呼一口气,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暖气太热了。

被褥掀开,目光划过那两条腿,以及一对纤巧、精致、弧度流畅的脚,易思龄心里咯噔一下。

“……?”

易思龄就这样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脚,眨了眨眼睛,数秒之后,忽然抬手,将被褥重新盖上。

脸上火辣辣,发烫。

脑中闪过一段又一段画面,在夜色包裹之下看不清细节,但声音和感觉都如此清晰。

谢浔之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说好了,会让她高兴,就全心全意让她高兴,亲得很温柔。

她高兴到眼泪都滚落下来,脖子上覆着一层腻腻的薄汗,就这样不清醒,漂亮的指甲抓住他的胳膊,瓮声瓮气地撒娇:

“……谢浔之那你怎么办呀……”

易思龄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相信昨晚自己居然说了这种话。

管他做咩?她管这么宽啊?

他冷静地抓住她的脚踝,声线很沙哑,轻微强势的语气。

“踩我。”

“就像你平时那样。”

黑暗中,她看不清谢浔之面上的神情,只知道他背脊挺直,视线居高临下地投射过来,他很高,这样半跪着,头顶几乎快触到拔步床的架子,强烈的危险和压迫感席卷她。

他宛如广阔的草原上,俊美而威严的雄狮。这只狮子,拎着一只茫然的小猫咪,来到他从不对外展露的老巢。

她呆愣,脚被他握着,脚心发烫,一点点,踏在实处。

其实难以想象,他这样斯文清贵的人,会携带如此不雅之物,会如此叛经离道。

那瞬间,寂静的空间里交织两道声。

微微,茫然。低低,餍足。

她朦朦胧胧听见黑暗中,他那一句沙哑的低声,“昭昭,好乖……”

“啊!!!”

易思龄尖叫。

“谢浔之你这个老东西!!老变态!”声音太大,惊扰了窗外枝头的鸟。

她的脚丫子脏了!脏了!这男人居然敢在她不清醒的时候作奸犯科!

港岛一圈小姐少爷私底下玩得开不是秘密,她身在其中,听过的私密八卦都不知道有多少,谁谁有怎样奇怪的爱好,她都知道一些,但绝对没有想到,谢浔之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他看上去太过端正,清介,古板,正经。甚至是有那么一丝不食人间香火的味道。

如何能想到?

他是个演技高超的骗子,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易思龄又联想到前几次,她穿着高跟鞋踩他的皮鞋,而他一动不动,毫不介意,任由她踩,甚至是把鞋伸过来,主动哄她踩着出气。她当时只觉得好笑,心里还讽他老实,被她欺负还上赶着,生出一些不值钱的心疼。

现在看来,老实的是她易思龄,他这人,喜欢被踩,他是变态!她聪明伶俐了二十四年,第一次掉进这样的深渊巨坑,脸都丢尽。

易思龄翻身下床,跑去浴室洗脚,总觉得脚心不舒服,黏糊。其实是她反应过激了,昨晚,谢浔之为她的脚仔仔细细清理了三遍,最后又亲了亲。

只是她已经睡过去了,不知道。

洗完脚,易思龄又打开吹龙头,将冷冷的流水浇在脸上,滚烫退去,镜子里的她,一双妩媚的眼睛沾着羞赧。

“发什么热,被人卖了还数钱。知道他昨晚怎么对你了吗,他欺负你!”

谢浔之昨晚对她那样,实则就是为了把她弄晕乎,自己好做坏。

大中午的,易思龄和镜子里的自己较起劲来,完全忘了,昨晚的她有多高兴,多颤栗。

折回床边,将手机从充电器上取下来,查阅有无新消息。家庭群、塑料姐妹群里有不少,还有酒店工作群里,负责人惯例汇报每周的工作,以及工作助理发来整理好的各类邀约和活动,问她是否应下。

她喜欢一大早醒来,手机里塞满各种消息的感觉。

易思龄不怎么耐心,选择性回复,但是会逐条点开看,直到视线停在老古板的对话框,她蹙了蹙眉。

谢浔之没说什么特别的,字字句句都一本正经的很。

易思龄扯唇,冷笑,回过去一个微笑的表情,没心情了,接下来的消息都懒得点开,她把手机扔回床上,一心去拾掇打扮,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一小时后,易思龄穿着一身新行头出了房门,阔版羊毛大衣,小礼帽,高跟鞋,浑身上下时髦摩登,精致到指尖。

小院里,佣人在打扫落叶,见有动静,寻声而望,被易思龄手指上巨大的蛇形缠绕戒指闪到眼睛。

“少奶奶……您起来了?”

易思龄被这句话臊到。在谢园的第一天就睡到大中午,她到底有些脸上挂不住,丢人。她不想谢家上上下下的人认为她这个新来的少奶奶是懒虫。

她撅了撅唇,下一秒,大方地打招呼,“起来了。你好。”

佣人笑:“少奶奶好啊。早餐在餐厅,需要我带您去吗?”

易思龄点头,佣人放下扫帚,在院里的小水池洗了把手,然后领着易思龄往主院走去。

这才第二天,易思龄还摸不清这座过于复杂的园子。

“你叫什么名字?”一路上,易思龄就和佣人闲聊了起来。

佣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和易思龄相仿。她说她叫陈慧,不是京城本地人,十八岁就来京城这边打工了,在谢园里做了五年,平时一直都在主院的做清扫和整理房间一类的工作,是夫人特地派她来易思龄身边的。

“这样啊,那我叫你阿慧吧。”易思龄一边走,胸口的蝴蝶胸针一边闪,尖尖的高跟鞋偶而踢到脚下的鹅卵石,“你看上去不大啊。”

“今年二十三。”陈慧不善言辞,加上说话有口音,平时很少讲话,只埋头做事,从来没想过这位美艳逼人的少奶奶会拉着她唠嗑。

“居然比我小一岁!”

陈慧笑起来。

“其他人都去哪了?”易思龄又问。

陈慧把谢家人员的动向一一跟她汇报:“大少爷和二小姐七点多就上班去了,董事长和夫人今天都有活动,也是吃完早餐就出门了。小小姐上午有课,小少爷应该和朋友出去玩了。”

易思龄:“………”

合着整个家里,就她一个大懒虫啊……这不和易公馆一样?

陈慧:“夫人和大少爷都交待了,让我们不准吵您睡觉。”

易思龄尴尬地抿着唇,之后一路也没再说话。她盘算着见到谢浔之的母亲,该如何把她睡懒觉这事圆过去。

以后那是以后,她管不着,但眼下是第一天啊,不能给谢浔之的家人留下懒惰的形象。

——

餐厅,梅叔接到陈慧的消息,早就把温着的各色小吃摆上桌,琳琅满目,那些要及时吃才口感好的食物一律没有,譬如炸的,煎的。

他对少爷的细心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的男人,少奶奶不爱上,他都要爱上了。

梅叔微笑。

易思龄一来,梅叔就笑眯眯地迎上去,说早安。

易思龄尴尬扶额:“梅管家,是午安啦……”

梅叔失笑,坚持说:“只要少奶奶安,早安午安都没关系。”把易思龄带到餐桌上,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待易思龄坐定,便开始天花乱坠地渲染谢浔之一大早五点出门为她买早餐的事。

“这些都是咱们这儿出名的小吃,好几家店都得一大早排队,若非少爷特地五点起床去买,肯定吃不到。”

易思龄头脑异常清醒,拒绝接受洗脑:“……不,你家少爷不是为我,他是每天都一大早五点起床。”

也许,买早餐给她是为了掩盖昨晚的恶行。

梅叔尴尬地嘿嘿笑,赶紧把那碗牛奶芋泥燕窝端到易思龄跟前,“这个绝对是少爷特意交代的,说您爱吃咱们庄园里自种的芋头。牛奶都是脱脂,不长胖。”

易思龄看着眼前的牛奶芋泥燕窝,白白的,黏糊糊的,浓稠浓稠的。

高跟鞋中的脚趾逐渐蜷起,脸上一片火辣。

“我不吃…!”

她羞愤推开。

梅叔委屈,又热情推荐:“那喝点粥?厨房有白米粥,山药海鲜粥,鸡丝皮蛋粥。”

易思龄:“………”

她现在只想把谢浔之扔进池塘喂鱼,顺带把梅管家也扔进去,主仆两一起去游泳吧。

最后喝了一杯清茶解腻,上好的明前龙井,把心里的那股燥火,羞火,热火压得死死。

——

收到易思龄的消息时,谢浔之正在陪京夏银行的董事长打高尔夫。

枫山高尔夫俱乐部是闻家的产业,私人预约制,只对vip客户开放。草地常年有专业的人员养护,即使是深冬,仍旧绿茵茵,再远处是绵延的山和密集的树林。

遮阳伞挡住明烈的阳光,谢浔之搭腿坐在户外椅上,身上是一件浅驼色的长袖polo衫,外罩高尔夫专用的短外套,休闲裤,休闲鞋,舒适又慵懒的打扮。

小精怪:【微笑.jpg】

熟悉的表情,熟悉的配方,谢浔之知道她是在暗示什么,唇角勾了勾。

挥杆回望的谢明穗捕捉到这一丝笑容,挑挑眉,眼神微妙极了。

什么长睡眠者,母亲信,妹妹信,她可不信。她更信,干柴烈火的新婚夫妻,半夜天雷勾地火,让大嫂第二天下不来床。

大哥这种循规蹈矩,禁欲端方三十年的男人,一旦破了戒,怎么可能放过如此漂亮可口,娇嗲可爱的大嫂。

完全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