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文字游戏第二部(1 / 2)
“南晓楼,我的儿子,呵呵……”圆脸老人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白纸般煞白,“人生可以有失误,但是不能有错误!你,就是那个错误!很快,你就懂了。”
“滋……滋……”他摁住石棺的位置,响起奇异的怪声。看似坚硬的石板,凭空漾起几圈波纹,随即豁开一张巨大人嘴形状的孔洞,紧紧吸裹着圆脸老人的手臂,猛然深陷,整个前臂几乎都被吞噬。
圆脸老人的脸色更加苍白,眉宇间却浮现出一种很虚幻的快感。人嘴形孔洞里,“咕叽咕叽”的吞吐吮吸声,细密黏腻。时而将手臂吐出几寸,又时而吞进更深。手臂和孔洞的交融处,淌出类似于口水似的粘稠液体,沿着石棺,缓缓下流。
几根血管,骤然凸现于圆脸老人愈发干瘪的皮肤,血液肉眼可见的从人嘴形孔洞向石棺内部迅速流淌。
遍布石棺的粗细血管,几乎像从石棺底部长出的树藤,得到充足雨水滋润,粗壮凶猛地生长,齐齐扎进白虎、凤凰图案。那两只镌刻于石棺表面的神兽,更是红如熔岩,隐隐透出炽热的光芒,眼看就要撑破禁锢,挣裂而出。
我再看向黄衫老人,亦是如此。
“南爷!赶紧解绳子!黑羽他们就要来了!”李奉先也不装死了,跳起来“嗷”了一嗓子,“快摁下那个石条,给木利和燕子报仇!”
随即,奉先扭腰甩胯,拔腿就跑!麻溜躲在封闭石门旁的巨石后面,探出圆滚滚的脑袋,就像是巨石上面长了个人头,双唇上下开合:“南爷,靠你了!”
我不及多想,双手反挣,解开“反猪蹄扣”。电光火石间,我的手指压着冰凉的石条,正要狠狠摁下,停住了!
一段曾经在古城图书馆里读过的文字,毫无征兆地跃然眼前!(关于古城图书馆的详细介绍,请见《灯下黑》全四季。)
“东方有异物,生于妖山怪水,形似太岁,质坚硬,似顽石。遇血活,软如肉,故称“石太岁”。或曰,此为妖气聚汇成形。凡此物现处,必有大妖。若取内丹,服之可长生,抵仙境,入仙班。然,村叟翁媪,闲谈戏言,不可信也。止增笑耳。”——东晋,《诡闻笔抄》,著者某某某。(本书作者,是东晋某著名文学流派开启先河之人,不便明示。)
一条始终隐藏在探寻“文字游戏”旅途中支离破碎的线索,终于在我的脑子里形成完整串联的逻辑链!
只差一个环,就能闭合!
我手指始终摁着开启不知道是什么机关的石条,缓缓吐出胸口闷气,认真地环顾整个石洞,牢牢记住所有的布置格局。
石太岁,悬空玉棺,巨大的石麒麟,洞中央的石台,正中位置的石椅,玉棺底部的阴阳鱼……
我仰起头,僵硬的脖颈“咯咯”作响,默默数着嵌于洞顶的数百颗夜明珠,一副完整的二十八星宿星图,呈现于视线之内。目光东移,在东方七宿的第五宿,心宿,发现了那颗仅有的,赤红如火的夜明珠!
心月狐!
“滴嗒”,洞顶倒立丛生的钟乳石,滴下几滴凝聚已久的水珠。我盯着水珠急速落下,溅成水渍,渗入满地细若发丝的石缝。
我跺了跺脚,沉闷的中空声。
“南爷!您还等什么呐!”李奉先很有些气急败坏。
我未理睬。
“你们俩要干什么,我还不知道。”我把手指从石条移开,舔了舔嘴唇,“但是,想让我打开机关,开启墨家机关术里的‘子母封妖阵’。呵呵……门儿都没有!做你妹的春秋大梦!”
那两具石棺,在短短功夫,已经将圆脸黄衫的整条臂膀吞入。
“你确实聪明!不愧是我的儿子。”圆脸老人依旧是满脸迷幻的愉悦,“短短时间就能参破这里的奥秘。怎么样?我儿子比你儿子厉害吧?”
“哼!‘子母护妖阵’的阵名都说错了。”黄衫老人冷哼一声,轻蔑地瞥了我一眼。
我发现,他们俩的脸色不再苍白如纸,皮肤红润光泽充满弹性,甚至连纵横交错的皱纹都消失不见。满头花白头发,像是被泼了一碗墨汁,霎时乌黑。更加像我和月无华的模样。
返老还童?
就算真是亲生父子,断断不至于如此相像。
他们,到底是我们的父亲,还是在“有限生命里穿梭于无限时间空间”,逐渐苍老的我们?!
“或者?!”我突然冒出个更可怕的念头。
“南晓楼,你即将目睹,中国自有传说以来,沉睡了三千多年,她的复活!”圆脸老人,不,他现在已经不是老人了,就像是镜子里的我,连不再苍老的声音都完全相同。
“这个石洞,是千古第一妖,”我强压内心涌出的紧张,抢在他未说出口之前,冷笑着打断,“苏妲己的坟墓!”
与此同时,我狠狠摁下藏在石椅后,开启机关的石条!
最后一个环节,我故意用话语诱导,引出圆脸黄衫都未察觉的失言和举止,把整条线索逻辑链,完全闭合!
所以,我摁下石条!
然后,等待,奇迹,出现。
这么多年,每每绝境,即便看不到胜利的希望,我也从未输过!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赢,我知道怎么赢!
这一次,我不想输。
我,不会,输!
七
“砰”、“吱嘎”、“哐”、“咯咯”、“咚”!
石洞坚硬墙壁内部,撞击着石头艰涩咬合的撞击摩擦声。每一声,都传递着尘封了数千年石制机关沉重启动,带来的整个巨大石洞好似即将崩塌的震颤。
圆脸、黄衫微微诧异,仰头望着洞顶。随即面色阴冷,互看一眼,撤身后退跃下石台,远远站在石洞峭壁前面。隔着奉先藏身巨石也就五六米距离。
奉先大骇,真难为这二百多斤如球身躯,来了个并不优美但是难度系数极高的“鹞子翻身”,跳出两米多远,“嗷”的一声,甩着膀子撒腿就跑。
黄衫左手抬起又迅速落下,一道狭长灰影从他的指尖疾掠飞出。“噗”,击中奉先堆了数叠肥肉的脖颈。奉先的“嗷”还没喊到尾声,整个人像被点了穴道,张牙舞爪的手脚“啪”地顿住,如同一尊从后面推倒的弥勒佛像,直挺挺前扑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