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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1 / 2)

楼下隐约传来的有人交谈的声音。

唐袅衣蓦然间清醒,睁开眼,看见了令她头皮发麻的场景。

青年以优越的身形彻底将她罩住,失控地索取让她近乎窒息。

更令她心中发慌的便是,两人身上的衣袍在纠缠中已经散开大半,动情得若再清醒慢些,恐怕画面会不堪入目。

唐袅衣躲开他的吻,手腕抵在他的肩上,气息带喘意:“少、少师,可以了。”

楼下有人,所以她也不敢太大声,软绵无力的声音反倒像极了在撒娇。

小猫儿般的嘤咛很难唤醒陷入情慾的青年,他还在继续往下,吻落得炽热,潮湿。

甚至不喜她的挣扎,他轻喘地掀开潮红的眼眸,迷离的眸中全是疯狂,像是杀意上头的变态在亢奋。

唐袅衣看得心惊,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下意识便想要推开他逃。

他却纹丝不动,苍白的手钳住她的下颌,居高临下的觑她脸上的惊慌失措。

如同主张生死的神佛,替那只奄奄一息的鸟解脱。

世道随处可见的肮脏,只有死,才无老死,无苦楚,无得失。

唐袅衣被迫仰头,眸中的雾气被眨散,终于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并非是情慾,而是难以抑制、即将要失控的杀意。

他想要杀她。

唐袅衣看清他突如其来的杀意,心咯噔一声,猛地低头咬住他钳住下巴的手,齿间尝到血味了也不敢松开,想将他失控的情绪唤回来。

虎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季则尘眼前笼罩的血色散开,猩红的杀意如泄洪般褪去。

他的逐渐理智回归,低头凝望咬着自己的少女,没有眨眼,也没有抽开手,淡淡地看她眼睫上洇沾着潮湿的水。

那种疼痛像是延缓了刚才的快意。

他不想她松口。

曾经那种普度众生令他痴迷,但沉溺在某件事后又令他生厌烦,便试着压抑杀意。

故而,每当产生杀意时,精舍的墙壁上就会多一只雕刻精细的木偶。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强烈的,失控的杀意。

但他对她似又不止是产生了杀意,是想要触碰更多,痴迷她皮囊下被血肉裹住的骨髓。

进入她的身体,将她占为己有……

他忍不住那种亢奋的情绪,颧骨上的肌肤泛着病态的潮红,眸中因激颤而浮起朦胧的水雾,浑身难忍的发出颤栗。

分不清是被咬疼了,还是太过于舒服,此刻他的喘声似呻.吟的从唇边溢出。

正用力咬着他的唐袅衣,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抬起眸看去。

青年清冷的脸庞布满一种古怪的色情感,已经在高.潮失控的边沿,还想要努力维持冷矜,却忍受不住如潮涌来地颤栗。

这种似暧昧舒爽的神情,她只在每次触碰他敏感的胸口才会看见。

咬、咬他的手也能有反应吗?

唐袅衣脸上神色微妙,看他喘得尾音颤抖,像是真的不行了,眼中的雾气凝结成水珠,不停地砸落在她的脸上。

楼下在再次传来声音。

他也听见了。

季则尘抬起头,潮润的眼眸如同漂亮的琉璃珠子浸泡在水中,周围晕开一丝血色。

他清醒了依旧没有拿开手,虎口抵在她的唇上,脸上的疯狂归于平静,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染血的唇。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像是不想让楼下的人发现。

安静得诡异。

唐袅衣也听见楼下的人在说什么,几道女子交谈的声音很是模糊地透过地板传来。

有两人在寻找书,听见楼上的动静本是诧异,议论楼上是什么闹出了此等动静。

忽然看见从书架上跳下来的赤貂,几人大惊失措下惊呼几声,缓过来看见一只赤貂蹲在窗口舔爪子。

那几人见到赤貂捂着胸口送口气,便以为刚才的动静是它弄出来的,没有再说楼上的古怪声,转而谈论起圣上决定此次要去的南江的人选。

说笑间,楼下的人很快都寻到了书,正相互携下楼回去复命。

脚步和交谈声渐行渐远,很快这座阁楼彻底安静了。

谁也没有发现楼上姿势亲密,面潮红未曾退散,甚至连衣裳都凌乱不堪的两人,安静得好似背着所有人在偷欢。

隔了良久。

唐袅衣压下那种头皮发麻的偷.情感,看了眼不远处灯盏中跳动的烛火,转头又看向上方安静的人。

他垂下眼帘,神难辩,看似冷静自持,那物却明晃晃地压在她的腿缝中。

她的心蓦然一烫,芙蓉玉腮晕出嫣红,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暗自提醒。

季则尘松开她,翻身倒在一旁。

唐袅衣爬起身,双腿软得有些颤意。

她转头,看见他轻阖着眸,长发覆在泛起潮红的脸上,凌乱出低迷的颓靡。

柔和的烛光照得他又慾又冷淡,周身气息温和得毫无防备。

唐袅衣看了一眼他,因刚才的事不敢再多逗留,拖着发软的腿下了阁楼。

她自顾自着往下走,没有留意到身后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眸,目光落在她渐渐消失的背影,直至消失许久都未曾眨过眼。

.

晨曦微露,汴京的繁华比想象中更甚。

长长的宽道中能看见夹道两边的商铺与提着扁担,亦或是摆在地上叫卖的商品。

春序正中,赶春场的人很多,街上掎裳连袂,挨挨挤挤的皆是人,但凡不留神都似要被冲散。

药铺中的大夫正在清扫,忽然听见少女轻巧的声音响来,不由得放下手中的东西转头看去。

因刚开门,铺中暂且无人。

头戴罩身帷帽的少女出现在大堂,只见她身着枣霞裙肌肤白腻秀美,身段婉约窈窕。

姑娘立在药香四溢的铺子中格外的扎眼,声如黄鹂出谷般清脆动听。

“请问有没有霁月草?”

霁月草磨干的粉末能使人昏迷,寻常用来杀牛宰猪时所用,也能用来给人看病镇痛,药铺自然也有。

掌柜从打开抽屉,递过去一包:“姑娘,您要的霁月草。”

见是个小姑娘,担心误食便提醒道:“姑娘,这个东西人可不能碰,人一碰,可得睡个好几日,容易误了事。”

要的就是这样药效。

唐袅衣压住眸中的郁闷,心下第数次感叹,真是怕甚来甚。

昨夜她有做梦了,梦见需得在前去南江前作最后的死,想办法将季则尘给害了。

梦中,‘她’给季则尘下药是为了不让他参与祭祀。

季则尘的确是喝下了,但许是因体质之因,‘她’并未得逞,反倒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因此事泄密被所有人厌弃,最后被季府的人打算送给陆朝央。

此时陆朝央正在南江与女主纠缠得肝肠寸断,而无心管这些人。

而‘她’因为心中有爱慕之人,也不甘心被人献给别的男人,得知陆朝央也有心悦之人便歹毒心起。

既然这些人如此对她,便想着也将陆朝央的姻缘搅黄,便派人前去故意勾引陆朝央。

女主本就对陆朝央心死了,亲眼所见陆朝央与别的女子在一起,寻找机会再次出逃。

女主不见了,陆朝央自然也跟着追过去,路遇杀手,不慎身受重伤被‘她’碰上。

“她”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将陆朝央杀了,如此自己就不会被人送给他。

‘她’正要动手,谁知陆朝央根本就没有昏迷,反将‘她擒住’。

昨夜她梦见有关的剧情只有这些,她醒来后再次对梦中的原著剧情产生了怀疑。

因为现实和梦中截然不同,陆朝央好似根本就没有落难过,也没听人说他身边有女子,更加还没有去南江,而是在汴京,过几日才会跟着一起去。

可梦中之事尤为真实。

她想到此前凡梦见的剧情,虽然顺序不对,但都的确发生过,也不敢拿自己往后的命来赌。

给季则尘下药倒也不算难,其实她也可以如之前一样,钻剧情空子。

反正梦中她也没有成功,若是在他没有发现,她就悄无声息完成似乎也挺简单的。

不过明日就要去南江了,她根本连准备都来不及,只能清晨匆忙出来。

大夫又嘱咐几声,将药包好递给她。

“多谢大夫。”唐袅衣道谢后接过来,转身出了药铺。

回到房中,唐袅衣坐在窗前,趴在窗沿边上,借着朦胧的月色打量手中拇指大小的玉瓶,瓶子周身缠绕一圈金色浮雕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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