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宋胭回房中,就听夏桑说江姨娘来过,送了件襁褓来,等了一会儿,又走了。
宋胭看看那襁褓,绣着头金虎,是今年的生肖,形态可爱,针法精细。
她朝夏桑:“收起来吧,等一下把我这里的银耳给她送一些,就说我这里补品多,吃不完,谢过她一番心意。”
“是。”夏桑说着去拿银耳,春红问:“剪刀呢?你们谁看见剪刀了?”
夏桑回答:“刚不还在那针线笸箩里吗?”
“哪有,你看,没有。”春红说着去问其他人,问了一圈也没问出谁拿了剪刀,又满屋里找,还是没找到。
宋胭在旁边道:“先去曦姐儿房里借吧,后面真找不到,再买一把。”
春红嘀咕:“就算有人拿东西,也不至于拿把剪刀。”
这倒是,那剪刀虽是她嫁妆,请老师傅打的新的,但也不至于遭人惦记,宋胭觉得多半是哪个丫鬟拿了,又忘了,总有一天会从哪里出来。
结果还真被她猜中了,也就两三天的时间,新剪刀刚买回来,旧剪刀就找到了,是春红与夏桑玩闹,将一个线团掉到了地上,蹲下身去找,这才发现,只是在的位置很奇怪。
那剪刀就在她卧房一座靠墙的花几后面,被深深插在外墙的木头缝里。
这样插进去要些力气,肯定是人为,但房中没人这么干,曦姐儿大了,也不玩这么无聊的把戏了,院里也没别的孩子来,屋中人左思右想,弄不明白。
此事太诡异,秋月甚至提议弄点元宝纸钱烧烧,敬敬鬼神,宋胭最后没让弄,反正也没哪里不正常的。
这不过是桩小事,很快就淡忘了,直到又过两日,她们去魏祁那个库房找布料,顺手看见副年画娃娃,秋月说年画娃娃好看,不如拿回去挂着,宋胭常看着画里的娃娃,心里有所感应,也许生的孩子就像这年画娃娃。
宋胭也觉得不错,魏芙家那姨娘的事着实让她心惊了一下,总怕自己的胎儿出什么事。
她便将那画带回来了,秋月与春红在房间寻了个地,看好位置,便去找来钉子准备挂起来。
就在这会儿,魏曦拿着本书过来,见了她们,问:“你们在做什么呢?”
春红回答:“把这画挂起来。”
魏曦道:“可是屋里不能钉钉子啊。”
正要将钉子钉下去的春红回过头来:“什么?”
魏曦看向宋胭,“屋里有人怀孕,不是不能动土吗?”
春红笑了:“曦姐儿连这都知道呢,我们没动土啊。”
魏曦认真道:“钉钉子就更加不行了,利器都不能动,我听人说有人家里盖房里苛扣工匠工钱,那工匠怀恨在心,就在他们家墙里埋了把剪刀,最后这家女人怀一个孩子就流一个,最后请了大师来才发现原因,就是这剪刀的问题。”
屋中所有人都愣住,秋月问:“这……谁告诉你的?”
“姨娘以前说的。”魏曦说。
屋中其它人面面相觑,从各自的眼神里能看出,她们都想到了一件事:那把插在木头缝里的剪刀。
所以……是诅咒?或是……厌胜术?
宋胭惊得脸色都已发白。
秋月见她这样,连忙过去抚了抚她的背,问魏曦:“你就听姨娘说过,还是国公府的人都知道?我们都没听过呢!”
魏曦看出她们神色有异,却不知怎么回事,只认真回道:“就听姨娘说过,别人也没和我说这些。”
宋胭回过神来,若无其事问她:“你来有什么事?”
魏曦很快道:“我见到个词,从没见过,问问母亲认不认识。”
宋胭接过书,正是自己认识的,与她说了,魏曦拿着书离去。
她一走,秋月便看向宋胭:“奶奶说,这事是江姨娘做的吗?”
宋胭问:“剪刀不见那一日,就是江姨娘过来那一日,是吧?”
秋月回忆了一下:“好像是。”
“去把夏桑叫来。”宋胭说。
夏桑来了,回忆起江姨娘过来时正好宋胭去了大太太那里,秋月去对账了,春红去了厨房,就自己一人在,她还替江姨娘沏了杯茶,当时沏好茶回头时,见江姨娘竟自己走到了里间的卧室,摸着里面衣架上挂着的一件衣服,说颜色真好。
而那把剪刀,就插在离衣架不远的花几后面。
宋胭知道,关于孕期民间有许多说法,什么不能吃兔子,不能动土,不能见棺材,不能与人争吵,不能看猛兽等等,甚至还有说不能拿针线的。
有的有些道理,有些就很离奇,好似怀了孕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躺着。
事实证明剪刀插在墙里也没让她怎么样,不知道这些事的人家、或是没这些说法的地方,钉子钉了也就钉了,但这不是宽恕江姨娘的理由。
在江姨娘心里,这剪刀就是要致她流产的。
她做了什么,竟让江姨娘动这个念头,现在只是想用这些东西来诅咒,那如果见此事行不通,又用别的方法呢?
宋胭早已心惊肉跳。
秋月低声道:“奶奶,现在怎么办?”
“一定不能饶过,好大的狗胆,竟做这种事,这就是发卖也够了!”春红怒声道。
宋胭也不想饶过,甚至至少要是软禁,不能让她再有机会行事,但她是姨娘,还是郭大奶奶身边的旧人,她不能随意处置,至少要经过魏祁。
今日魏祁却回得晚,到天黑才回来,又让人来传话,说有客,在景和堂,让她先休息,他晚一点再回。
宋胭哪里能安心休息,就等着他,结果久等不至,想着他那客人估计都走了,便决定去景和堂看看,顺便走走。
她从景和堂后边的角门进,到内院,听见外边还有男子说话的声音,似乎是郭彦亭。
不由叹了声气,去魏祁房中侯着,往里边卧室看了眼,果然见床上的枕头又换成了那红石榴瓷枕。
冬天的时候是没有的,可见这是他夏天用的枕头。自她怀孕,他几乎都睡在她房中,但偶尔也会在景和堂办公后小憩,所以这边的枕头也换好了。
不由又有些失神。
正望着那枕头,外面有了动静,魏祁快步走到屋里来,问她:“你怎么过来了?我等下就过去的,什么事还敢走夜路?”
他语气有些严厉,大概觉得她怀孕走夜路太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