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赵酉识,你接过吻吗◎
在徐如徽关门之前,赵酉识看上去都是很轻松的,徐如徽关门后,赵酉识原地站了几秒,僵硬着身子回了自己家。
黑暗中,他坐在沙发上缓了很久,直到冷风把他的手吹得更凉,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忘记关门了。
他本想站起来去关门,手刚撑在沙发上一秒,人又坐了回去。
他腿软了。
赵酉识懵了一会儿。
手机屏幕亮了好几次。
他五指握紧又松开好几次。
点开手机,【祝赵酉识早日得偿所愿】群好几条消息。
祝提春能顶半边天:怎么样啊?好忧心啊,我都不敢睡觉。
赵新良真的很想退休:我能睡,但我不敢睡,你能懂我吗?@赵酉识到底行不行
……
祝提春能顶半边天:唉,都过去两个小时了。
赵新良真的很想退休:新年快乐啊,赵酉识。
祝提春能顶半边天:新的一年还是祝福赵酉识啊。
赵新良真的很想退休:什么时候能换成恭喜啊?
赵酉识看着群里的消息,几秒后,笑了。
他笑了好一会儿,攥着手机,忽然泄力,人往后仰,抬手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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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如徽这一夜睡得并不算好,她在梦里见到了各种时段的赵酉识。
徐如徽还记得初次与赵酉识相见的那天是个下雨天,好像是清明前后,鹿上连绵的雨让人的脚后跟永远湿漉漉的。
徐如徽刚从舅妈老家回来,看鹿上的县城哪里都新鲜。
她跟在任素秋后面,想看看四周,又怕耽误任素秋的时间,只能偷偷看。
进小区的时候,旁边有一处休闲娱乐区,一对年轻人在那儿玩健身设备,小男孩蹲在旁边,不知道在玩什么。
徐如徽看了那个小男孩一眼,他察觉到目光,也看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徐如徽没有露出小女孩该有的羞怯,黑色的眼睛里全是好奇。
没多久,她就和赵酉识又见面了。
原来他们是邻居。
祝提春很好客,得知任素秋家里没了盐,让赵酉识过来送,还顺便端来了一盘切好的水果。
徐如徽好奇地看着切好的苹果,不太懂为什么苹果还需要切着吃。
赵酉识看她盯着水果盘半天没动手,问她:“你不喜欢吃苹果?”
徐如徽还没来得及摇头,赵酉识就抓起她的手牵着她往他家走,边走边说:“我家还有橘子,梨也有,你去看看你想吃什么。”
徐如徽一直没告诉过赵酉识。
其实在长大的过程中,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非常讨厌赵酉识。
她很讨厌任素秋张口闭口都是让她跟赵酉识学学,很讨厌任素秋不管何时何地都让她去赵家长点见识。
渐渐地,她开始讨厌任素秋。
小升初时,因为户口区域属地相同,徐如徽和赵酉识划分到同一所初中。
为了躲任素秋,徐如徽开始主动往赵酉识家里钻。
她见到更多面的赵酉识。
某种程度上,赵酉识并不完全算是“好孩子”。
他会熬夜打游戏,会看课外书,明明在书房睡大觉,出了门跟爸妈说写试卷写得腰疼。
徐如徽觉得有些时候赵酉识还不如自己听话。
她很想跟任素秋说,赵酉识也不过如此。
但每一次考分下来,赵酉识都甩她一大截。
于是她只能继续沉默地听任素秋各种夸奖吹捧赵酉识。
初升高时,赵酉识顺利进入实验班,徐如徽则不出意料地进入普通班。
这结果让任素秋很不满意。
她总是希望徐如徽能往高处爬一爬。
她常常跟徐如徽说:“你现在上高中了,是个大女孩了,有些话我不想跟你藏着掖着,你离那些男人远一点,他们除了耽误你的将来没有任何用处。”
徐如徽很多次都想反问她,赵酉识也在那些“男人”里吗?
徐如徽很多次都想质问她:你知道赵酉识喜欢我吗?
初中的时候,徐如徽有一个同桌喜欢赵酉识。
她一面希望徐如徽和赵酉识关系好一点以方便她能跟赵酉识多说两句话,一面又希望徐如徽和赵酉识关系不要那么好。
她常常试探徐如徽,“赵酉识不会喜欢你吧?”
徐如徽每一次都表面得无奈且敷衍,并岔开话题,好像很嫌弃聊这个话题。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
赵酉识就是喜欢她。
赵酉识这个人啊,生得优越,长得顺利。
他得到过每一样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从不畏惧每一次付出。
只有徐如徽这种人才会对每一次的付出斤斤计较。
赵酉识从不。
可能赵酉识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比起所谓的大少爷,他其实更像小狗。
真诚,虽然很多时候不够直接,但把他胸口剖开,第一眼看见的一定是滚烫的热烈。
徐如徽又不是个傻子。
就算她看不到赵酉识那双亮亮的眼睛,也总能尝出他每一次递过来的橘子苹果梨是甜的还是酸的吧。
她嘴里是甜的。
但她心里是酸的。
她不像赵酉识那样有一颗玲珑剔透心。
她的心是深藏不露的大海迷宫。
每一次接过赵酉识递过来的橘子或是苹果,她都会忍不住地想,赵酉识怎么有那么多好东西。
为什么这些东西她没有。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连带着赵酉识一起不喜欢。
高中的时候,张夏旬情窦初开,逐渐懂得男女之情。
她偶尔会问徐如徽:“赵酉识那么优秀,你真就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每一次,徐如徽都回答得很肯定。
她说:“说一百遍了,不喜欢。”
她嘴上这么说,却在高一那场大雪后,强行吻了赵酉识。
那天是徐如徽的生日。
除幼时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的亲生父亲。
她的亲生父亲和亲生母亲都并不想要她。
她淋了一场大雪,走了很艰难的路。
然后被赵酉识拽去了他的房间。
赵酉识一边在嘴里骂她要真是力气多得没处用就回他老家帮他大爷种地,一边手上不敢用力地帮她擦头发。
徐如徽在心里叹气,她很想告诉赵酉识,如果真的很想给别人留下好印象,做好事的同时就不要说赖话,否则很容易被人忘记他做过的好事。
可她又想,赵酉识是多会说漂亮话的人啊,他也许并没有想刷什么好感度。
你看。
徐如徽是只有在想要刷好感度的时候才会做好事。
而赵酉识是随心所欲的。
徐如徽想到张夏旬说的那些:“你知道吗?学校那么多男生,只有赵酉识让我感觉,他是没有脏心眼的人,如果和其他男生去天台看星星,我猜其他男生满脑子只想吻我摸我,赵酉识应该是给我数星星有几颗的那一个。”
徐如徽心里想着这些话,偏头看向赵酉识。
赵酉识大概被她盯得有些发毛,有些讪讪地说:“看什么?骂你骂错了?”
徐如徽没回答他,只是问:“赵酉识,你接过吻吗?”
赵酉识一愣,“什么?”
徐如徽没再给赵酉识过多的反应时间。
她倾身吻上了赵酉识的唇角。
她曾有一瞬怀疑赵酉识会推开她。
哪怕她已经知道赵酉识喜欢她。
可赵酉识没有。
他虽然没有主动将这个吻进行得更深,但他没有躲开。
徐如徽在那个当下并没有任何羞怯的情绪。
更没有害臊。
她感到爽快。
她想跟张夏旬说,你看,赵酉识也不过如此。
两年。
差不多两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