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他甚至没办法和她解释……(2 / 2)
陆则看了她片刻,抬起手,大掌捂住江晚芙的双目,“阿芙,别看了,不疼的……”
江晚芙瓮声嗯了一声,拉开他的手,也没有放开,用手握着,“吃过了,在大嫂那里用的午膳。”她顿了顿,继续问,“我听二叔说,是成国公府干的。总有个缘由的……”
她虽对朝堂上的事情知之甚少,陆则也不大说给她听,但自从接手中馈之后,从各家的来往频率、礼单轻重也能瞥见一二。哪家跟卫国公府关系好,哪家关系平平,哪家关系恶劣,这都是当家主母要知道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成国公府以前和他们卫国公府,还是有来往的,毕竟两家同为功爵,但从百日宴那次的事情之后,却一下子冷了下来。府里几次喜事,成国公府都没来人,后来甚至连礼都不送了。
陆则垂眸,握了握她的手,温和道,“是我做事太急了些,忘了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但本来也是要动成国公府的,只是快了些……”
陆则略解释了几句,没有提漕运和俞贺学这些具体的事,只说了成国公想算计陆家,陆家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反击。至于那次百日宴的事情,则被他一句带过。
江晚芙一贯信陆则的,他说什么,她便很少怀疑,此时虽疑心起因可能是当初百日宴,却也没有再问。
到傍晚的时候,陆二爷和陆三爷来了一趟,叔侄三人关起门说正事,江晚芙就把院子里的人都遣出去了。
正屋里,陆二爷坐下后,先开了口,“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明日早朝就上奏本。刺杀朝廷命官,当街行凶,肯定是不能善了的。真当我们陆家是好欺负的了……”
陆则是他们卫国公府未来的族长,嫡房嫡子,日后要支应陆家门楣的。这事陆家肯定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陆三爷倒是比陆二爷冷静些,迟疑着开口,“只是我担心,成国公会不会鱼死网破,他现下为了救儿子,倒是未必会做什么。”
陆则对此不置一词,掀起眼道,“他怎么鱼死网破?想拿俞贺学的事情做文章,漕运总督,没有人证物证,连蛛丝马迹都没有,不是他说查就能查的。连胡庸都只是怀疑,他有什么证据说漕运有问题?”
且不提漕运总督俞贺学不是个废物,经他提醒,现在的淮安已经如铁桶一般。不扎根个一年半载,能查出什么?就是成国公父子,他也没打算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敢把人送去顺天府大牢?
他要做的,从始至终都是斩草除根,明日之后,京城再无成国公府。他往日做事还是太温和了……
陆三爷听了这话,也明白陆则心中有盘算,便不再说什么了。二人走好,江晚芙便回来了,她拿了没做好的虎头鞋,来床边绣。惠娘端着陆则的药进来了,江晚芙便放下绣棚,接过碗,一勺勺给陆则喂。
刚喂好,纤云便带着她的药进来了。苦得厉害,但安胎药总还是要喝的,江晚芙皱着眉,几口喝完了。
陆则在一旁看着,忽的开口问纤云,“夫人的药是谁在熬?”
纤云忙屈膝回话,“是灶房的人在熬。”
陆则却沉默片刻,良久,继而语气平静地道,“……明日夫人的药,与我的一道交给石大夫熬。灶房太乱。把药方拿去给石大夫看看,能不能改得没这么苦。”
纤云屈膝应下。等纤云出去了,江晚芙才低声跟陆则道,“也没有很苦,良药苦口。”
她又不是小孩子,会因为药太苦就不想吃,也没那么任性的。不过陆则摇摇头,她便也没有说什么了,转而道,“我今晚就不跟你睡一起了,睡后面的碧纱橱,怕碰着你伤口,已经叫惠娘收拾出来了。”
陆则听了这话,才知道下午的时候,惠娘带着婆子们在碧纱橱里折腾什么。他低着头,握着江晚芙细细的手指,她今天手一天都是冷的,大概是真的被吓着了。当时她怀孕不满三个月的时候,惠娘也提过分床睡,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那些彻夜不眠的夜里,他也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如果她知道,大概真的会恨他一辈子。他甚至没办法和她解释什么。
易地而处,如果是他,听到那些说辞,都只会觉得荒唐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