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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2)

宾利平缓驶入城市的车流中,车内暖意盎然,将窗外纷飞的雪花尽数阻隔。

傅思漓惊魂未定地坐在后排,心脏还在胸膛里砰砰跳着。

她忍不住扭头看向身侧的人,语带控诉:“你刚刚怎么不出声叫我?”

还有他刚刚说的话,什么叫谋杀亲夫,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裴时隐侧眸看她一眼,轻描淡写答: “忘了。”

“.......”

几个月没见的塑料老公突然从天而降,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而裴时隐话不多,自小便沉稳,现在更称得上是冷淡寡言。

傅思漓脑中的思绪乱成一团,余光却止不住地往身旁瞟。

男人容貌依旧,只是似乎是比上次见时瘦了些,侧脸线条更加立体,冷峻而矜贵。

两人是在一年前领的证,因为某晚发生的意外,只领了证,并没有公开办婚礼,傅思漓还没毕业,只能继续留在美国上学,而裴时隐也刚刚接手裴氏集团不久,两人因此分居两地,领证后见面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准确来说,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场意外导致的,从一开始就注定聚少离多。

她才刚决定下次见面提离婚的念头,他就真的那么快出现在她眼前。

是不是上天都在暗示她,应该快点结束?

傅思漓不想先低下头,决定把沉默是金四个字演绎到底。

包包里的电话铃声忽而响起,打破后排诡异的寂静。

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接起,是应檀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还有风雪呼啸的声音,应檀火急火燎地开口:“我刚刚听人说在酒店门口见到裴总了?我才下来人就不在了。”

“嗯。”

听出她一反常态地惜字如金,应檀敏锐猜到不对,八卦问:“你现在和裴总在一起?”

傅思漓不禁瞥了一眼车窗里倒映出的人影,不情愿地又嗯了声。

应檀啧了声,又转而打听问:“裴总应该还会回来吧?宴会厅里今天一半人可都是冲着裴总来的,都跑来跟我打听裴总去哪了。”

裴时隐在大众面前消失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外界流言众多,有人猜测是不是裴氏集团内部发生了什么权斗,也有人说裴时隐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才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还是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

有人探听到了裴时隐今晚会来参加这场寿宴,都想借着这次机会探听传闻虚实。

这也是傅思漓为什么不想留下参加宴会的原因,会被别有居心的人变着法套她的话,譬如宁恺舟,她懒得去应付。

傅思漓把手机拿开一点,轻声问他:“你等下是不是还会回去?”

男人颔首,给应老爷子的大寿贺礼需要他亲手送到。

得到了回答,傅思漓转而对着电话道:“他说等下就回去。”

就在她接电话时,裴时隐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她身上。

女人拿着手机,微微偏着头,发丝顺着脸颊垂落而下,勾勒出明媚精致的侧脸。

她微微抿着唇,原本张扬漂亮的一双狐狸眼此刻却低垂着,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在外面呆了太久,她的鼻尖都冻得有点发红,有点惹人怜。

她从小便是如此,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只要稍一不高兴,总有人变着法来哄她开心。

只是裴时隐并没有什么迁就人的习惯。

但沉静片刻,他还是有了动作。

挂掉电话,傅思漓刚抬眼,就看见男人递过来一样东西,顿时怔住。

他主动解释:“前天拍卖碰巧看见的。”

鹅绒布上此刻安静躺着一枚未经雕琢过的粉钻,很少见的纯度,应该足足有八克拉,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明明在昏暗的车厢里,却像是瞬间把四周都照亮了。

纵然她从小见惯了各种名贵珠宝,看见漂亮钻石也还是移不开眼。

青梅竹马多年,虽然没有什么所谓的夫妻感情,但裴时隐果然还是十分清楚她的喜好的。

比如她喜欢粉色,喜欢漂亮钻石,喜欢包包,喜欢一切华而不实的东西,庸俗得不得了。

不行,不能被诱惑。

她有些不舍得,又不得不移开视线。

终于,傅思漓深吸一口气,忍下心脏处泛起的那阵涩意。

“裴时隐,我们离婚吧。”

话落,周围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暂停了流动,前排的司机和助理也被吓了一跳,顿时连大气也不敢出。

男人幽深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又看了一眼那枚戒指,难得一见地蹙了蹙眉。

刚才她细微的神情变化落在裴时隐的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傅思漓摸不准他的意思,刚深吸一口气,想再次开口时,便见他的眉头舒展开来。

随后,就听见他低声问:“嫌钻小了?”

“..........”

她是那样的人吗!

傅思漓差点被气到失语,深吸一口气忍耐着。

“不是,我是认真的。”

他抬起眼,视线紧盯着她:“理由。”

来自男人身上的压迫感让她顿时有些喘不过气,傅思漓不自觉咬紧了唇瓣,抑制不住的委屈。

因为他根本不喜欢她,和她结婚只是因为当时他们酒后乱性,所以他可以一声不吭地消失四个月,她也丝毫不了解他的行踪。

“我们小时候是经常在一起,但青梅竹马的感情和结婚的感情还是不一样的。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们都冲动了,何况我们只是酒后乱....”

最后一个字她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又咽了回去,耳根忍不住红了。

“而已。”

随着后两个字落下,车内的气氛更僵,温度仿佛直线降低,几乎可以与室外的冷意媲美。

意识到她不是在说笑,裴时隐的眸色沉了几分,眼底情绪难辨。

片刻后,傅思漓听见他冷声开口:“我不同意。”

闻言,她下意识攥紧指尖,些许别样的念头不受遏制地从心头冒出,转头望向他。

“为什么?”

迎着她盈亮的目光,裴时隐喉结微滚,声线依旧冷沉。

“离我们结婚还有三个月才满一年时间,太早传出离婚传闻会对两家公司产生负面影响。另外,爷爷最近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

刚刚燃起一点的期待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熄。

果然,这才是裴时隐会考虑的。

理智到漠然,清醒,永远以工作和利益为先,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没人比她更了解他。

那她刚刚还在期待什么?

傅思漓眼睫微颤,想要努力把眼底泛起的湿润压回去,同样用冷漠的语气回答他。

“好,那就等到满一年。”

不过还剩下三个月而已,她怕什么?

两人就离婚这个话题算是暂时达成一致,傅思漓扭过头,干脆不再多看他一眼。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声忽而响起,解救了此刻压抑的气氛。

接通电话时,男人声线里的冷冽还尚未完全散去。

“妈。”

话音落下的瞬间,傅思漓不禁绷直了背脊,一阵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见裴时隐继续道:“嗯,在。”

傅思漓看着递过来的黑色手机,表情瞬间僵住。

这狗男人就是故意的。

电话那头是裴时隐的母亲,最年轻的娱乐圈影后时鸢。

接过这个烫手山芋,傅思漓忍不住紧张:“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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