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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2 / 2)

她想说什么,就听到家里电话响起来。

这么晚?

肯定不是她父母。

周生辰很快走过去,非常简短地听完,几乎不发一言。挂了电话后,刚才那些放松的神情一扫而空,时宜觉得肯定出了什么大事。果然,他告诉她,文幸在急救。

时宜吓了一跳,周生辰和她说过,自己生病那晚,文幸已经被抢救过一次。

可是前几日看她情况还好,为什么这么突然……

她没敢多问,和他迅速换好衣服,直接去了医院。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觉到他的状态变得非常不好,甚至,鲜少能感觉到隐忍的怒意。

两个人从电梯出来,整个走廊有十几个人。

周文川和王曼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在看文幸,余下的人都分散在走廊的各个角落。周生辰跨出电梯时,那些分散的人都端正了站姿,微微向周生辰躬身。

“大哥。”周文川走过来,对时宜颔首示意。

他意外地保持着沉默,只是取下自己的眼镜,折叠好镜架,放到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时宜觉得有些奇怪,侧头看他……

在一霎那,亲眼看见他拎起周文川的衣领,右手成拳,狠狠挥到了周文川的脸上。

用了十分的力气,甚至能听到撞击骨头的声响。

下一秒,他已经松开周文川衣领,紧接着又是一拳。

冷静的动作,不冷静的目光。

时宜惊呆了,看着近在咫尺人周文川脱离重心,砰然撞到雪白的墙壁上,瞬间就有猩红的血从周文川鼻子里流出来。他想要再上前时,王曼已经惊呼一声,扑到周文川身上,紧紧把他护在身后,惊恐地看着周生辰:

“大少爷……”

不止是王曼在惊恐,时宜、所有人,都不敢动。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周生辰为什么会这样。

他背脊挺直,沉默地看着周文川,时宜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背影,还有灯光拉出的影子投在周文川和王曼身上。

“你最好祈祷文幸这次没事情,带二少爷去看医生。”

有人上来,搀走周文川和王曼,很快唤来医生检查包扎。

那些医生也没想到刚才这人还好好地,来探病,怎么转眼就成这模样了。而且真是被打得不清,可这一层楼本就是这家人的vip病房,也不能多问什么,迅速联系楼下检查的人,低声说要为周文川做脑部检查。

周生辰示意时宜到自己身边来。

她走过去,轻挽住他的手臂。

整个走道渐渐清净下来,有医生过来,递给他一些报告。周生辰接过来,略微蹙眉,从口袋里重新拿出眼镜戴上,边他们说,便一张张翻看。

本来身体修养的不错,只是指标不合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和周文川见面后,两个人关在病房里大吵了一架,文幸就彻底受不住了。短短两三个小时,已经向着最坏的情况发展……

他时而隔着玻璃,去看一眼文幸。

时宜陪着他,看着病房里陷入昏迷的文幸,偶尔也用余光看看他。

就如此,一动不动看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小时后,周生辰母亲也到了医院,很快有人说了这里的状况,她惊疑未定,却在同时有医生走来,非常礼貌地低声询问:“周夫人,有官方的人想要见见二少爷。”

“官方?”周生辰母亲更是惊讶。

“让他自己去应付。”周生辰忽然开口。

声音清晰,甚至冷淡。

“周生辰……”周生辰母亲不可思议看他。

“让他自己去应付。”他重复。

母亲蹙眉:“他是你弟弟。”

“我只有一个妹妹,现在生死未卜。”

母亲看了眼时宜,欲言又止:“你和我到房间里来。”

显然,她不想让时宜听到他们母子的争执。

周生辰没有拒绝。

两个人在走廊尽头的房间,谈了足足半个小时。

她坐在文幸病房外的长椅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将手握成拳。

文幸,你一定要没事。

周生辰走出房间,她母亲也走出来,时宜略微对他母亲点头,紧跟着周生辰离去。两个人走出电梯,果然就看到一楼大厅里,周文川已经站在那里,半边脸肿着,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询问着问题。她目光匆匆扫过,却意外地看到了杜风。

杜风站在大门口,在低声讲手机。

他看到周生辰和时宜,略微停顿,目光落在了周生辰身上。周生辰清淡看了他一眼,揽住时宜的肩,带她上车离去。

车从街角拐出去,平稳地开上灯火如昼的主路。

时宜看见他关上了隔音玻璃,他把两人之间的扶手收起:“让我抱抱你。”话音未落,已经把她抱到怀里。时宜顺从地让他抱着,也环抱住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声音很轻。

他回答的声音,也很低:“这么久,文幸手术检查都不达标,是文川做了一些手脚。”

心跳忽然减缓。

她轻轻呼出口气,尽量地,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为什么……”

“为了争取时间,”他说,“我和你婚礼后,我会正式接手周家所有的事情。他需要婚礼时间延后,最好是……无限延后。”

周生辰解释的不多,慢慢松开她,独自靠在那里。

时宜没有做太多追问。

比如,周生辰和周文川之间的事。

她想,这些一定涉及了太多的周家隐秘,如果连文幸的身体都能漠视,那么也一定有更多的惊心动魄和无法容忍。生命本就脆弱,抵挡不住天灾疾病,而在周家,却还要去挡那些有心的人祸……

还有杜风。那个宏晓誉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

她想起最初遇到杜风,就有种奇怪的直觉。而后来,或许是因为周生辰陪她一起,和这个人吃过饭,谈笑如常。渐渐地,这种感觉就被她漠视了。

好像在他身边,每个人都是如此,转身就变成了另外的人。

他们到家时,已经是凌晨。

电梯间出来,她低头从包里拿钥匙,周生辰却略微顿住脚步。她疑惑抬头,看到走廊的窗户边站着人,是身着便装的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