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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短篇(2 / 2)

高大郎纳了许多妾室,对她们都宠爱,但对妻子刘婉却非常不好,非打即骂,两人之间像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对儿子墨墨也很刻薄,从未有过好脸色。

接下来描写的都是刘婉墨墨母子之间的温馨日常,小孩子一些天真举动,经常惹得人情不自禁地微笑。

墨墨乖巧聪慧,刘婉温柔可亲。母子之间互相关心,互相爱护,让人看得心中熨帖,更加喜爱了起了这对母子。

唯一格格不入的高大郎,每次出现都带着满满的恶意,如同苍蝇一般惹人生厌。

……

齐二娘看着,觉得这对母子还挺可爱,真招人喜欢。

刘娘子在被丈夫辱骂殴打的时候都不忘记护住墨墨,捂住他的耳朵,不让他听到那些污言秽语,还有墨墨,小小年纪就知道关心母亲安慰她了。

“可恨这高大郎如此令人生厌,那是他的妻儿,他竟也下得去手,做出这样过分的事儿。他有为人夫为人父的担当吗?简直不配活在人世上!”

齐二娘忿忿不平地怒骂着,转念一想,以月明大家平时的写作风格,这男子最后一定会受到惩罚,下场惨烈,悔恨无比。

怀着这样的期待,齐二娘继续往下看。

高家的老夫人看不过眼,劝高大郎,让他对墨墨好一些,那是他们家唯一的孙子。

高大郎怒不可遏,告诉了她实情,原来墨墨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你们都认为,是我在外地赴任,她来找我时有了的,可她根本没来过,怎么能有孩子?!定是与奸夫私会去了!”高大郎悲愤交加地坦白,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老夫人错愕不已,让高大郎把事情烂在肚子里,坚决不能说出去,因为这事关系着他们家的颜面。况且刘婉娘家势大,他们还需要仰仗他们家的权势。

从那以后老夫人也同高大郎一般,不动声色地背地里刁难刘婉和墨墨。

……

齐二娘惊呆了,差点没控制住音量。

“什么?刘娘子竟然与人私通?看起来不像啊,她那么逆来顺受,温柔体贴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说不过去呀。”

“或许这就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高大郎的做法倒是情有可原,这般奇耻大辱谁都难以接受,对背叛他的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刘家有权势,不会是仗势欺人吧?”

刘婉自觉亏欠,委屈求全,受了刁难也不声张,不反抗,对翁婆毕恭毕敬。

见她唯唯诺诺,高家人更放肆了,全不将他们母子二人放在眼里。

下人们看主子的脸色,对刘婉和墨墨也不那么恭敬了,经常会克扣他们的份例,有时候送来的餐食甚至是残羹冷炙。

在一次宴会上,有人恭维高老夫人,说墨墨跟高大郎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愧是父子。

老夫人僵硬地笑了一下,打岔糊弄过去。

刘婉在高家过得非常艰难,有一天墨墨回来之后,额头上红肿了一块儿。

她担忧地问儿子怎么回事儿。

墨墨抿唇不言,反问母亲,“阿娘,杂种是什么意思?”

刘婉动作僵住了,“你听谁说的?”

墨墨嗫嚅着,“是族学里的同窗。”

刘婉慌张地说:“他们都是胡说的,墨墨千万不要听他们的。”

墨墨乖乖听话,他没有说的是,同窗们还骂了母亲更过分的话,虽然他听不懂,但知道那不是好话,所以跟他们打了一架,才受的伤。

……

“稚子何辜,都是大人的错,要不是当初刘娘子做错事,也不会牵连墨墨受到劫难。”齐二娘叹息着。

她原本觉得或许有蹊跷,但看刘婉的反应无疑是心中有鬼。

只可惜了墨墨,他真是个勇敢的小郎,有孝心,聪慧又机敏,为自己的母亲与其他人抗争,却有这么个母亲。要不是刘家有权势,她早被人休弃了。

刘婉在墨墨走后痛哭不已,这一切本非她所愿。

那是她新婚不久后,高大郎去外地赴任,而她因为心中思念,征得翁婆的同意之后,去探望丈夫。

已经快到了地方,在某处的驿站停下来休息整顿,当天晚上却有贼人闯入房中,将她给……

她被绑住手脚,塞住嘴巴,连哭嚎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接连两次的反转看得齐二娘心潮起伏。

“造孽呀!怎会如此?我以为高大郎说的是真的。难怪我觉得不对劲,刘娘子那么贤良淑德,做事本分,怎么会做出与人私通的事,原来是遭人迫害了,这贼人可恶至极!丧尽天良!罪该万死!下十八层地狱!”

齐二娘心痛不已,竟是她误会了,刘娘子不是故意与人私通。

原本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发生这事儿?那她往后该怎么办?以后的人生算是被毁了。

“即使最后证明并非她与人私通,可发生这种事,婆家也容不下她了。如果以后传出去,她怕是一辈子得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如果这样的话,那她连活下去都艰难了。

齐二娘忧心忡忡地想着,深切地为母子二人的命运感到担忧。

刘婉没脸再去找丈夫,匆忙地打道回去了。那时她终日惶惶不安,几乎想要寻死,了此残生,却总是下不了狠手。

因为她没有经验,所以当怀了孕也不知道,即便月事很久没来,心情的剧烈波动之下,她根本没有在意。

等她发现怀孕,月份已经大了,还是老夫人最先发现,她以为正巧是在刘婉去探望高大郎时怀上的,欢天喜地,迫不及待地昭告了全府。

刘婉举棋难下,偷偷命人买了几包打胎药,灌下去之后孩子竟也没有打掉。

就这样墨墨出生了,他长得玉雪可爱,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灿烂地笑着,她扼住他脖颈的手就那么顿住,再掐不下去。

……

“命运弄人呐,怕是老天叫这个孩子留了下来,可怜刘娘子,所有事情的发生都不受她控制,她却是被害得最惨的那一个。”齐二娘难过地想,心痛不已。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悔恨也无济于事,又被所有人知道,最后很难收场,不如选择和离,好歹——唉!”她只能期盼着日后变好。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并不如齐二娘所想的那般顺利。

刘婉和墨墨在高府越发举步维艰了,因为朝中发生了一些事儿,对刘家的形势非常不利。

原本在刘家势威时,高家人还会顾及几分,现在越发肆无忌惮了,但也没有将事情做得太绝。朝堂上风云莫测,万一刘家东山再起,那他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然而他们微小的态度改变,对这对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母子,更是雪上加霜。

墨墨每次回来,身上的伤痕多了许多,他遮掩着,不敢让母亲发现,连衣服也不让母亲替他换了,学着自己去穿。

借口说他已经长大,会自己穿衣服了。

刘婉露出欣慰的笑容,同样也将自己的伤痕藏在衣服底下。

母子二人在这天寒地冻的高家抱团取暖,互相成为彼此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

“太可怜了这对母子,原本已经活得很艰辛了。墨墨好懂事,那么乖巧可爱的一个孩子,他们怎么忍心?”齐二娘心里酸酸软软的,为这对母子感到揪心。

看到这一幕,她很难不动容,在任何情况下,真情都是能够打动人的,尤其是患难下的真情。

“高家人也太可恨了,虽然他们厌恶刘娘子情有可原。但本不是她的过错,他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凭什么那么做?既然看不下去,为何不同刘娘子和离?这样翻来覆去地折磨人,算是怎么回事儿?”

“况且是他们自己想要借着刘家的势得利,才没有将此事声张出来,既然得了利,为什么又苛待人家,动辄打骂,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现在见人娘家势弱,又迫不及待地转变了风向,真是一家子狼心狗肺的刻薄东西,高家人我看就没有一个好的。”齐二娘义愤填膺地说。

身为女子她更能对这样的遭遇感同身受。

悲剧的造成已无法避免,现实的惨状更令人心惊。

朝堂上的形势日益严峻,刘婉的娘家最终还是没能挺住,刘婉的父亲被申斥贬谪后,没过多久郁郁而终了。刘婉的娘家举家迁回祖地,安葬父亲。

母子二人在这都城之中,真正的孤立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