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视频被儿子强行挂断,燕百闻抬头看向倚在书房门口喝茶的妻子,笑道:“儿子让我不要告诉你。”
燕夫人走进丈夫的书房,把另一杯茶放到他手边:“我本来并没有那么好奇。”
“现在呢?”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那个女孩的照片。”她扯了下丈夫的领带,换来一声笑。
“夫人的命令,不敢不从。”
燕修当然不会知道父母会背着他做多少事,挂断视频后,他起身走向客房,客房的门并没有关上,站在门口,他能够清楚听到里面呜呜咽咽的哭声。
他开门走了进去,并没有惊动正在哭的人,走到床边才发现,柳木木并没有醒,她依旧睡着,只是睡得不太安稳。
或许是做了噩梦,难过的在梦里哭了起来。
他轻叹了声,弯下腰替她将脸上的泪水抹去。
触手的温度让他动作一顿,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温度高得有些过头。
燕修收回手,起身回到客厅拨通了一个号码。不到十分钟,门铃响了起来。
打开门,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带着一名年轻护士正站在外面。
将两人请进去,燕修带着他们走进客卧,低声对医生说:“她中午有些发烧,吃了退烧药一直在睡觉,刚刚体温又升高了。”
医生点点头,给还在沉睡的柳木木测了体温,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后对燕修道:“体温有些高,先打个退烧针吧。”
见燕修没有意见,护士开始配药。
中年医生很自觉地离开了卧室,他常年和小区里这些家资不菲的业主们打交道,应付过他们千奇百怪的要求。
虽说给病人看诊,并没有男女有别这种说法,但是人家不高兴就可以选择不让你赚这份钱。尤其是恋爱中的男人,独占欲特别强,虽然不知道这位燕先生属不属于其中之一,他还是避开些为好。
让医生有些诧异的是,燕修竟然也跟了出来。
屋子里人来人往,虽然声音不大,还是把柳木木吵醒了。她并没彻底清醒过来,见到有陌生人凑近,哼哼唧唧地裹紧被子,不肯让护士碰。
护士在里面和她耗了一会儿,最后没办法只能拿着针走了出来,一脸为难地对燕修说:“燕先生,麻烦你进去看看吧。”
燕修只能跟着进去,看见床上鼓起的一个小包,她把头都埋了进去。
“燕先生,不然你还是帮着安抚一下病人吧,她不肯让我碰。”护士在旁小声说。
燕修点点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里面缩成一团的柳木木。她迷迷糊糊睁眼看向燕修,倒是认出他来了。
“燕修~”声音软软的,还带着的哭腔。
燕修朝她伸出手,柳木木伸出小手放到他手里,然后整个人朝他凑了过去。
他侧身坐在床边,她就拼命往他身上拱,胳膊死死抱住他的腰,还一边小声哼哼:“难受……燕修,我难受……”
燕修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乖,一会儿就好了。”
打针的护士抬头看了眼垂眸安抚怀中少女的男人,莫名红了脸,感觉在这种气氛下,自己的存在有点碍事。
她飞快打完针,迅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房间。
燕修花了点时间才把黏在身上的人哄到放开他,门外的医生和护士始终保持着微笑,仿佛没听到里面的声音,也没有产生任何联想。
直到燕修走出来,将门掩上,医生才低声嘱咐:“打了退烧针后,一到一个半小时之内就会退烧,燕先生需要注意一下,如果情况到时候没有好转就需要立即去医院。”
“我会注意,麻烦你们了。”
付了可观的诊费后,燕修将两人送到门口。
“不麻烦,如果有任何需要,燕先生可以随时打电话和我联系。”医生又客套了两句才告辞离开。
送走了人,他回到客房里看了柳木木一眼,打过针之后,她似乎没那么难受了,安静地趴在床上,一只小手却在不安分地到处乱摸,像是在找什么。
燕修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她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身体一点点朝他蹭过来,像是刚才一样,把她自己嵌进他怀里。
就像是一只小兔子,软乎乎又格外脆弱,让人完全不敢用力。
燕修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抱着自己,感觉着她的呼吸慢慢平稳,再次睡了过去。
差不过十一点左右,退烧针起了作用,柳木木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燕修本想把她放开,可是她似乎又开始做梦,抱着他小声的啜泣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委屈又可怜。
燕修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然后就听到她含含糊糊喊了一声:“爷爷。”
他的动作微微僵硬了一瞬,旋即低下头,捏了捏她的小巧的鼻子:“小白眼狼。”
“燕修~”隔了一会儿,她开始叫他的名字。
燕修闭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一只手仍然拍着她的背。
手腕上的手表似乎磕到了她,柳木木不舒服地动了动,他只好把手表解开,放到枕边。
昏暗的卧室里终于没有了低泣声,两个人纠缠着的呼吸声趋于平稳,直至天明。
夜晚过去了。
早上五点二十,外面天还没亮,这座城市还没有完全苏醒,燕修从自家客房的床上睁开了眼。
他睡觉的姿势向来很好,但是抱着他睡的人却不是这样。
昨晚上环着他的腰睡着的小姑娘,这会儿几乎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头枕着他的胳膊,白生生的腿横跨在他腰上。
燕修闭上眼,无声地倒回枕头上。脑中唯一的念头是,或许下次,他该为她准备一件合身的睡衣,只要不是睡袍。
好一会儿,他才再度睁开眼,摸了摸柳木木的额头,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他费了点力气,才在没有惊动身上人的情况下,把她挪回了床上。
没有了“抱枕”柳木木不满的哼唧了一声,燕修塞了个枕头过去,她才没了动静。
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燕修转身离开客卧。
上午八点半,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入卧室,床上的人才终于有了动静。
柳木木的意识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距离她昨天睡着的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二十个小时。
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期间似乎又醒了几次,但是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
身体有些酸软,没什么力气,嗓子有点疼,头还有点晕,她回想了一下,昨天睡着之前燕修给她吃了药,她可能是发烧了。
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直到听到敲门声,溜走的意识才回到她的脑袋里。
“醒了?”燕修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杯温水,还有一叠衣服。
“早上好。”柳木木蔫蔫地朝他挥了挥爪。
走进卧室把水杯递给她,顺便将洗干净的衣服放到她枕边:“起来吃饭,一会儿送你回家。”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真冷淡,柳木木心想。
她“哦”了一声,那时候燕修已经走出去了,她甚至怀疑对方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等燕修出去后,她磨磨蹭蹭地在床上穿衣服,顺便把她睡得乱七八糟的床铺好。
然后她在被子里摸到了一块表,一块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男士手表。
柳木木拎着手表看了一会儿,很显然,这不可能是她的表,也不可能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突然从被子里长出来的。
所以,燕修的手表,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被窝里?
“嗯……”柳木木盯着那块表,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比如说,她做梦梦到燕修抱着她哄她睡觉,一点都不凶,还可温柔了,真的是在做梦吗?
在房间里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柳木木多花了十几分钟才走出房间。
餐桌上只摆了她一个人的早餐,燕修并不在。
因为感冒,她的味觉不太灵敏,吃的没滋没味。不过饿了将近一天时间,倒是让她把桌上的食物吃的一干二净,包括那杯热牛奶。
她吃完了早饭,顺便把餐具都放回了厨房,燕修才从书房里走出来,一身笔挺西装,似乎打算送她回家后直接去上班的样子。
“走吧。”
柳木木默默跟在他身后,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心里还在想,他好像很着急把自己送走。
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场,里面灯光昏暗,空荡荡的。柳木木快走了几步,伸手戳了戳他的腰。
他没有回头,却一把就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然后松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