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雪昧轻眯着眼,目光沿着她的唇瓣落在被遮挡的手腕上。
此时的少女比随意泼墨的白纸都看着更凌乱,充满了诱惑。
诱惑着她低头想要舔一口。
可唇还没有碰上便被柔软的掌心抵住,少女怯软的声音颤着可怜的尾音。
“你想干嘛!”她鼻音很重的疾声厉色像是在撒娇。
雪昧掀开潮湿的眼皮,直勾勾地盯着她:“妹妹猜我想干甚?”
唐袅衣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尖一颤,双颊不由得浮起潮热。
她并不知道雪昧是要舔她,所以对她也并无太多的防备。
雪昧歪头看她像是矜持的狐狸,见她单纯得毫无察觉,忽然升起恶劣的心思,挑逗似地舔两下她的掌心。
她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笑,遂见眼前的少女表情先是一僵,俄而如同炸毛般手脚慌乱地推开她。
“你干嘛!”唐袅衣没料到雪昧竟然也是一个变态。
舔、舔她的掌心,无论男女做出都是奇怪的行为。
越看眼前清瘦高挑的人,唐袅衣便越是觉得她也是个变态。
刚才在楼上,她是不是也偷偷舔了她?
许是她的表情很逗人,雪昧眉眼绽开地笑了,恰似浅塘清澈的新荷,笑得鬓发上的珠花抖动。
待到雪昧笑够后,神色温和地牵起唐袅衣的手放在胸口,虔诚道:“姐姐只是觉得你有趣,喜欢和你玩。”
唐袅衣用力抽,却发现同样是女子,她的力气大得惊人。
那一瞬间,她眼中的泪彻底含不住,沿着脸颊的滑下,捏着掌心往后退,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没有特殊癖好。
雪昧笑得眼尾湿润,语嫣柔柔的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妹妹别怕,只是与你玩笑罢了。”
雪昧的话音刚落下,一旁便响起了女子微呆滞的声音。
“袅袅,你们两人在作何……”
唐袅衣转头看见立在不远处,参天大树下的季阿厝。
她脸上似有诧异,似乎没想到两个雪昧竟然牵着她的手不放,还压在胸口。
唐袅衣正欲开口解释,身旁的雪昧先开口讲话了。
“妹妹与我一道从书阁出来时不慎绊倒,我只是扶她起来。”
雪昧松开她的手,眉目柔和地与对面的季阿厝对视,眼中含着善意的笑,逐句地道:“妹妹与我并未有太多的私情,我们之间很清白。”
这话出口如何都有些古怪。
雪昧的声线本就偏压抑的柔,说出这样的话如同欲盖弥彰的半遮半掩。
一旁的唐袅衣听完,错愕地微睁圆眸。
她、她在说什么私情?
雪昧目光落在还一脸呆滞的少女身上,陡然又失笑,笑得鬓发乱颤,眼中婆娑闪烛光。
季阿厝上前将地上的少女扶起来,侧首看了眼笑得古怪的雪昧,转头对唐袅衣道:“袅袅怎么受伤了,疼吗?”
“没事,只是刚才跌倒时不慎擦伤了,回去擦点药就无碍了。”唐袅衣乖巧地敛眼由她碰着伤口。
季阿厝担忧她的伤,颔了颔首,顺势挽起她的手,“多大了竟然还会摔倒,留了疤痕我看你日后如何嫁人。”
唐袅衣弯起灿烂的月牙眸,嗓音微甜地道:“那就不嫁人。”
季阿厝摇头,相携与她一起转身朝出院走去,笑着不轻不重地说她两句。
两人谁都没有搭理过身后的雪昧,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过。
直到粉妆娇俏的两人,彻底消失在幽静的小道拐角处,立在原地的雪昧脸上笑也落下。
她懒恹地双手环抱,头微倾,如瀑长发垂在腰际。
看良久,她清冷妩媚的脸上露出嗤笑,不屑又轻蔑地呢喃:“虚伪。”
唐袅衣与季阿厝一路携手回到绰院。
季阿厝见她掌心有道细小的擦伤,心疼地端来药匣子给她上药:“下次可要小心些,不要受伤了。”
其实伤口不大,再晚些就要愈合了。
唐袅衣乖乖地举着手,坐在她的对面,还是甜出梨涡:“好。”
季阿厝睨她乖得没有一点脾气,暗忖难怪刚才被雪昧欺负哭了。
上完药后季阿厝目光扫去,见少女鬓角染香汗,肌如聚雪,鬓若堆鸦,多的是使人怜悯的神态。
季阿厝忍不住伸出纤细手指,轻拂过少女眉眼上贴着的碎发,轻叹:“千万不要留下伤疤才好。”
“不会的,只是小伤。”唐袅衣半仰着头,泛红的云眸充斥着柔软:“谢谢阿厝姐姐。”
少女全心全意看人时,好似眼中都是仰慕。
季阿厝被她看得双颊微红,别过头,轻轻地颔首:“不谢。”
她说完后又想起了什么,对少女认真道:“以后少与雪表妹来往,我瞧着她似有些不正常。”
听说南江好磨镜的女子不在少数,今日她又见到雪表妹做出这样的行为,还说那般引人误会的话,实在有些担忧。
尤其是少女生得实在乖,月牙眼弯时明媚若灿阳,无时无刻樱粉唇瓣都往上微抬,偶尔做出灵动的神情都有种煞是娇俏的可爱。
这副乖觉模样,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喜欢。
季阿厝话说得隐晦,心中更是止不住地担忧,恨不得将她藏在院子里保护好。
唐袅衣不知她心中忧虑,只当她也察觉雪昧这人不对,对她荡出淬甜的梨涡:“好,听阿厝姐姐的,其实我也觉得她有点怪怪的。”
季阿厝越发怜惜她,揉了揉她的脸:“既然如此,那你好生休息,姐姐就不打扰你了。”
“嗯。”
季阿厝离开后,唐袅衣躺在在软枕上,嗅见药香和艾草香,想着雪昧这个人究竟是哪里奇怪。
说她喜欢女子,也不像,阿厝姐姐又漂亮,还温柔,没有谁不喜欢阿厝姐姐,若说喜欢男子,更不像了。
她思绪杂乱地想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落日余晖渐渐消失。氤氲的月光如银灰的幕纱洒下,华灯渐渐黯淡无光,府中似阒寂无人。
青石板之上,少女一双清瘦的雪白玉足踏过,穿着不合身的宽大寝袍迤逦在地上,发出窸窣的声响。
银灰月色下瞧不清晰少女的容貌,但那艳色的红唇与白皙的雪肤却明尤其吸引眼,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柔风吹过长及云臀的青丝轻荡出弧度。
忽而唐袅衣的足尖一顿,歪头盯着穿着女子衣裙的少年。
少年身形清瘦高挑,貌若好女,没有画刻意柔和五官的妆容,但却保留着艳丽的唇脂。
他正懒倚在假山上,长腿半弯,正逗玩手腕上吐着信子的青蛇。
若唐袅衣还清醒,单看其面容,一定能认出来他的面容与白日的雪昧如出一辙。
雪昧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转过头对她莞尔弯眼,涂着血红的唇上翘地含着笑。
“妹妹,夜深露重你这是要去何处?”
他似是只是恰巧在此处遇上的她。
少女并未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敛下眼睑,欢快地道:“寻夫君。”
雪昧闻言噗嗤一声,掩唇而笑,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打量她里面并未穿一寸的身体。
他从上面轻巧地跳下来,信步至她的面前,挑起她的一缕长发。
“你夫君碰你了吗?”
唐袅衣又迟钝了许久,在思考后给出肯定的答案:“每夜都交合。”
“真不知羞。”雪昧闻言脸上表情淡下,语气倨傲地骂她,但想起白日看见她手腕上的两点红,脸上又扬起笑。
“蠢货,连有没有交合都不晓得。”
唐袅衣对他的话下意识产生不喜,抽出被他卷着的长发后退一步,瞪着她,似在对他表达自己的不喜。
“呵。”雪昧懒瞥她一眼,虽有不满,但却也没有做出旁的动作。
他倨傲的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睥睨她:“真不知怎么就选了你这个蠢货,勾引人都不会,还得我教你。”
“想让你夫君更喜欢你一点吗?”他懒洋洋睨她,冷艳的媚态天然而成。
唐袅衣盯着他的姿态,眼中有犹豫,目光环视地打量他的脸,然后小弧度地点头。
雪昧勾起殷红的唇,如同逗猫儿般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勾了勾:“过来我教你。”
唐袅衣下意识上前,因他太高了便微仰起头,乌黑湿漉的眸中全盛着他的脸,像极了即将要撒娇索吻。
雪昧垂下眼帘盯着她的眼,无遮掩的喉结轻滚,然后移开视线,食指放在她的唇上,声音莫名往下压低:“白日我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指尖便被深陷濡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