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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2 / 2)

“这夫人自己的儿女自己不疼,还怪人家上杆子。”

“是啊,成日家的不着家,真不知道她干嘛的?”

众人见说话的那个乳母之前对殷丽仪很是忠心,因为她是难民,曾经被殷丽仪救过,现在连她都忍不住说了。

那旁边还有起哄架秧子的道:“王妈妈,你怎么也这么说她?”

王妈妈道:“我哪里敢说她,不过是为姐儿鸣不平罢了。”

旁的奶妈子也鄙夷这王妈妈,觉得她肯定也被曹氏的银钱买活了,她们只是暗地里收钱,并不敢真的为曹氏办什么事,人家殷丽仪可是殷次妃的亲妹子,魏王这一次,魏地就要变天了,谁得罪的起啊?

殷丽仪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殷丽芳正喝着热汤,她怕许次妃对儿子下手,所以让儿子睡在自己的里间,见妹妹过来了,丝毫不惊讶。

“芳姐儿和鄱哥儿都好?”

“姐姐放心一切都好。”

殷丽芳握住妹妹的手道:“你夫君也不知道何时回来?盼着他快些回来后,有他和小王爷在,敬儿绝对能名正言顺的封王。”

姐妹二人又说了不少私房话。

这一夜,灵堂四面灌风,魏王妃让人挂了两道皮帘子,才挡住风,李澄便和徽音坐在旁边的蒲团上守灵。

徽音晚上又吃了拨霞供,正和李澄抱怨:“我又爱吃拨霞供古董羹,偏偏吃了容易长痘子,你看我这额头上,立马就冒出一个痘子。”

“主要是你不爱活动,喜欢躺着,你看我以前也爱长,现在好多了。”李澄愿意陪她说一些孩子气的话。

徽音白了他一眼:“你就爱说我喜欢躺着,可是我真的很容易腰疼嘛!还有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坐在我的床边,你这么一回来,即便是在灵堂,都一点儿也不怕。”

即便被妻子嗔怪,李澄一点儿也不恼,在这里守灵,有个人陪着,比什么都强。

这一夜,他们夫妻作伴,到次日一早才和魏王妃告辞之后回建业的王爷府。吴太妃却没有徽音想象中这么伤心,她甚至还和李澄道:“你魏王叔这么一去,留下孤儿寡母不顶事,现在皇上也管不了了,还不如你去管。”

李澄听了摇头:“祖母,郭家的几个兄弟带着兵马守着要道,魏王之前的僚属都是本地士族,看起来这些人都开始防备我了。”

吴太妃冷笑:“这关他们什么事儿啊,魏王已经去世了,他儿子还那么小,能管好封地吗?再怎么说,这天下还姓李呢。”

“那孙儿也不能乘人之危啊。”李澄多说了几遍把自己都说信了。

吴太妃感叹:“你就是太仁义了。”

她对李澄这般剖心肝,对徽音就不那么客气了:“你那小子听说哭了一夜,还不回去看看。”

徽音一听瞻儿哭了,又赶忙过去看,好在是因为乳母受寒,孩子吃了她的奶也有些不大舒服。她先让乳母下去治病,病好了再过来,又检查其她乳母,让大夫一个一个把脉,见她们身子都没问题,才放心。

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你呀,差点吓死娘了。”

索性,她就在瞻儿的耳房歇了半晌,见瞻儿额头不发热,吃奶也正常才回房。

怎么说呢?若是不生孩子倒也罢了,若生了必定要对孩子负责。

回来时,李澄都已经歇下了,睡的很熟,手里握着她贴身的汗巾子。她替他拢了一下被子,又到里侧睡下。

但这日过后,都只需早去晚归就行倒是不必日日都去,李澄想等七七之后就把人下葬。头七之后徽音就不必日日去魏王府了,吴太妃就去过一次,她是上了年纪的人,最是忌讳死。

老人们都出乎意料的淡定,魏太妃虽然也伤心,但身强体健,反倒是蒹葭生病了,徽音还打发人去看了,送了几碟她素日爱吃的点心。

南妈妈回来回话时道:“大郡主伤心极了,也不知道卫家会不会派人过来?”

徽音笑道:“他们恐怕还在观望中,联姻的意义是两边联合起来,显然魏王一去,现在局势不明。”

“也就是咱们家王爷仗义,这次魏王府办丧事,给咱们的是什么酒水,连我这样的下人都觉得席面差。”南妈妈啧道。

现在并非李澄仁义,而是他的兵力还要分在豫州,徐州青州的人都已经是募过一次兵了,实力有限,李澄这叫务实,随便占了土地,立马又要打仗,还遭到群攻,这叫贪婪太过。就像他爹贸然吞并西洲京中的势力,现在反而造成哗变,还是退回冀州,但是兵马损伤。

不过,魏王府的席面的确一般,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徽音也算是当过主母数年了,那些盘子看着大,菜色却很一般,都是下等货。

那鲍鱼个头忒小,甲鱼也不是新鲜的,更别提扣肉柴,一点都不软滑可口。正说着,见李澄进来了,他道:“谢九仪占据了南郡,匆匆赶回来奔丧。”

“马上七七就要过了,他这个时候回来,正好。”徽音道。

这谢九仪果然有几把刷子,之前是被李珩放毒箭害了,包括李珩后来听闻也是种毒箭,不知道是不是李珩搞出来的。

谢九仪是怀着悲痛打的赵鸿等人,卫家也正好派人凭吊,此时李澄带着徽音一起过来了。许次妃的兄长任副将,他正慷慨陈词:“魏王曾经与我提起要封二哥儿为世子,这是魏王手书,你们且看。”

许次妃之前哭的肝肠寸断,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靠山倒了,所以哭的这么伤心,有下人还来看笑话,没想法魏王居然留下这一手。

这种场合女子都是很少有发言权的,即便是魏王妃,她心中更中意殷次妃的儿子李敬,此时也要听之任之,顶多在谢九仪询问的时候,她说几句。

徽音看着殷次妃脸色微微发白,她低头呷了一口茶。

殷丽芳怕自己自乱阵脚,只得努力稳住,又听外面谢九仪道:“自古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大王子是长子,理应继承爵位。”

说罢,谢九仪自觉李澄会帮忙,还主动问了一句:“小王爷,你觉得呢?”

一听是李澄回答,殷丽芳松了一口气。

却没想到李澄道:“几位弟弟都是我的堂弟,无论是长子继承爵位还是王叔钟意谁,我都没有意见。就像谢将军所说,立长的确顺应宗法,但是现在是代替魏王叔管着整个魏地,我看总要择贤。”

他这么说完,许次妃眼睛一亮。

这么一轮讨论,当然没什么结果,殷丽芳就找了个机会去找李澄了,这也是魏王妃安排的,她当然希望李敬做下一任魏王,许次妃以前就和她这个王妃,且殷家无依靠,还得倚仗霍家谢家。

李澄本以为是魏王妃来说七七之后魏王叔下葬的事情,这些日子他为魏王选了一块风水宝地,把周围的人迁走又花了一笔钱,这笔钱当然还得找魏王妃拿,却没想到殷丽芳走了进来。

殷丽芳看到他之后,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小王爷,妾身这厢有礼了。”

“不必不必,按照辈分你是我婶娘,我是来寻王婶的,既然她不在,我就走了。”李澄可不想和新寡的妇人一处,魏王妃那是主母,二人有正事,和她就没什么事情要说了。

殷丽芳哪里会放他走,知道他避嫌,但还是道:“我就说一句,说一句你再走。”

李澄看了她一眼,竖起两根指头:“你都说两句了,我走了。”

不是他狠心,凡事因果已结,何必执着?

殷丽芳见他急着要走,连忙上前准备关门说话。

……

许次妃正引着徽音过去,她是故意打着幌子想让徽音看到李澄和殷丽芳幽会,还暗道:“装的圣人样,其实是个小浪蹄子。”

不料二人刚走近,却听一男一女居然在吵架,还非常激烈的争吵,许次妃傻眼了。

徽音一听到那男人的声音,暗道不好,李澄怕是老毛病犯了,她得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