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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2 / 2)

神木悠白坐起来,黑色的眸子里一片平静,他非常随意的站起,甚至还有心情抖了抖身上的雪。

他变得格外不对,带着一股子无所谓的态度,不再冷漠但也不再犹豫。

“人大概很全吧,剩下的所有王权者都在。”神木悠白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着,“那么,这里就是最大的舞台了,很适合做一个演讲,来发表神木悠白成为王权者之后的初次感受。”

“悠白?”周防尊比宗像礼司更熟悉他,但即使是他也觉得面前这个人似乎有点陌生。

神木悠白指了指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你们不觉得头上顶着这个东西傻傻的吗?”

“我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东西要怎么去掉?真的不想顶着这么一个定位标志跑来跑去,会很容易被发现的,虽然我也不会随便跑什么地方,但还是有隐私风险啊,真忧愁。”

宗像礼司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宣战吧。”

神木悠白话音一转,他注视着宗像礼司和周防尊,“对,宣战吧。”

“……什么?”

“我会毁掉石板,清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异能力,让这个世界重新成为只有普通人的世界,这样就不会再有王权者不会再有因为这种能力产生的悲剧,这一次,我站在所有王权者的对立面。”

神木悠白说:“来完成我的野望。”

既然每个人都自私的认为异能力是强大的,为了拥有这份力量可以做出所有可怕的事情,就算是害死一些人也无所谓,那么他也可以自私的将这份能力当作不应该存在的东西,自私的毁掉所有。

他才不会理会异能存在的正面性,毕竟都没有人理会他的意见。

就这样走向极端吧。

神木悠白一步步后退。

“我知道你们都在。”

“多多良说得对,我怎么看都不会是秩序的青王,更像是混乱的无色,那么就来彻彻底底的混乱一次。”

“反正也没有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直到神木悠白消失后,宗像礼司和周防尊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他们对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

周防尊和宗像礼司都或多或少知道神木悠白的情况,关于他曾经继承王权者失败的问题也搞清楚了。

五年的时间,仿佛是天堑一般。

他从注定秩序的青王摇身一变成为混乱的无色,将一个人推向另一边仅仅只需要五年而已。

……

从学园岛撤离,周防尊被Scepter 4强行扣押,虽然能力被封印,但是他的威兹曼偏差值依旧在极限数值,谁都不知道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会不会恢复,恢复后会不会直接砸下来。

这简直是让人惊悚的命题。

神木悠白消失了,最起码他这三天都没有出现过,关于他要毁掉石板的言论确实已经被黄金之王知道,御柱塔的防御翻了三倍不止。

“为什么黄金之王会这么谨慎?”淡岛世理不太理解,她跟在宗像礼司身后去面见黄金之王。

“因为他很强。”

淡岛世理微微皱眉,“您说的是神木悠白?”

“他曾经自称自己为废弃的王权者,因为五年前他被选为青王后出现意外并没有继承王权者的位置,但实际上他并不是废弃的王权者,他没有继承大概率是因为他潜意识拒绝了。”

“拒绝成为王权者,但是力量依旧留在了他身上,所以他才能身为普通人就可以引发普通人觉醒为权外者,权外者对他的伤害也会大幅降低。”

“也就是说,虽然他没有王权者的名头,但身体里却实实在在拥有王权者的力量,只是他无法控制使用而已。”

淡岛世理回想着当时的情报,“王权者的继承是无法打断的吗?”

“继承从来没有打断一说,只有拒绝、死亡和退位。”宗像礼司这样说:“他被选中王权者就是王权者,只不过心里强烈的抵触让他直接拒绝成为王权者,这是一个矛盾的命题,但力量确实在他身上,他领域里的青色能量就是证明。”

“和室长同一属性的能量啊。”

“嗯。”宗像礼司和非时院的守卫人员点头后进入楼内,“而现在,他无缝接任了无色的位置。”

无色是七位王权者里唯一的鬼牌,也就是没有属性的混沌,他的能力不固定属性不固定,可能成为每一个人,他的能力可能强也可能弱,就像是第一代无色,他的能力是预言,实力是王权者中最弱的。

第二任无色拥有附身能力,附身时会侵蚀一个人的灵魂,得到这个人的能力,这种能力运用好会很强。

而神木悠白的能力是控制和引导,强大到连王权者都会被影响。

“本来他的能力就不容小觑,结果还引动了他身上隐藏五年的力量,他自己一个人就相当于一个青王 一个无色,黄金之王当然会担心。”

甚至可以说,他的力量几乎可以超过黄金之王成为新一任的最强王权者。

这是宗像礼司从他只身一人可以封印威兹曼偏差值崩溃的赤王判断出来的。

王能杀死王,王权者之间的力量差距虽然有但也不会大到离谱,但神木悠白竟然可以强行将周防尊封印,即使他看上去也受了伤也足够让人惊讶,在他体内酝酿了五年的力量带给他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他的威胁力已经直线飙升到超过所有人的程度。

“但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另一边,HOMRA酒吧里,草薙出云坐在吧台后面,他也在和安娜他们分析着神木悠白的用意,分析着他现在的实力。

“他,应该是很讨厌王权者和能力者的吧?”草薙出云呢喃着,“成为王权者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是一种荣耀,只会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力量不好吗?”八田美咲道:“我们吠舞罗就是因为有力量才不会被欺负,才能帮十束先生报仇!”

“力量很好,对每个人来说能力都是很好的,除了悠白。”草薙出云点燃一根烟,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里是他心爱的酒吧里,“悠白从未感受过能力带给他的好处,看到的全部都是能力带来的破坏。”

“五年前是这份力量导致他的妹妹自杀死亡,五年后因为力量多多良被牵连杀死,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这份能力。”

所以,他终于接受这份力量,却不是因为找到了这份力量可以存在的合理性,而是选择用它来将整个源头消灭。

他终于失败了,了解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却不愿意就这么失去。

总要在最后一刻咬着牙把什么东西一起带走。

镰本力夫听不太懂,于是他开口,“那,我们要怎么办?”

“尊现在被关在Scepter 4里,他的能力被封印了导致我们身上的能力也所剩无几,这件事想掺和都掺和不了,但是,如果悠白没有成功还被其他的王权者干掉杀死的话,尊身上的封印大概也会破开。”

那时候,周防尊还是免不了一死。

神木悠白的封印只不过是让周防尊判了缓刑,他成功了周防尊就跟着一起活,他失败了,周防尊也无能为力。

甚至可以说……其实神木悠白本来不需要做这件事,周防尊的死活都和他的目标没有丝毫关系,甚至可以说周防尊死掉他或许会更轻松一点,最起码不会因为救下周防尊受伤。

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草薙出云看向坐在旁边的安娜,女孩安静的坐在那里,红色的眼睛无神的注视着桌面。

他救下周防尊是为了十束多多良,为了安娜,为了他们不再失去一名家人。

因为了解失去家人的痛苦,所以他才会选择保护。

“那我们去保护他吧,只要他不死尊先生就不会死对吧!”八田美咲站起来喊着。

“笨蛋吗你。”草薙出云敲了他一记,“无论如何,不管我们再怎么想帮忙都帮不上忙了,因为这是王权者的争斗,是他和其他王权者的宣战,我们这种已经几乎没有能力的氏族是参与不进去的,只会成为拖累。”

……或许这也是神木悠白选择将石板毁掉的原因之一。

在家人、朋友努力的时候,即使再焦急也无法帮上忙,只能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事情终结,不管多痛苦也只能接受。

这是多让人悲伤的一件事。

……

神木悠白一步步走在一条小巷子里,他穿着单薄的白衬衣,裸露出纤细的手腕,手腕上系着一颗红色的弹珠,他扶着墙壁踏在雪里。

仿佛是街头上喝醉的流浪汉,神木悠白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前走,调子断断续续不太完整,他往往断掉一两秒钟后才想起来,然后接着哼下去,不太好听,但是他的兴致不错。

前面没有路灯了,是昏黑的一片,神木悠白没有停顿,只是直直的往前走。

在完全进入黑暗中之前,他似乎听到了声音,于是他顿住脚步朝后看了一眼。

望着那片灯看了一会儿,神木悠白露出一个很轻很淡的笑容,再也没有丝毫犹豫的转头踏进黑暗中。

再也没有人会伸出手来拉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